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不过到县城两三天而已,陶家仁便生出了想捞一笔的想法,眼见着别人家嫁女儿个个彩礼不菲,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荷包满满,繁星比那些女孩子儿好看懂事会做事多了,心里琢磨着找个有点家底的,多要点彩礼。
在得知繁星与陶星玲再也不去尧家了,和那些有钱人也没关系了之后。陶家仁失望不是一点点的,碎碎念念地说这两个人一点没有脑子,起码要搞点钱才回来嘛,想着尧征随便给他一张卡里面都好几万,就觉得可惜,太可惜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见到媒人就搭讪。各种吹嘘繁星的好,又沉着气一定要彩礼不菲。
陶星玲早看出陶家仁心里打的这种歪算盘,再次庆幸他没有女儿。陶家仁总以繁星是捡来的为由,劝她不要待繁星那么好,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花那么多血本太亏了。陶星玲自然不这么认为,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撇开这个不说,繁星再嫁给别人那也是她养大的,只要繁星幸福,她也别无所求。她还真怕陶家仁脑子一抽趁她不注意就把繁星给卖了。
所以,回来第一天就让繁星在工作地点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先住着,她准备与繁星婶婶合伙做点小生意,明年想在县城买套房子。
繁星租的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向阳又有阳台,谈价格的时候,便宜的让她惊讶。还是家乡人好,熟悉的乡音,质朴,恬静。
刚回来也就去公公司报到了,以前和方灵虽属于同一个公司,但集团太大,部门间离的太远,总是见不着面,这次走几步就能在一起聊天什么的,又加上公司大多数都是老乡,繁星报道的时候有种家的感觉,几句话一说,就打成了一片。她很喜欢呢。
连续上了三天的班,没那么忙,工资和在S市一样,消费却低太多太多了。最让人她开心的是,方灵和她喜欢的那个人在恋爱。
开心之余,不禁想到自己,脑中突然冒出尧征,幸好不联系了,手机号码也换了,不然他真的会一发脾气,说不定勒死自己,想到这儿繁星不由得摸了摸脖子,觉得领子有点紧,勒得难过。
这天,夕阳染红半边天,为目及之物加了一层薄薄的色彩,无限接近黑暗,一点点远离白昼。让忍不住在醉人的天然风景中遐想,多想多贪恋一点这样迷人的时光。
繁星走出公司与同事开心的告别,一群人各自走各自的方向,繁星转了几下有些疲惫的脖子,思忖晚上做点什么吃呢,姑姑暂时不和她住在一起,等姑姑生意稳定了才会搬过来,自己也不能常回去,她也知道叔叔净想着把她嫁出去呢。
抬首望着无限美好的夕阳,这时最后一辆15路在身边停定,“哧”的一声打开车门,把繁星吓了一跳。往一旁侧了侧继续若有所思地向前走。
还没走两步,突然被人从背后搂住,繁星吓得惊呼出声,下一秒便听到一个激动有些颤抖的声音:“阿呆,真的是你,我找到你了,你终于找到了,阿呆,阿呆。”
尧征?繁星想转过身子,他从背后搂得太紧了,双手箍住她的腰箍得紧的不行。动了几下都没反应,一迳的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自己的颈窝。口中喃喃自语地喊着她。
“尧征,你放开我……”抱太紧了。
“不放!”
“放开!”
“不放!”
“放开啦。”
“就不放!”
陆续出来的同事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繁星窘迫极了,挣扎了一会儿他也不放,气的一抬脚高跟鞋狠狠地踩到他的右脚上。
“啊!”尧征痛呼。
繁星趁势逃开,狠狠瞪向他,定眼一看,立时呆住了,着急地上前一步,“尧征,你这是怎么了?”
“嘶”了一声后,尧征双手握着繁星的单手,笑容灿烂,露出白白的牙齿,开心地说:“没事。”一笑扯着了伤口,又一声痛呼。
繁星望着他头上的伤,脸上肿的肿,青的青,紫的紫,嘴角还因为刚刚的笑而渗出丝丝鲜血来,穿着休闲装,衣袖与裤脚处均有几次滑破,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黑色旅行包。明明很狼狈,很凄惨的,他却笑得很开心,繁星只觉胸口突然滞闷,闷得让觉得心跟着丝丝地扯疼。
受不了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来这里干嘛?”繁星闷闷地发声,抽回身,撇过头。
“找你。”在来之前,尧征怒火燃心,想着见着阿呆一定要好好教训,谁准她不打一声招呼的就走了,没想到一见到她,什么气都没有了。
“找我干嘛?”
“我想每天都见到你。”
“……”
晚霞渐渐没入地平线,安静的马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路过时,都忍不住看一眼如石像一般站着的两人。
他总是用最简单的理由让她无可奈何,看着他受伤,她竟觉得眼睛酸酸的。
见繁星沉着脸,尧征试着喊了一句:“阿呆。”
繁星从失神中醒过来,伸出小手,揪着尧征的衣角拽着他前走,闷闷地说:“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和你在一起。”尧征突然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
繁星突然站定,松开手,转头瞪着他,“你不回,我自己回!”说着转头就走。
尧征一听她这话意思,是带他回她的家,立马乐起来了,背着大黑包跟繁星走在一起,不时发出嘿嘿紧接着会几声“嘶,嘶。”的声音。
“阿呆。”
“闭嘴!”
“阿呆,阿呆。”
“闭嘴啦!”
“嘿嘿,嘶!”
“叫你闭嘴啦!”
一路上他不但没闭嘴,像关不上的话匣子巴拉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说他怎么找到这里,嫌坐火车太慢,他先搭飞机,再转火车,又转汽车,总之七转八转,比直接坐火车时间还长,然后他跑到她家问陶家仁,又被陶家仁讹了几千块钱,他都在这里转了一整天了。终于找到繁星了。
尧征越说越觉得自己苦逼的不行,饭没吃好,觉没睡好,伤口还疼,又找不到她的阿呆。脾气一上来,站着不走了。
“阿呆,你抱抱我,安慰一下我。”
繁星抬眼看他,就在他以为她凑过来抱他之时,她上前一脚踩上他鞋子,他啊啊大叫,繁星理也不理地向前走。
他总说她呆,其实他最呆,没见过他那么笨,找不到她她又不会跑,这么着急干嘛,还搞那么多的伤出来!
事实上是——
那天,尧征得知繁星已坐上回县城的火车时,第一时间冲向候车室,但是检票已经结束,他要跨栏追上去,没有票被拦下来,接着是被保安驾出来了。他还不死心,冲向售票厅,掏出一把红皮甩到柜台,要最快速度追上繁星,售票员被吓住了,但是并非全世界都是他妈,尧征吼得售票员战战兢兢准备打票之时,又被保安驾出去了,扔到广场正中央,并且警告他再闹就让他进局子。
进就进,老子怕你!
一个好心人拉住他说,年轻人,别意气用事,来日方长,回家拿身份证顺便带着户口薄,不但可以打票,还可以打结婚证。
结婚证这三个字戳中尧征的心坎了,跟繁星打个结婚证就不怕她跑了。
当即转身回家,谁知尧父得知了他甩手走人的事情,进门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打,然后关起来。挨了打了,被关起来。尧老爷子才慢悠悠地回来了。
风凉话一阵阵的说:“哎哟,这次打怪狠呀。”尧征从小被打到大,越打越健康,人家生病他几乎是没病过,没让人操过心,就是脾气有点大。
这会儿尧征没有发脾气,而是眼珠一转,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一叫把尧老爷子叫笑了。自他懂事来,尧老爷子还真没听过几次呢。
“死老头子,我们家户口薄在哪儿!”
尧老爷子是大力支持尧征追繁星,他是没什么门第之见,再者他对儿子孙子都采用放养,没多过问。这次算帮了忙。
第一天晚上尧征在爸爸的书房找到身份证和手机,看到阿呆发的短信,气得恨不得掐死那臭丫头,幸福美满啥意思,没有阿呆,就幸福不了,美满不了。
第二天晚上,在妈妈的书房翻到户口薄,当晚跑到尧老爷子的房间,串通一气,怕惊动家人,翻过铁栏杆,裤子还被挂破了呢。
大半夜的,背着大黑包跑出家里,当天晚上就在机场等了半夜,想着坐飞机快一点,然后再转坐到县城的火车,大约可以节约十个小时吧,结果真的做起来,中途转车,不但没有节省却因为飞机晚点,火车晚点,汽车抛锚,比坐直达火车慢多了。
这么挫的事,尧征自然没和繁星说,影响他在她心中帅气尧征的形象。
作者有话要说:阿征的出场总是介么挫,请问你是在梦里给阿呆留下帅气形象的吗?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