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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您好,我是市局刑侦分队的项佑铭,关于89杀人案,还需要您这边动用一下居委会的力量,争取明天给我们一个详细的在住人口明细。”
“当然了,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您这样有能力有威望的居委会干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楼下,项佑铭正和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阿姨攀谈,一脸认真的表情足够让任何人相信他说出的话有多么的发自肺腑。
和项佑铭对话的阿姨,穿着一身夏季常见的老年服装,大红花短裤的那种。
手里面拿了个蒲扇不断的扇着风的中年阿姨闻言,在一脸受用的表情之中,露出菊花一般灿烂的笑容,看向项佑铭的目光满是欣赏和亲切。
小伙子有眼光!
“项警官,瞧您这话说的,我作为干部,配合你们这不是应该的?”
“嗯……?”
话才说到一般,中年阿姨忽然间就没声儿了。
项佑铭敏锐的注意到,中年阿姨的目光似乎下意识的朝着自己头顶上飘了过去。
本能的一抬头,还不等项佑铭反映过来,啪嗒一声,一个纸团就这么砸到自己的脸上。
啪啪。
纸团弹射到地上,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红蓝闪烁的灯光之下,居委会大妈更是左手一插腰,右手举起自己的蒲扇在空气中连连拍打,原本的慈眉善目一下子荡然无存,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凶神恶煞:
“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没素质?”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哼,我跟你没完!”
居委会大妈的大嗓门中,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很多人的脸上都隐隐露出兴奋之色。
好家伙,高空掷物砸警察,这是要作死啊!
在不少人兴奋和期待的目光中,项佑铭出于职业本能,低下头朝着那纸团看了一眼。
而在他看到隐藏在皱巴巴纸团中明显的字迹的时候,则是心中一动,弯下腰就将纸团捡了起来。
“12号楼4单元4楼有问题。”
摊开团一团的超市宣传单,看着上面歪歪扭扭明显是故意没用惯用手写的一行字,项佑铭再度抬头,眯着眼睛打量四周的住宅楼。
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不管是出于恶作剧也好,还是真的掌握什么线索,对方如此小心谨慎,显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自己此刻才抬头去找,已经太迟了。
“项哥,什么情况?”
小李看到项佑铭一连串的变化,马上意识到不对,凑过身来,表情凝重。
项佑铭将皱巴巴的纸递给小李:“你自己看吧。”
小李接过那张纸,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12号楼4单元4楼,是那栋吗?”
顺着小李所指的方向,项佑铭确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那了。”
“小李,把东西收好,跟我过去看一眼。”
说完,项佑铭当先就朝着12号楼四单元走去,小李则是将那张纸往口袋里一揣,连忙就跟了上去。
楼上,张潼看得很清楚,在进入单元楼那一刹那小李本能的将手放在后腰。
显然,作为一个刑警,这两个人身上都配枪了。
“两个配枪的警察,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止那东西,如果不能的话……我特么可就要摊上事了。”
“不对,应该说从我搬到这那天起,就已经摊上事了。”
隐藏在角落里,张潼死死的盯着对面楼道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两位刑警故意放轻了脚步,楼道里的声控灯一个都没有亮起。
而就在张潼的注视之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随着两位刑警不断向上,那只有自己能够看到的绯红色雾气,竟然开始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而在张潼看不到的眼睛里,随着对面楼道里的红色雾气褪去,汇聚在他眼睛中的血红也重新化作一道道血丝,如同小蛇一样散开,让他的双眼恢复正常,一抹明悟一闪而逝:
“果然,那东西和我认知里的鬼怪差不多。”
“不仅仅畏惧童子尿,人一旦多起来,阳气浓郁了,同样会让那东西退避。”
“虽然阳气什么的……这种猜测不一定准确,但是起码证明那东西并不是无解的。”
重生者的优势,终究还是有一点的。
张潼自问,在06年那个还没有迎来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正儿八经的18岁少年,估计很少能有自己这么冷静的。
说白了,这就是社会经历所带来的阅历。
悄悄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张潼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在短期内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晚上找个阳气旺的地方住下,不就完事了?
“妈的,可千万别查到我这里,不然我可亏大了!”
“房租已经交了不说,这屋子里的老物件,可不是用钱能买来的。”
在自己只睡了一个晚上的卧室扫视一周之后,张潼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房间里的许多东西,对于重生归来的张潼都算得上是失而复得的宝贝,每一件等承载着自己最珍贵的记忆。
就这么扔在这不管,自己着实有些不甘心。
不过张潼到底是个成年人,他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无论是躲那怪物也好,还是躲那警察也罢,这里短期内都肯定是不能住了。
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存到卡里的那几万块钱以外,哪些东西该带哪些东西不该带,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最起码,总不能因为一起凶杀案,让这个老大爷老大妈天天没事干,一个个假装自己是侦探的小区,注意到自己任何的与众不同。
稳健第一!
出于这样的考虑,张潼开始简单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不一会的功夫,张潼就将自己破旧的蓝色牛仔布书包装得半满不满,看起来就和出去上课的学生没什么区别。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潼再一次确认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而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天晚上自己回来之后,顺手扔到床头柜上的游戏棋。
暗黄色的游戏棋随意的被丢弃在床头上,蜿蜒而又诡异的纹路管中窥豹。
仅仅是一眼看去,张潼的视线就被游戏棋死死的吸引住了,没有任何感知上的不对劲,就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张潼全部的注意力下意识的就集中在那棋盘上。
鬼使神差的,张潼朝着那棋盘伸出了他无处安放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