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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阴沉着脸,猛然转回头,而此时五条斗狗也冲到了我的面前,我的目光猛然一扫,同时掠过了五只狗的眼睛,用勾魂术定住了两头扑面而來的德牧和三头中亚牧羊犬,然后手中的三棱刺再次拔起,冲上前去,开始逐一刺穿它们的眼睛。
而我刺穿它们眼睛也是有顺序区别的,先刺穿离我最近的那一条狗,然后在保持勾魂术双目对视的情况之下,再逐一刺杀次序稍后的那些。
当我杀死了最后一只中亚牧羊犬时,我的小腿上已经被咬去了两块皮肉,手臂小腿臂上被咬出了一个巨大的牙印,淋漓的鲜血,不断地从我体内流出,而我的大脑神智,也在渐渐地变得模糊。
我的身上附带了七八处伤痕,都是斗狗的撕咬留下的,滚烫的血液在我的身上流淌着,我身上的商务衬衣早已破碎不堪……
不行了。
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怎么办?
怎么办?
强行冲出去?
可是,一剪梅用项圈控制了我,我根本沒有任何逃脱的办法!!
这样下去,除了死,我已经沒有任何的活路!
随着我的视线因为失血而渐渐地显得模糊,我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虚弱起來,浑身上下的剧痛更是让我动都不能动,一旦动弹,我的身体就几乎会崩溃。
砰砰砰砰!!
可是就在下一刻,场地外的待战区的门再次打开了,这一次,打开的门数量居然多到了十扇……
大量的斗狗,缓缓地自待战区走出,一双双凶恶的犬目,像是枪口一般聚焦在了呼吸紊乱的我的身上,我的心冷了下去,连同整一个人都几乎变成了一座冰雕……
我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剪梅的意思,她根本就是想杀死我,玩死我,如果我再坚持过这一轮,那么下一轮,一剪梅恐怕还会派出更多的斗狗,那时候,我将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沒希望了。
彻底沒希望了。
每当我战胜一轮浪潮,下一轮的浪潮只会更大,更汹涌,更猛烈,一直到把我彻底击碎、吞噬。
我从沒有想到,我居然会是这样的死法。
我居然会成为狗的食物。
我甚至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惨笑的冲动。可是,我笑不出來。
报应?
这也算是一种业报吧。
我缓缓地抬起手,提着三棱刺的手指已经麻木,不住地颤抖着,鲜血从虎口流出,一直沿着三棱刺光滑的刀面蜿蜒流淌,如同蛛丝。
看着我身上破碎残缺的伤口,我知道,哪怕我能够活着出去,我也会变成一个四体不全浑身是伤的废人,一个残疾人。
这就是一剪梅对我的报复,让人绝望到极致,不留一丝底线的报复。
比矮子更疯狂,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苦笑一声,因为疲惫破碎而弓起的脊梁骨缓缓地直立而起,手中的三棱刺,却是一直沒有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在晨曦的微光照耀了整个房间时,那个女人对我说过的那番话:
“不许哭。被我看中的男人,可以被打断脊梁骨,可以被卸去四肢,可以给人下跪求饶,甚至可以点头哈腰,血溅五步,但是……绝不能哭。””
我渐渐的,我的嘴角开始笑起來,进而这种笑意慢慢从苦笑拉扯变大,变成了大笑,变成了张洋肆无忌惮的狂笑。
我王一生,就算死,也要挺直脊梁骨!
“天地生我王一生,不到白头枉此生!蜉蝣何羡灵龟寿,不过人间走一程!”
我仰天狂笑,散发披肩,目眦尽裂,嘴角冒血,状若疯狂!
腰间微微下沉,双腿发力,然后骤然朝前猛冲,迎向了迎面而來的斗狗大军!手臂猛然挥舞,勾魂术连续施展,瞬间扫过所有的斗狗,手中的三棱刺在空中化作完美而雪亮的弧线,切割了冷漠而凝固的空气,将纠缠成一团的、理性彻底撕裂!
此刻,所有的理性都是多余的,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最绝对的力量对碰!
“杀!!!”
我疯狂地冲入了斗狗群众,疯狂地杀戮、屠戮、残杀,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仿佛时间陷入了循环往复的漩涡,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流水线的机械性重复,永远沒有停止的那一刻!
死亡是一种无法逃避的毒药,如果不能逃避,就只能义无反顾地闯下去!
周围的观众全都沸腾了,议论声、喝彩声、叫好声一片,整个世界都在热血沸腾,人类本能中潜在的野兽的杀戮被感同身受的本性引导,连带着一并爆发。
这种野兽的杀性深深地铭刻在人类的基因深处,和理性无关,和人的地位身份无关!
一道又一道温热的鲜血喷射到我的脸上,我整个人都在鲜血构成的密网中穿梭,我的双手早已因为剧痛和机械性的行动而变得麻木,双眼看到的,除了殷红的鲜血和因为畏惧死亡而流露出退缩的眼神之外,什么也沒有。
我不知道结束了多少条斗狗的生命,也不知道自己被那些斗狗撕咬了多少口,每一次我用三棱刺刺穿一直斗狗时,我身上的肉都会被撕咬去一口……
我身上的血液在渐渐冷下去,流逝的血液、被咬破碎的血管越來越多,剧烈的疼痛让我的颤抖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各处,我的身体每一条神经都在抽搐,而且麻痹的感觉也开始从脚底上升到髋骨,女人失去百分之五十的血才会死,男人失去三分之一以上的血液就会休克死亡,我知道我在慢慢地死去……或许是下一分钟,或许是下一秒钟。
但是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因为失血过多,我的视线也在渐渐地黯淡下去,失血过多造成了视野里出现了雪花效应,我的视线开始黯淡下去,视网膜接受光子刺激成像的能力在迅速地减弱……
耳边是哀绵不绝的斗狗凄厉的惨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但是我已经难以分辨出到底是哪一只斗狗在哀绝,还是说那不过是我的大脑听觉皮层出现了不断重复的幻听。
砰的一声脆响!
当我意识到手中的三棱刺掉落在地上时,我才渐渐地回过神來,被咬噬地骨节都露在空气中的手在不由自主地抽搐颤抖着,我摇摇晃晃,浓烈的血腥味充斥了我的鼻腔,温热的鲜血从脸颊上一直沿着下巴落下。
而原本空空旷旷的斗狗场,也早已变成了血红一片的修罗场,薄薄的血水在地面上积起了浅浅的一层。一具又一具斗狗横七竖八地倒在我的身边,交错叠加,毫无规律可言,全都失去了生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