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金岩村就被鞭炮炸醒了。
张文礼家派来迎亲的队伍排成了一长串,男女老少有说有笑地向玉莲家走来。
玉莲听到鞭炮响,她紧张起来,又对着镜子打扮着。
玉莲一身红衣,脸上第一次擦了粉,抹了胭脂红,头上扎着一束鲜艳的红花,镜中的她格外娇媚,比电影电视中的新娘还要迷人。唯一欠缺的是,她没有女人出嫁的那种幸福感,脸上的小酒窝少了一些甜蜜的韵味。
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她听到了屋外人们的说笑声。黄毛冲着门外不停地狂吠,这时有人在敲门,黄毛叫得更狠了。
乔贵财从屋里走出来,他喝退了黄毛,黄毛伸着舌头趴在了地上。他刚开了门,迎亲的人就一拥而入,有的忙问:“新娘呢?”
乔贵财把大家安排在院子里坐下,然后进屋端出了红茶。迎亲的人们喝着红茶,一边等着送亲的人来。
玉莲见娘进了自己的屋,她扑在娘的怀里哭泣起来。
“娘,我出嫁后,你们要多保重身体,不要让我担心你们。”
玉莲娘见玉莲哭了,她也忍不住落泪,“玉莲,娘真舍不得你,你要记着多回家看看我们。”
玉莲不停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玉莲家这边送亲的人来了,双方的人互相问候贺喜着,迎亲的领队忙着给送亲的人发红包。
“时辰到,接新娘了。”迎亲的人呼喝着。
玉莲在妹妹的搀扶下从屋里走了出来。
临行前,玉莲含着泪跪在地上,向父母叩头行礼,玉莲娘把她拉了起来。
待新娘出门,迎亲的人又放起了鞭炮,吹着唢呐,欢天喜地地迎走了新娘。
到了新郎家门口,领头人的喊道:“新娘到,过门了。”
张文礼家的大门“哗“地开了,门口燃着一盆旺火,玉莲从容地从火上跨了过去。
人们簇拥着进了屋,玉莲被送进了新房。
张文礼娶了玉莲,他喜气洋洋,人们都夸他有福气,讨到了全村最俊俏的老婆。
张文礼听着脸上开了花,他端出一大盘子水果糖,一大盘瓜子,一大盘花生,放在了桌子上,一群孩子围了上来,一眨眼桌子上就只剩下三个空盘子。
“新郎官,没糖了,再去端来。”院里的人喊着。
张文礼又转身进了屋。
张文礼为了娶到玉莲下了血本,光是礼金就花了一万元,加上成亲前后开支,少说也花了近二万元,他家里多年的积蓄一下就花了个精光,他家里的人都心痛得不得了,暗地里骂乔贵财太狠。
结婚在村里是一件大喜事,远亲外戚,还有村里的人都要来道喜的,送现金的人不多,多数人是送些曰用生活用品,想收礼金补上这二万的窟窿是白曰做梦,讨一个婆娘就要掉一层皮。
张文礼家里为了娶回玉莲,杀了五头肥猪,请了十多个厨师,借了几百副碗筷。客人太多,从中午开始摆席宴请客人,前后要摆上五轮饭菜。每轮二十桌,共计要摆100桌。最后一轮散去,差不多月亮都快出来。
玉莲陪着张文礼敬完最后一轮酒后,玉莲快支撑不住,她觉得双腿像木棍,腰也快折了。
张文礼虽说强壮,但也累得够呛,五轮酒席中每一轮他还得陪着喝上一些酒,席散后,他差点醉成一滩烂泥。
快到十点了,一些年轻后生和婆娘媳妇都不肯放过他们,玉莲和张文礼被他们围在堂屋里闹起房来,闹房是村里人最高兴的时候,他们只要想得出来的毒招会毫不留情的用上。
闹房的人坏透了顶,尽出些脸红心跳的俗气节目。
玉莲羞得用手把脸捂上,她想逃也逃不了。
张文礼家中的二婶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后生们闹房,她看着玉莲的狼狈相,她开心地大笑,脸上的赘肉晃着。
三婶手里捏着南瓜籽,她突然来了兴致,她走上去拨开年轻后生,站到了玉莲的面前,“玉莲,闹房不分老幼,不分男女,大伙图的就是一个高兴。三婶是过来人了,啥阵仗都见过,想当初,俺成亲的时候,被闹得你比还惨。不过也没啥要紧,闹就闹呗,男人只能饱一下眼福,穷咽口水。他们回去后,有婆娘的抱着婆娘找乐,没有婆娘的光棍汉是自找火气,没人给他泄火,真是活该了去。”
三审正说的高兴,有人摸了她的屁股,她回头骂道:“是谁占老娘的便宜,有种的站出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大伙听着“咯咯”地笑,后生们看着他高耸的胸部眼馋。
三婶骄傲地晃了一下她的,她嘻嘻笑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小色鬼,有本事像文礼一样讨上如花似玉的老婆享受去。”
后生们傻了眼,扭过了头去。
三婶笑着说:“玉莲,俺也想出一个节目,你夫妻俩可得好好配合,要是演砸了,俺从新出题目。”
张文礼只想让闹房的人快离去,他点着头说:“三婶,我们配合,我们配合。”
三婶抓起了三颗南瓜籽从玉莲的领口塞了进去,玉莲吓得用手抓紧了衣领口。
三婶说道:“文礼,你必须从她身上把三颗南瓜籽给我找出来,要是少了一颗要重新来。”
屋里人有稀奇看,都伸长了脖子,眼睛都齐刷刷看着玉莲的领口处。
张文礼看了一眼玉莲,他低声说道:“玉莲,不要怕,我们把这个名堂弄完,大家就不会为难我们了,你忍着啊。”
他说完就伸出了手,想从玉莲的衣领口把手放下去。
玉莲躲闪着,张文礼的手有点哆嗦。
“快找,快找。”屋里的人吆喝起来。
玉莲实在忍无可忍,她一把掀开张文礼后夺路而逃。
众人没有回过神来,玉莲逃进了新房,“啪”地关上了门。
三婶见状,愤愤地说:“真扫兴,咱们都散了吧。”
屋里闹房的人听了,也觉得无趣,人们纷纷抓了一些瓜子、糖果在手里,然后离开了张文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