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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答黑到也不愧是克烈部的名将,在铁木真的凌励气势面前,面色依旧保持着克烈人所特有的严峻与沉着。同时以不输于铁木真的大声回答道:“我既然被你抓住,那么要杀要剐,全凭你的意思。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铁木真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许的光芒,道:“如果你告诉我王罕逃到那里去了,我可以饶你一命。”
合答黑道:“我力战不屈,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因此我才竭己所能,拼死力战,以尽可能久地拖延时间,使主公得以乘隙逃远。既然他已逃脱,做为他的属下,我怎么能告诉你他逃到何处,坐视他被你们所擒呢?所以不必再问,赶紧把我杀了吧?”
许久之后,铁木真忽然起身,来到合答黑身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说得好,能于危难中,仍对汪罕忠心耿耿,是条好汉子。不过现在王罕以经败亡,而且你对他也做倒了仁至义尽,没有必要陪他一起去送死,如果你能够效忠于我,我一定不计前嫌,如果你执意要追随王罕,那么我就放了你,让你离开。”
说着铁木真又命人将合答黑的绑绳解开,对他道:“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合答黑呆了半响,忽然跪到于地,道:“大汗能不计前嫌,收留于我,我岂能不知好歹,以后我必会效忠于大汗,并效死以报今天大汗的不杀之恩!”
铁木真哈哈大笑,将合答黑扶起,同时任命他为百队长,在主儿扯歹部下听用。
合答黑下去之后,铁木真又下令让赤老温、博尔忽、哲别、不台各带一个千人队,到四处去搜寻王罕和桑昆的下落,同时也打探札木合的去向。然后又命木华黎和者勒灭两人负责安抚,整编克烈部民的事宜。
这时又有人进帐来禀报,道:“大汗,札合敢不在外面要求见大汗。”
原来红柳林一战之后,因为是札合敢不打人去给铁木真送信的,得知铁木真战败,他也担心事情败露,便以外出放牧为由,带着部民离开黑林。后来听说铁木真率军奇袭黑林,打败了王罕,因此又回到了黑林,来见铁木真。
铁木真一直就在等着札合敢不到来。因为札合敢不是王罕的亲弟弟,虽然在部中一直受王罕压制,并没有多大的权势,自为人温和公平,在克烈部中算是一位比效宽厚的长者,颇为受人尊敬,现在王罕和桑昆都不在的情况下,他可以成为克烈部民信服的人,对于安定克烈部的人心,迅恢复秩序能够有重要的作用。
果然札合敢不来见铁木真,立刻就表示愿意带领着自己的族人向铁木真投诚。并且积极的帮助铁木真,安抚部民,恢复秩序,顺从蒙古军的统制。劝说一些准备继续抵抗的人放下武器,接受蒙古军的收编和重新分组。
其实这种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兼并和分裂在草原上是施空见惯的事情,对于绝大多数牧民来说,他们都愿意臣服于强者,一个能够予以他们保护的强者。王罕打败了别人,他们就服从于王罕,铁木真打败了王罕,他们就会臣服于铁木真旗下。除了极小一部份人之外,没有人会死心塌地的追随着旧有的没落部落。当年,乞颜陪的族人们抛弃铁木真母子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后来,当铁木真势力强大起来,他们又都回到族里,亦复如是。
而且有了札合敢不的帮助,再加上蒙古军对投诚的部民予以的优侍,也使克烈部的部民迅接受了现实,对蒙古军表示出了极大的配合与顺从。因此收编克烈部的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壮年的男子被依其特长编入蒙古军的各支部队,而有一技之长的工匠们则按蒙古军的一惯做法,全都留在蒙古部中,进行统一的编排工作。其他的老人、妇女、小孩们,除了少数被沦为奴隶分配以外,也都被妥善的安置分散到蒙古其他的部族之中。
在短短的二十多天里,在草原上曾经盛强一时的克烈部,曾经的突厥后裔,就这样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而克烈部是称雄了草原数十年的大部落,部中积累了大量的人口和牲畜,财富和物质,也都全都成了蒙古的一部份。
而对于在这件事上,居功至伟的札合敢不,铁木真也给予了他特别的待遇,他的族人并没有被分散,而且依然由札合敢不统带,并在黑林地方为他划分出一块水草丰美的地方,作为扎营的驻地。
同时,铁木真还迎娶了札合敢不的长女亦巴合别姬为自己的可敦,并让自己的幼子拖雷,与札合敢不的次女莎儿合黑塔尼别姬定婚。用婚姻为纽带,来加强融合同化。
父子两人迎娶一对姐妹,这种事情在汉族看来,自然是有违伦理的婚姻形式,然而在草原上却是极为普遍的。
而在整编工作顺利完成后,赤老温、博尔忽、哲别、不台等人的追踪部队也6续返回,为铁木真带来了关于汪罕父子的最终结局的确切消息。同时也带回了札木合的消息。
就在这一刻,铁木真立刻意识到,新的战争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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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别率领着一个千人队,根据克烈部的败兵留下的痕迹,一直追踪到了杭爱山脚下。哲别不顾前方已是乃蛮部领地,依旧率军向前紧追。数日之后来到了拜答剌河边,遭遇到一支乃蛮人的小股巡逻队。双方展开了激战。哲别打败了这支乃蛮军,并抓住了二十几名俘虏。
从这些俘虏的口中得知,王罕单身独骑逃到了乃蛮境内,被一位名叫豁里别赤的将领俘获。但豁里别赤根本不相信面前的这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如丧家之犬般的老头便是乃蛮人数十年的劲敌,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霸主王罕,因此当场砍下了玊罕的头。同时也得知,在两个多月以前,札木合就来到了乃蛮,主君塔阳汗接纳了札木合,并且被札木合说动,决定出兵进攻蒙古。
知道王罕已经死亡,而且又有了一直搜寻不到的札木合的下落,哲别立刻回军到黑林来见铁木真,并报告上这些消息。
而在另一路搜索桑昆的不台也有了收获,他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对带着桑昆级来投诚的夫妻。男人名叫阔阔出,是桑昆的马夫。女子是阔阔出的妻子。
原来,桑昆见克烈部大势以去,搜罗了大帐里的财宝,扔下了王罕和自己的家眷,带着阔阔出和他的妻子两人伺候。一路向西北方而去,打算逃往也儿的额儿齐思河上游的乞儿吉斯人处避难。
而阔阔出觉得跟着他这种人不会有什么好处,因此与妻子商议,打算趁桑昆其熟睡之机暗杀了他,打算借此向铁木真邀功请赏。
阔阔出的妻子也不同意,道:“从来桑昆主人有好衣服,好茶饭都给了你, 如今主人遭难,怎么能伤害他。我可不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阔阔出不听,还是杀了桑昆,带着他的人头来投奔铁木真。
秉报完毕,不台将桑昆的级献上,同是也将阔阔出带到了铁木真的面前,请他落。铁木真对桑昆的级并不在意。对于这个生前便被他瞧不起的人,死后更无任何关注,只是命人取走掩埋了事。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这名投降者的脸上。阔阔出虽然跪倒在地上,但却自以为有功,而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来,铁木真一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一个人不能忠于自己的主君,竟敢将其杀死,居然还厚着脸皮来求恩赏,真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吗?此等不忠不义之徒,留之何用?推出去乱刀斩杀,碎尸分传诸营,以为警戒!”
早有两名箭筒子上前来架起了阔阔出的胳膊,就向帐外拖去。阔阔出脸色大变,挣扎着道:“大汗,为什么要杀我,站在您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合答黑吗?他不是也背叛了君主,向你投降,为什么不杀他,要杀我一个人。”
铁木真呵呵笑了,扭过头来,对合答黑道:“听到没有,合答黑,他可是自称和你是同类啊!”
合答黑鄙视的看了阔阔出一眼,道:“大汗,我可没有这份荣光与这样的人同伍。”
只到战争的最后一刻,合答黑还在为了掩护王罕撤退而拼死力战,直到力尽被擒,也算是为了旧主而仁至义尽了。即使是投降了铁木真,也从来没有想过用旧主的人头来取悦新主。因此被阔阔出视为同类人,心里自然是无比的愤怒。
铁木真点点头,道:“好吧,合答黑,我的看法也和你一样,现在我就授权给你,让你来处理他吧。”
合答黑出列,道:“多谢大汗。”说着,几步走去,抓起阔阔出的衣襟,将他拖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