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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于一九九七,在我的出身年份里英国发生了大事件,前威尔士王妃戴安娜遭遇车祸身亡,这位备受英国人民喜欢的杰出女性终结于一九九千八月三十一日,这一年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缅怀她,这一年很多英国人为他们刚刚出生的孩子取名为戴安娜,我就是其中的一位戴安娜。
我叫戴安娜,与英国已故王妃同名,我今年刚刚年满十六岁,是那种来自于上层阶级典型的伦敦女孩,衣着时髦,注重仪表有较强的优越感和鲜明的意识形态。
我的母亲是一名医生我的父亲是一位红酒商人,用他们职业来匹配的话很显然他们的得分很低,医生需要具备着最为理智的头脑,而红酒商人在向他客户面前需要对各类西方罗曼史有一定的认知,能在应景的场所中侃侃而谈。
从父亲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上我可以确认他们曾经很相爱,六岁时我们到乡下去度假,在他们接吻时我好奇的站在一边观察,父亲伸出一只手把我的脸转到另外一边,那个吻长得让我的注意力被草地上的小虫子所吸引,那个时候他们在我眼里是最相爱的男女,就像是童话故事的男女主人公一样,永远幸福。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他们变得很少说话,渐渐的他们只在节日时间才接吻,那种接吻方式看在我眼里更像是应付式的。
有人说我早熟,不不,我一点也不那么认为,我只是比较敏感一点,那些敏感我想是寂寞所导致,我的父亲母亲可是大忙人,陪着我的是一任又一任的保姆,刚刚混熟保姆们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
我十二岁这年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即使他和那个女人的恋情只维持了一个月,可父亲的行为让母亲伤透了心,在情感方面女性大多数都是弱者,这是我从父亲母亲身上看到的。
母亲一度向父亲提出离婚,最终没有获得父亲的同意,之后母亲成为了一名无国界医生,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理解她所以在她每次打电话给我时我都主动的逗她开心,我用一种较为好的精神状态让母亲觉得我的生活过得还可以,我知道母亲会向父亲妥协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她舍不得我。
母亲离开之后父亲这才开始去学习当一名好的丈夫好的父亲,可已经晚了,一些阴影已经形成而且随着成长日益巩固,我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母亲不在时父亲把那位女人带进家里,甚至于带进他和母亲的房间里,那女人□□。
父亲是成功的红酒商人,凭着风度翩翩的仪表以及信手拈来的经典桥段他比他的同行赚到了更多的钱,我生活优渥,即使学习成绩平平可那些贵族学校还是对我敞开了怀抱,我的周围都是和我差不多的男孩女孩,聚在一起时我们很少谈论功课,我们更喜欢谈论时下的时髦话题然后表达自己的看法,以此来突出自己的教养,当然我们也本着娱乐至上的精神对着那些明星球星名人的私生活评头论足。
追星也是我们生活一种较为普遍的现象,自然我们追逐的是一些较为优质的偶像,一般被我们所热捧的偶像要具备有悦人的面孔,没有不良嗜好,在公共场合上要有很强的语言能力这样条件。
我不追星,因为我知道在这些人光鲜亮丽的背后也和普通人一样蹲马桶时会玩手机,手机玩得太入迷了会忘了洗手,然后直接去拿炸薯条塞进嘴里,他们睡觉时也许会打呼噜会放屁,会随地吐痰会抠鼻,更有者会因为在醉醺醺时做出各种贻笑大方的糗事,所以我对于那些明星球星们兴致缺缺。
和我相反的是和我走得比较近的妮可,妮可是一位狂热的追星分子,在她喜欢的德国球星格策被拍到在球场广告牌后面尿尿时她迅速抛弃了他,妮可最近狂热的迷上了一位亚洲男人,她到处疯狂搜寻他的资料和图片,她拿着那位的图片诅咒发毒誓:这次不会再移情别恋了,她要永远爱他永远追随他。
妮可迷恋的亚洲男人叫做“jude”女孩子们眼中新一代的英伦情人,为了让这位“jude”更具迷人她们还给他取了一个外号。
“轩尼诗恋人”?没错,就是轩尼诗恋人!不过让我感到十分讶异的是一些媒体也认可了这样的称号,这看在我眼里是一件较为意外的事情,要知道英国人对于亚洲人特别是中国人没有多少的好感度。
这位女孩子口中的轩尼诗恋人我数次听说过,不过就像之前被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各类英伦情人一样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一天,无所事事的周末中午,我被妮可的喋喋不休给弄烦了,她对着她的手机屏嘴里叫着jude在犯着花痴。
你吵到我了,我和妮可说。
这位澳洲妞压根没有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她甚至于还和我推销起她的新欢,她说戴安娜你也会被他迷住的,jude和谁都不一样。
艹,这位每次都这么说。
妮可强行把她的手机赛到我手中,刚刚在欧美市场开放的s4s手机35英寸手机屏上定额着一位年轻男人的脸,年轻男人站在爬满常青藤的围墙下,安静的微笑着,日光落在他眼底,清澈明亮,年轻男人眼神和他的微笑一样安静,安静中有透露着坚定,就好像在和注视着他每一个人传达着美好和向往。
我沉醉于他的眼眸底下,相信了妮可的那句话:你也会被他迷住的,jude和谁都不一样。
jude中文名字叫做程迭戈,位于伦敦市中心的那座白金汉宫让很多的英国女孩在心里或多或少的潜藏着关于王子公主的梦,即使两位王子长相差强人意,但不妨碍梦在她们的心底里发酵。
程迭戈是我心中的王子。
认识程迭戈这一年时我十五岁,十五岁这年我做了和妮可一模一样的事情,我疯狂的收集关于程迭戈所有资料以及讯息,遗憾的是我能获得的讯息很少,更多的都是那种可以刊登到官网去的讯息,关于提及这个男人的私生活除了几章校园照片,还有数张他从便利店走出来的模糊影像,而这些渐渐的无法满足我了。
我想,我肯定比妮可还要疯狂,每个晚上我一闭上眼睛就幻想着和他的各种各样的邂逅以及相爱,我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待遇见他,可事实上我一次也没有遇见过他,即使我去了一些他会潜在出现的地方。
当梦来到了鼎盛时期时我做了一件蠢事,我雇佣了私家侦探拍到他若干照片,我把照片公开在自己的私人社交网上,我说我成功的实行了对程迭戈二十四小时全程跟踪,我想这样一来程迭戈就会注意到我,我还想象着他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我为此得意洋洋着。
事实上,我的所作所为的确引起了程迭戈的注意,不过出现在我面前不是他而是他的律师,从他律师警告我的口气可以看出来我好像惹恼了程迭戈,律师还联系到了我的父亲母亲,他们从千里迢迢的地方赶到了伦敦。
对于我的行为父亲母亲表现出了极大的自责,他们觉得我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们长期忽视了我。
我的行为没有让我见到程迭戈,倒是让母亲回到伦敦,父亲也推掉了不少生意,他们在经过一夜深谈之后决定要重新建立彼此之间的夫妻关系。
而我也因为这样的行为收到了一张为时一百四十个小时的社区服务令,我没有为此后悔,因为我通过那些私家侦探的口中我知道了一些关于程迭戈在私生活上的事情:不带女孩子回家过夜不和女孩子到酒店开房、不和同性朋友保持暧昧关系、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偶尔假期时会出海、有时候会把车沿着西伦敦区开、会用一个下午时间呆在图书馆、不逛夜店偶尔会逛书店、偶尔会去看一场音乐会或者去看球、适当的时间和朋友们聚会、从不乱丢垃圾。
这让我更喜欢他了!我的心事也被母亲看了出来,她和我说,戴安娜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让自己变成一位上进的女孩,好男人们都会被积极向上的姑娘们所吸引。
我觉得母亲说得很有道理,收拾好心情我开始给自己安排一份极为健康的时间表,我一边履行社会服务令一边学习,用另外一种方式关注着程迭戈,但随着程迭戈更多时间都呆在曼彻斯特我能得到他的消息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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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二年夏天,程迭戈被拍到了连续和一位女孩在一起约会的照片,那位女孩是曼彻斯特电视台的实习主播,就像是很多粉丝总是无法接受自己偶像恋爱消息一样我漠视这些照片的存在,我和自己说程迭戈和那位女孩子是普通朋友关系。
初秋,我迎来了自己十六岁生日,取得父亲母亲同意我从伦敦来到曼彻斯特,我只是想见程迭戈一面想和他分享我十六岁生日,在我的感觉中会花一个下午呆在图书馆里的人应该有着很温柔的心。
在父亲朋友的帮助我很早就来到老特拉福德停车处,来之前我得到确切消息知道程迭戈今晚会出现在老特拉福德的贵宾席上,我涂着母亲送给我的枚红色口红带着我自己制造的蛋糕。
我足足等了程迭戈四个钟头,终于我看到程迭戈的车子开进了停车场,激动之余我做了很多疯狂粉丝会做的事情冲了上去拦住他的车,我展开手。
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女孩浇灭了我一腔的热情,即使和程迭戈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喜欢和追逐已经让他在我心里变成了很亲近的人,知道程迭戈会一口流利的中文我还学习中文,我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对着程迭戈喊:程迭戈我从伦敦特意来到这里看你,程迭戈今天是我生日,我叫戴安娜你能和我说一声戴安娜生日快乐吗?
程迭戈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他一个劲儿朝着我做出快走开的手势,副驾驶座位上的女孩不停在和程迭戈说话,这样的情景看在我眼里就变成了那样,程迭戈一定是听了女孩的话才会这样无情。
我拿着本来是想带给程迭戈的蛋糕朝着女孩方向扔去,这样的结果导致我被请到保安室,在保安室里我偷偷拿走了一把水果刀逃了出来,那时我的倔强劲犯了我非得见程迭戈一面不可,而且是单独见面,很快的保全人员就找到了我,我拿着刀搁在自己手腕上和保全人员谈判,我得见程迭戈一面。
老特拉福德是曼彻斯特的名片,我相信这些人会满足我,如我所料到的那样他们给程迭戈打电话。
我终于见到了程迭戈,我用水果刀获得了和程迭戈单独见面的机会,刀还搁在我手腕上,我们隔着大约有三英尺距离,我先表达了雇用私家侦探对于程迭戈二十四小时跟踪的抱歉。
他用我所热爱的嗓音说他没有把那些放在心里。
“程迭戈,我爱你。”我说着,这句中文我说得流利极了。
“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你的爱从哪里来?”他淡淡说着。
我和程迭戈说起去年那个上午发生的事情,我用很多美丽的语言来描绘那刻的心情,就好像手机屏上的程迭戈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一样。
“这样就爱上了?就凭一张图片?”
我点头,为了强调我对他的喜欢我一再点头而且我背出了关于他的所以资料,他看了我一会说:“我想那应该不算爱,你只是被图片中的我所吸引,就像是男孩子们也会轻而易举的被屏幕上美丽的女孩子所吸引。”
“我不追星。”我回答着并且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那说看看,我身上有什么特征吸引到你。”
我顿时哑口无言,之后我呐呐回答:“很多很多。”
他拿下我手上的水果刀,就那样静静的注视着我,就好像想从我眼底里看出我所说的很多很多究竟是指什么,我心里有小小的清楚,我其实更多的是被程迭戈英俊的脸蛋以及那种美好气质所吸引,对于这个男人我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急得都哭了起来,因为焦急因为气恼,我哭着和他说“程迭戈,反正我知道我爱你,我就是知道。”
递给了我咖色的手帕,他和我说“我理解的爱不应该是单凭一张图片。”
“那你理解中的爱情应该是怎么样的。”我拿着手帕擦拭脸上的泪水。
“我也不知道。”他说着,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所在:“我曾经为了一条围巾跨越了三个州行程数万英里,有一位女孩把原本准备送给我围巾交给了一位英国老太太处理,这位英国老太太在旅行之前把围巾交给她朋友保管,她的这位朋友是一名传教士,这位传教士一年当中很少会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觉得我得要是不找到那条围巾的话它就会丢失,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从欧洲到美洲,从美洲再到非洲,从非洲再到亚洲,然后我终于找到了那位传教士最终拿到那条围巾,那是一条接近薰衣草颜色的围巾,她和我说冬天比较适合深色,当我拿到那条围巾时我发现自己很想她,比任何时刻都还来得更加的想念。”
“我不知道那种想念叫不叫□□情,我只知道那种想念随时随地可以穿透骨头到达心上,她的轮廓日渐清晰,那张脸可以通过想象幻化成万种表情,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笑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总是清楚的被记住。”
我听着,呆呆的入迷的听着,在我十六岁生日这天我好像懂得了一些什么,就像是他能清楚的通过我的眼睛看到我的灵魂一样,像我也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灵一样。
我想,那种想念恰恰就是爱情。
如果之前对于这个男人是存在一种对于他美好皮囊的迷恋,那么现在这一刻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而且那种喜欢已经趋向爱情。
但这场爱情也将注定了无望。
我的唇印在他的心上。
北方的英格兰,女人亲吻男人的心脏位置代表的是永爱与诀别。
我玫红色的唇彩印在他的心上。
别了,我的勇士。
我离开曼彻斯特回到伦敦,我的成长和一位叫做程迭戈的男人有关,那个有着美好皮囊的男人曾经装饰过我的青春岁月。
我像忽然长大的人们一样开始学会去思考和向现实妥协,我也将会用属于我的方式继续关注着程迭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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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三年初夏,通过媒体的报道我知道了程迭戈所负责的工程来到了尾声,这一年夏天我再一次看到了程迭戈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他亲自公布了对即将竣工的海上娱乐城的几个命名,他把这些命名发布在互联网上让网友对其进行投票,我也在互联网上投上了我的一票,我投了我最喜欢的nottghill,六月投票结果出来,我所投的名字得票率最高,随着投票结果公布那座海上娱乐城有了它的名字:nottghill。
七月,一出现实版的“豪门风云录”从大洋彼岸的美国拉开了帷幕,这部“豪门风云录”的主人公正是程迭戈。
七月初,一位黑客公布他通过酒店wifi漏洞从而获得一位政客和他的得力助手与西方黑势力组织的大量通信邮件,这些邮件中还涉及到多年前的一启谋杀案,二十多年前一位叫做周晓玫的中国女人在墨尔本遭遇车祸被证实是一场人为谋杀,这则谋杀的幕后策划者为该名政客,该名客经过多方确认被证实为有望成为美国加州议员的林建堂,那天,各大主流报刊都报道了林建堂被戴上手铐的画面,这位在政治上有很高声望的男人就这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林建堂被带走的结果导致一直处于劣势的竞争对手成功当选加州议员。
这样的桥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又是一场政治斗争。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林建堂的锒铛入狱只是这个七月这场“豪门风云录”的一个开始。
更多的事情被暴露了出来,那位在墨尔本遭遇车祸身亡的周晓玫女士为林建堂女婿荣慕明的恋人,得知恋人遭到岳父迫害的荣慕明亲自到警署报案申请对案件彻查清楚,类似于地毯式的调查结果出来的真相让所有人瞠目结舌:荣慕明那对让他引以为豪的双胞胎原来经手人不是他,年轻时期的林佩兰做为林建堂的独生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而也造就了她任性妄为的个性,即使在和荣慕明结婚之后的初期依然不改本性,多次婚内出轨。
随着荣骏荣甄的da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把同情的目光给予了荣慕明,那份da鉴定报道被公开一天后,荣慕明的律师宣布之前荣慕明和林建堂的共同遗嘱因为条件不成立而宣告作废,荣骏和荣甄不再是荣家继承人。
数天后又有消息传出荣慕明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变故住进了医院,其中还配上荣家的车多次出入在医院的照片,荣慕明的朋友们也通过了媒体传达出对他支持,以及对于林家所作所为的不齿,在巨大的道德舆论之下荣林佩兰向荣慕明提出离婚,并且签下了放弃夫妻共同财产证书。
一个礼拜之后,荣慕明和林佩兰成功办理了离婚手续,离婚当天她的一对双胞胎儿女在他们的个人社交网上表达出了对于母亲的支持,他们还双双给出了荣慕明作为一位父亲的最高评价,只是他们已经把被荣慕明的尊称从“父亲”改成了荣先生。
荣林两家的恩怨也随着那对双胞胎兄妹的发言尘埃落定。
之后,那位盛传为荣慕明私生子的孩子从暗处被推到了明处,荣慕明亲自撰写了一份长达千字的手稿阐述对于那位叫做程迭戈的孩子的愧疚,数千字的手稿里多次提到了“缺失的父爱”这样的字样,这份手稿一经刊登就被广泛转载。
在这出“豪门风云录”中最安静的就要数程迭戈了,即使狗仔们天天到程迭戈住处蹲点,可这个男人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作风,微笑和他们打招呼之后一概保持缄默。
七月下旬周一程迭戈在接受了类似于访谈节目粗粗的谈到一些关于他的身世讯息,他默认了他是荣慕明私生子的说法,同时也表示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姓氏。
“未来我依然会是程迭戈不会是荣迭戈,我的姓氏是为了纪念我两位死去的朋友。”他说。
之后在主持人的一再追问下程迭戈这才表示未来他会让自己孩子冠上荣这个姓氏,主持人顺藤而上追问程迭戈是不是有在交往的人,程迭戈笑而不答。
整整发酵了一个月的这出“豪门风云录”随着七月末程迭戈和荣慕明在莫斯科郊外垂钓的一张照片终于落下了帷幕。
七月过去了。
九月份,这是属于女孩子们心目中的“轩尼诗恋人”的月份,那座屹立于日不落帝国的海上梦幻城让人们见证到了程迭戈的才华横溢还有他的商业头脑。
距离票选出来的那座nottghill开幕还有一个月,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没有各种各样的预热炒作。
九月初,宛如是一夜间生长出来一般在伦敦各大商业街头出现了这样一张大幅广告,广告画面以海洋为背景,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白色的海鸥和漂浮于半空中的高尔夫球并肩齐行,这则广告标题为:想不想在海上来一场高尔夫球赛?
这个九月初我站在街头看着广告牌下面的签名,巨幅广告下面有着程迭戈的签名,很显然这次策划来自于他,这一天,也有几个女孩脸上带着和我同样痴迷的表情注视着广告牌下面的签名。
那是我们的轩尼诗恋人。
十月,那座海上梦幻城如期开幕,一场大师云锦的高尔夫邀请赛拉开了那座“nottghill”的开幕式ghill居民们成为了这场邀请赛的第一批观众,这场高尔夫球赛在全英直播,人们通过电视画面看到了广告上的情景,海鸥和高尔夫球并肩前行。
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创意博得了满堂彩,第一批nottghill带来了大量精美的图像,那些图像在互联网上迅速传开,精美的图像让喜欢猎奇的欧洲人不惜自己荷包里的钱。
十一月,“nottghill”官网上给出了一组数字:每天一万九千七百人的接客量,每一个人平均消费达到了一万欧元以上,新的访客需要提前四十天才可以预约到房间。
“nottghill”取得了开门红,程迭戈打出了漂亮的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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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到来,我在一月份和我的父亲去那座海上梦幻城,遗憾的是我没有遇到程迭戈,一位侍者告诉我程迭戈很少会出现在这里,他大多时间都在伦敦总部办公,我也常常会溜到程迭戈办公的地方,就希望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可我一次都没有见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写字楼里有高级停车场,而我是没有办法进入那里。
春天过去了。
初夏,我终于见到了程迭戈,那是一个周末,在伦敦塔桥上,我陪着我刚刚失去父亲的同学到塔桥上散心,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程迭戈身边还有一位女孩子。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我选择距离在程迭戈位置比较近的所在站着,我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
他在和他身边的女孩子说话,他嗓音温柔的叫她朱莉安,我站在那里的数十分钟里一直都是程迭戈在说话,说着讨好那位朱莉安的话,我猜想那位叫做朱莉安的也许是彼时间程迭戈口中的女孩,让他总是很想念着的女孩。
一直不说话的朱莉安让我心里羡慕又气恼,我在想如果程迭戈和我说这些话时我肯定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嘴唇。
不说话的朱莉安让我心里生出了恶意:那也许是一名聋子。
是的,肯定是一位聋子。
可程迭戈好像没有被聋子朱莉安磨光耐性,继续着温柔的语言。
淡淡的日光隐进云层里,风从桥下窜了上来,捂紧外套我觉得有点冷了,转过头去问我朋友冷吗需不要外套,等我把自己的外套给我朋友时再侧过脸发现程迭戈也和我做了同样的事情。
程迭戈墨绿色的外套穿在了朱莉安身上,是程迭戈帮她穿的,他给她穿好了外套之后把她裹在外套里的长发整理好。
“朱莉安,你感冒刚刚好,不适合吹太久的风,我们回去吧,嗯?”程迭戈小心翼翼的征求着她的意见。
朱莉安没有动,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停留在泰晤士河河面上。
程迭戈再次小心翼翼重复他刚刚的话。
她还是没有动,这个时候我真想把朱莉安从伦敦塔桥上丢下去。
程迭戈上前一步,抱住了朱莉安,我听到了他的叹气声,他说“我好像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办了,朱莉安可是在我提出分手时依然笑嘻嘻的,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回到那时。”
终于,朱莉安开口了。
“程迭戈,你能让我妈妈回到我身边吗?”
“我不能,但我答应你,在你任何时间需要到我的时候,我会都会在。”
然后,朱莉安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别开脸和朋友说我们回去吧。
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在塔桥上拥抱着,那位朱莉安即使脸色苍白,可还是可以看出那是一位长相漂亮的女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情绪一直处于低落期,周日,我来到一家专门回收旧物的福利机构,我需要干一些较为有意义的事情才能冲淡我的低情绪,这是一家类似于代办处的公益机构,一些人会把他们用不着的旧物送到这里来,然后在通过这里那些旧物会被发放到一些贫穷国家去。
我开始给大堆旧物进行归类,三点左右时间,有人推门进来,这里的负责人刚刚有事情出去,他把登记的工作交给了我,找出了单子和笔,握住笔我抬头:“请问……”
所有的话因为近在眼前的这张面孔停顿了下来。
站在我面前的人是程迭戈。
显然,程迭戈没有把我认出来,他把一个袋子交到我手上,我打开袋子看到了一条围巾,用上等毛线织的深蓝色围巾,而且是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
“我不需要它了。”他说。
我点头。
“你们确定它会送到需要它的人手上?”他似乎想确认一些什么。
“是的。”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回答着一边从袋子了拿出了围巾。
围巾被摊在桌子上。
没有再说些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围巾上,短暂的停留之后别开。
当程迭戈想转身离开时我叫住他“程先生。”
我的称呼让他皱起眉头。
“我爸爸是一位商人,我偶尔会翻财经报纸。”我用这样的话来解释刚刚的行为,然后指着毛巾:“一般,我们都会给每一个捐献旧物的人实行登记,因为在年底时我们会有抽奖活动,得到的奖品会是一些观看公益表演的票。”
看着程迭戈的眉头又皱起来时我讪讪的“当然,我们会尊重大家的意见,你不想填地址也可以。”
似乎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再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围巾上,他问我围巾大约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
我手去触了触围巾,很柔软的质感,我想围上它的时候一定很暖和。
“乌克兰。”我告诉他。
乌克兰,他重复着我的话。
“那是一个冰雪王国。”我再添加了一句。
那个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事情。
他点了点头,离开。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
我没有去叫住他,如果两年前我想我一定会叫住他,然后告诉他我们认识,告诉他我知道这条围巾的故事,我会问他朱莉安是不是那时送他围巾的女孩,又是为什么他会费了那么多功夫才得到的围巾要用这样的方式处理掉。
我知道,送围巾给程迭戈的女孩一定不是朱莉安。
我想,我真的是在一点点长大,大到明白了妈妈和我说的话: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隐秘的内心世界,不去窥探是基于一种对于人性的尊重。
程迭戈走后,我把围巾归类到前往乌克兰的分类中,那是一个冰雪王国,洁白,纯真,我想得到它的人会很爱护它的。
再一次见到程迭戈时是在八月,他接受了财经频道半个小时访谈,他宣布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会把事业重心移到北京,主持人问他到北京还没有其他的因素。
“有,因为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就居住在北京,我想多花点时间陪陪她。”他如是回答着。
八月末,我通过互联网了解到了程迭戈在北京的动向,我知道他在北京买下了大量的土地,不久的将来古老北京城将会出现第一座以承包世界级拳击比赛为主的顶级娱乐中心,人们不仅可以在这座娱乐中心欣赏到精彩的拳击赛,还可以看到世界著名的杂技表演,以及炫目的激光秀,娱乐中心还会修建小型飞机跑道还有停机坪,他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
“我母亲是一位北京女孩,我在这里出生对这里有着深厚的情感,我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和我一样认识这座城市,由认识到热爱。”他以这样的话作为连串计划的总结词。
透过电脑屏幕我看到他眼眸低下泽泽的光亮,我相信着那样的话不是来自于一名商人,而是来自于一名赤子来自于一种民族情感。
我喜欢的人,很棒!
十月,程迭戈在他个人社交网上公布自己有女友的消息,与此同时他还宣布他已经取得女友口头上的承诺,十月末的最后一个周末,他会和自己女友在北京举行订婚典礼。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来到了伦敦塔桥,我想我是来和程迭戈做最后的告别仪式,当然,我也会祝福他。
程迭戈的女友叫做朱莉安,就是那天我在这里看到的女孩。
我望着桥下的泰晤士河河水,心里有着淡淡的忧伤,我想我也开始懂得了想念了。
我叫做戴安娜,今年十八岁,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叫做程迭戈,沿着泰晤士河,沿着大西洋,沿着印度洋,我喜欢的人现在在太平洋的彼端。
我喜欢的人符合我所有花季年华里所有想象。
英俊梦幻。
可现在我想我要和他说再见了,因为再过几天他就要和别的女孩订婚了。
伸出手,手掌向着东方。
再见了,
我的轩尼诗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