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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监控录像没有拍下窃贼?”我奇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监控录像压根就没有拍到那个盗贼的模样,那个盗贼聪明的要命,先是用红外线强光灯照射监控摄像头,让摄像头在十几秒的时间里失去了功效,等摄像头恢复作用的时候他人已经消失了,那之后博物馆的玉器馆里的翡翠冰种飘翠弥勒就被偷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发现问题?照理来说既然是昨天晚上被偷的,应该今天早上就发现问题了吧?”我继续问道。
“那个盗贼聪明啊,他偷走了翡翠冰种飘翠弥勒之后,在里面又放了一尊假的玻璃弥勒,让我们的工作人员老半天都没有发现。”
“不过,这里头问题很大啊……”我皱了皱眉,道,“首先,据我的了解,上海博物馆几个区加起来,起码也有几百个的摄像头吧,就算那盗贼能够用强光的方式让其中几个摄像头暂时失去功效,也不可能让所有的摄像头都失去功效,所以总有几个摄像头能够拍下他吧?其次,按理来说,像上海博物馆这样的大型博物馆防盗系统是非常的完善的,门禁系统、声音感应系统、红外线警报系统应该都相当完备才对,在很多的文物周围都有密集的红外线网,哪怕是一只老鼠钻过,只要触碰到红外线网都会引发警报系统,那盗贼又是怎么做到不惊动警报系统偷走文物的?再次,晚上的博物馆应该是全封闭关门,而且外面还有门卫看守才对,那盗贼是怎么逃过门卫来去自如的?最后,每一个文物都在防弹玻璃橱窗内,那盗贼又是怎么打开防弹玻璃窗的?”
面对我的质问,王勇露出了几分惊讶和佩服之色:
“你倒是还挺了解博物馆的内部结构的嘛。你是不是也在博物馆内工作过?”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对全世界各种类型的建筑结构以及警报措施都有过不不浅的了解。像博物馆这种地方,警报系统是最严密的,我当然了解较多。”我从容地解释道。
王勇了然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明白了。你说的这些我们工作人员当然也都想到了,可是问题却是那个盗贼偏偏就做到了。单说摄像头方面吧,虽然说上海博物馆内地区有两百多个摄像头,可是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够顾及到的,每个摄像头都有自己的盲点。我打个比方吧。比如说,这里有一面三米高的墙壁,在这个墙壁上安装一个摄像头,那么摄像头的正下方,大概是15度到30度之间的那一块不到一米左右的区域就是一个视觉盲点,摄像头是拍不到正下方的事物的。”
“360的摄像头怎么说?”我问道。
“360度摄像头倒是可以做到无死角,但是这些摄像头不多,基本上都在那些特别贵重文物的展厅,有些文物不是特别贵重的区域,360度摄像头就没有安装。昨晚被偷了翡翠弥勒的那个展厅就没有,只有普通的摄像头而已。”王勇解释道,“然后就是警报系统、门禁系统。这个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了,馆里的人都认为博物馆被盗是因为那时候我进了博物馆取东西忘记关门让盗贼跑了进去,其实那时候我进馆时明明把门给关上了的,盗贼根本不可能进去,可是馆长他们压根信不过我的说辞,解释也没用,硬是猜测是我的责任。”
越是说到后面,王勇就越是来气,连语调都忍不住有些高亢激昂起来。
“那真实情况,那名盗贼又怎么进去的?”我狐疑道。
王勇锁眉摇头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啊,那个盗贼确实是用某种方式没有触发红外线感应器,只能说他可能是用什么方式破坏了红外线感应器,或者说,那个盗贼的身手就像电影里的那些怪盗一样变态灵敏,能够灵巧地扭动身躯,恰好从红外线网的缝隙里跳过去。至于门禁系统,没有被触发的原因,恐怕那盗贼是从高层爬进来的。上海博物馆有三十米高,地上有五层,屋顶有通往外面的出口,但是那里的电子门也是完好无损的,而在
主楼外围有一圈二十高的围墙,围墙和顶层的环状屋檐之间有几扇窗,如果有人能够爬上二十来米的高墙的话……说不定还是能够从窗户爬进来的,只是根据我们的检查,那些窗户也都是锁的好好的,根本没被人动过的痕迹。至于那个盗贼是怎么爬进来避开保卫视线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防弹玻璃怎么解释?”我问道。
“这个倒是很好解释,博物馆12万件文物,不是每一件文物都是用防弹玻璃的,那成本太高了,有些价格相对低一些的文物,用的是普通的夹层玻璃而已。还有一些文物,因为需要定期的检查和处理,刚从研检室里取出来的,暂时放在普通的玻璃展柜里,还没有来得及放进防弹玻璃柜。那盗贼只需要从展柜下方往里面打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就能够把玻璃柜里的东西偷出去。之前,那盗贼也还算是比较好心吧,每次偷的东西都弄碎了玻璃展柜,拿了不算特别贵重的玉器,在今天之前,那盗贼偷的文物,还没有一件价格超过五万的,基本上都是三万出头的不起眼小玉器。但是这一次,他偷走的翡翠弥勒价值却是高达一百五十万。这可就闹得有些大了。”
“价值一百五十万……倒的确是价格不菲了。”我砸了咂嘴,呼吸略显错乱,“按照你你刚才说的这些讯息,很容易就能够推测出那个盗贼对博物馆内部的布局、警报系统和文物存放地点了如指掌吧,内鬼的可能性很高不是么?”
“是啊。可是上海博物馆这种大地方,工作人员实在是有点多,两个监控室加起来就有几十个人,保安人员就更多了,制服的也有,便衣的也有,就算有内鬼一时间也查不出来,谁都不肯承认对不对?而且警察说也不排除可能是有游客事先进入了博物馆调查清楚了情况,反正现在正在逐一检查呢。”
“所以馆长那边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心态把你解雇了?”我问道。
“哎。”王勇长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你有进出博物馆的id卡,对吧?”我斜视着王勇的脸,问道。
“嗯……卡倒是还有,不过等我明天正式从博物馆里搬出去后就得把卡归还上去了。”王勇无奈地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留了个心,问道:“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你那叫杨雪的女朋友的吧,军区背景的女人,而且有那样的姿容,很不简单啊。她爷爷是上将?”
听到我提到杨雪,王勇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的苦笑:“小雪啊……说起来,我跟她相识,也真是充满了巧合吧。要不是那些巧合,我想像我这种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交集吧。说起来你也不会相信的,我和小雪,曾经有一段极其难忘,甚至可以说是电影一样的传奇经历。那段经历太玄,说了你也未必信,我就从简了。我是在浙江和小雪认识的,那时候有了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她是身名显赫的大家族出来的公主,小雪的爷爷是南京军区的副总司令,她娘是广州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她爸更是陆家嘴国际信托公司的董事长,财大气粗。所以起初见到小雪时,她高高在上,性格冷孤傲,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成绩不突出,长相也没可取之处,没有什么可以入她法眼的。我只是一个丝而已,跟她完全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她对我来说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但也许是命运弄人吧,后来我偶然一次去了云南,在昆明的时候,我第二次遇到了她,那时候她一个人,她恰好碰上了车祸,被一辆车给撞到,摔伤了脑袋,我于好心,就把她带去了医院,结果她一醒来,居然失忆了。很狗血很恶俗是吧?不过那可是真的。在小雪失忆的那段时间里,我真是一直照顾着她,我们的感情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在回浙江期间,我们真的遭遇了很多,我们去过香格里拉,碰上过骗子,住过黑店,买过黑票,也一起帮助过一个患了白血病的小女孩,留下了很多滑稽但是难忘的回忆。后来回到杭州后,小雪的记忆是恢复了,但是她和我的感情也就那样定下来了。虽然小雪也知道她和我之间的身份地位差别太大,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还是个无才无貌无德的三无丝,根本不可能被她家里人看上。为了能够配得上小雪,不被她家人看不起,我拼命学习,游戏戒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室友也基本不来往了,每天健身,原先一百五六十的体重硬是减轻到了一百三,我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原本班上成绩倒数的我,最后考了研,又考上了公务员。我这么做吧,也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证明我自己的能力。后来小雪愣是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说服了她的父母,而她父母看到我的变化和努力,也终于首肯了。就在几天前,我还和小雪订了婚。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小雪还有一个大有来头的爷爷,虽然她父母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可是她爷爷却一直不中意我,不但在订婚典礼上几次挖苦我,还一直想方设法说服小雪取消这门婚事。每次我出一点小毛病他都不放过。哎,本来想趁小雪爷爷今天来上海博物馆走访的机会给他增加点好印象的。谁知道偏偏碰上了博物馆被盗的事,而且我还站在了当风口,现在我是工作没了,小雪也……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