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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炎听了,却皱起眉头道:“三大海盗和摩尼教军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和摩尼教做对呢?”
谢元卿苦笑道:“海盗还不是要仰仗有我们这些商人才能生存,如果让摩尼教占了广州,他们只会抢夺钱财,商人们都会逃离广州,也就没有商队敢在广州汨岸了,没有了商船,海盗指着谁过日子。<??{<?〔因此他们才联合起来对付摩尼教,这也是为了他们自已的利益。这不摩尼教刚一撤军,他们就向广州索要一百万惯钱的出兵费,这些钱官府自然不会出,又是落到我们这些商人头上。不过这一次总算还是保住了广州不受摩尼教侵犯,要说这钱也出得值得。”
杨炎却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情,想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道:“摩尼教军人马众多,不下十万余众,怎么会怕区区两万海盗呢?”
阿里道:“这是因为摩尼教没有水军,他们的老剿在琼州,想上岸来只能通过海路,只要海盗封锁从琼州通往雷州的海路,那么摩尼教军就根本回不了琼州,因此摩尼教军才不能不撤军。”
杨炎听了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堂堂广州居然靠一帮海盗才能保住。怪不得程元州一直含糊其辞,语焉不详,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杨炎心里本来还有些疑惑,但听了谢元卿这么一说,也下了一跳,顾不得在去想别的,道:“商号?海盗也有商号吗?”
谢元卿苦笑道:“怎么没有,三大海盗在广州都有他们的商号,每一个广州人都知道的。我们在广州的每一个商人每个月都要给他们纳供,就是直接交刭他们的商号里去,才能换一个月的通行证,要是没有通行证,出了海可就不安全了,只要遇见他们,连船带货都被抢去不说,就连船员,水手,乘客一个也跑不了。”
杨炎越听越觉得离谱,忍不住道:“广州知州是干什么的?难到就不管吗?”
谢元卿道:“怎么管?那些官军们欺负老百姓个个都是能手,但一遇到海盗都只会逃命,打又打不过,剿又剿不了,何况知州大人还和……”说到这里,他忽然住了口。
杨炎忍不住道:“知州大人怎么了?”
谢元卿苦笑看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杨炎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惰,只要继续追问下去,阿里到接过了话头,道:“何况知州大人自己也不干净,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只知道每个月送给海盗的纳供海盗们只分九成,还有一成是送给我们程知州的,有这幺大的好处在里面,官府怎么会管呢?不但不管,每个月官府还会帮着海盗崔收钱,还起了个名字叫‘海税’。”
谢元卿忙道:“杨兄,这些事情我们也是道听途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阿里有些不悦,道:“谢东家,你也太胆小了,对别人可以隐瞒,但对杨兄还隐瞒什么?现在三大海盗都在广州,昨天我还看见了他们下船。”
尽管杨炎到了广州以后,遇到了无数莫名其妙的怪事,但阿里的这番话侧底把杨炎震呆了,‘官府帮海盗收税’这种事情历朝历代似乎从来没有过的。广南果然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什么怪是都会生,但念一想,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是朝庭命官,苦笑了一声,道:“谢兄,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这三大海盗怎么都到广州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谢元卿道:“到没有什么事情,因明天晚上广州城里要举行庆贺摩尼教军撤军的宴会,知州大人还要专程宴请三大海盗的领, 还下令让我们都要到他们的商号去给他们道谢。所以这三大海盗现在都来了广州。就住在他们的会倌里。”
他这么一说,杨炎也不禁对这三大海盗产生了好奇心,道:“谢兄是不是见过这三大海盗呢?”
谢元卿苦笑道:“在下在广州也算是叫得出名的商人,就算不去见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的。其实说起来这三大海盗早年其实都是商人,只不过各种原因,结果都做了海盗。”
杨炎道:“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谢兄知道这三大海盗来历的详情吗?”
谢元卿道:“三大海盗中最大的一支是‘禁海阎罗’孟横,他们家本是惠州的商人世家,四代都是在海外经商,家资巨富。当时因为他们家的商船经常被海盗打劫,官府又管不了,因此到了孟横这一代,他索性就自己组织了一只民团队伍,保护商船,后来逐渐扩大到有千余人,十多条武装船。偏偏这时惠州知州不知听什么人诬告,硬说孟横是图谋不轨,耍聚众造反,将孟横下狱。结果孟家上下打点,花了几十万贯钱才把这场官司平息了下来。孟横出狱之后,气愤不平,索性带着自已的民团攻进惠州知州衙门,将知州杀了,逃到海上当了海盗,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展,成了今天的气候。”
杨炎苦笑了一声道:“我看这场官司,是惠州知州有意要向孟家勒索钱财,最终才逼得孟横当了海盗。”
谢元卿微微点头,又道:“另一个叫徐海,原来也是个商人,一次出海行商被海盗打劫,抓回去被迫当了海盗,结果他为人精明,头脑灵活不出几年居然就成了那伙海盗的头头,然后又吞并了几支小海盗,终于成了仅次于孟横的大海盗了。”
杨炎道:“我听说第三支海盗头领是个女的,她又是怎么当上海盗的。”
谢元卿道:“这个女子叫孟兰君,说起来她和孟横有点远亲,按辈份孟横是她的伯父。家里也是经商的大概呆因为孟横当了海盗,她们家受了牵连,所以只好也当了海盗。”
杨炎听了也大长见识,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吃完饭之后,杨炎立刻向谢元卿告辞,带着铁成林和谷雪萍回到了住所。
等到凌翔和黄明霞也回来之后,他们再加上殷世彪,四个人聚在一起,把互相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凌翔和黄明霞打听到的消息也和杨炎所知大同小异。这才对目前广州的局面有了一个效为清晰的了解。
听完了他们的介绍,殷世彪才道:“不管怎么说,看起耒摩尼教军到是真的撤军了。那么我们快派人先去通知后面的张统制,让他们不要来了。而且我们也不要在广州久留,明天就回静江府去吧。”
杨炎道:“不,依我看这又是摩尼教军在使诈,他们一定会就此撤军的。”
殷世彪道:“为什么?”
杨炎道:“你们想摩尼教有十余万大军,怎么会怕区区二万名海盗呢?他们没有水军是不假,海盗们也可封锁琼州到雷州的海路。但摩尼教的主要力量都以经转到这边来了,在琼州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因此就海盗封锁了海路,对摩尼教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因此说摩尼教是因为害怕海盗的力量而撒军,根本就站不住脚。我看这恐怕又是钟子昂在重施故计,诈作撤军,等广州城不备再来进攻广州。”
凌翔和黄明霞对此是深有体会仔,都点头称是。殷世彪却有些不解,道:“我们来救援广州的行军并没有隐瞒,如果说摩尼教军想乘广州不备再来攻取广州,那么就会乘我们赶到广州之前动手, 而且只要现摩尼教早攻来,把城门一关,吊桥一拉也就行了,跟本费不了多大的时间。”
杨炎点点头,殷世彪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要严密注意摩尼教军的动向也就行了,关城门拉吊桥确实费不了多大的功夫。凌翔却摇摇头道:“我可不这公认为,现在广州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吗?说不定摩尼教己经派人混进了城里来了,只等着城外大军一到,内外夹攻,不就一举可以攻破广州城了吗?他们就是这么攻破邕州城的。”
杨炎身子一震,道:“我明白了,就是明天晚上,摩尼教就会动进攻了。”
凌翔,黄明霞,殷世彪听了都怔了一怔,一齐看着杨炎,不知道他为何说的那么肯定。
杨炎解释道:“摩尼教之前的计划或许是按凌翔所说的那样,先派人混进广州,然后再内外夹攻,但现在我看他们明天晚上等不到大军赶来了,就要动手了。”
殷世彪还是不解,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明天摩尼教款会动手。”
杨炎道:“明天晚上广州城要全城欢庆摩尼教撤军,到时候三大海盗都会出席。三大海盗的存在对于摩尼教来说总也是一个巨大的危胁,我想以钟子昴的为人,绝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将三大海盗一网打尽的机会。他一定会派遣教中的高手混进广州城里,等到明天晚上全城欢庆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摩尼教就会动突然袭击,如果能将三大海盗和广州知府,那么广州群龙无,一定会大乱。就算摩尼教军控制不任局面,只消等上三四天,大军也就可以开到广州了。三大海盗一死,他们的部下一定会为了争夺位置互相争斗,其他小股海盗也会互相吞并,无暇再顾及摩尼教。甚至摩尼教还可以乘机收伏三大海盗的余部,为自巳所用,实在是一举数得的办泫。相反,如果等大军开到广州城下,内外夹攻,说不定三大海盗听到了兵临城下的消息,就逃走了。一但他们逃到了海上,摩尼教对他们也就没有办法了。”
听完了杨炎这一分析,三人都面面相觑,但都不得不承认,杨炎说的确实有道理,摩尼教很有可能在明天晚上动突然袭击。
殷世彪道:“那么杨参议,我们该怎么办,还是快去通一报程知州,让他立刻下令,全城严守,停止庆贺。在城里严查搜拿摩尼教的人。”
杨炎苦笑了一声,道:“殷统制,你看程知州会相信我们说的话吗?”
殷世标怔了一怔,也苦笑就摇了摇头,他也知道程元州是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杨炎道:“所以想守住广州城,只能靠我们自已了。”
殷世彪道:“靠我们?我们一共才五百人啊,能够做什仫。”
凌翔对杨炎到比殷世彪有信心,道:“我们黄家的商会里至少还可以出动三四十个人帮忙,杨兄你有什么办法吗?”
杨炎道:“这一点我想过了,摩尼教混进广州城也不会有很多人,估计只有两百到三百人吧。我们现在有五百人,而且广州守备还有五六千官兵,一但乱起来,只要我们能一开始能够揭制住摩尼教军的势头,这些官军就会起作用的。”
殷世彪听了,这才有点信心,又问道:“杨参议,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炎道:“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生,殷统制你让弟兄们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另外全都做好准备。不要骑马,每个人都尽量少穿盔甲,备好弓箭,短刃,准备明天巷战。”
殷世彪点点头,道:“好,我马上去安排。”
杨炎又道:“凌兄,你和黄姑娘马上再去黄家的商会,看看能动员多少人,先作好安排,也让他们都作好准备。等一会我再去找谢元卿,向他详细了解一下明天庆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