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鸾冷不丁叫了声,其他人倒还镇定,只把楚归气了个半死,然而他又明白继鸾醉醺醺地,怕是不会听他的,正觉无计可施,便听到继鸾又哼了哼,含糊道:“祁凤……少扬来啦,去、劝他喝两杯……”
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楚归胸前轻轻撞了两下。
栗少扬便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我说陈继鸾,他哪是祁凤,真正的祁凤在这儿呐!”说着,还抬手在祁凤肩上拍了拍,又把他搂过去,做亲热状。
陈祁凤一看,这栗少扬也没清醒到哪里去,便拨开他的手:“你说归说啊,爷哪里跟你那么熟了。”
栗少扬哈哈笑:“小屁孩子,敢说我跟你不熟?我差点儿就成你姐夫了!”
楚归见继鸾认错了人,本正欣慰地暗自窃喜,忽然听到这句话,顿时又变了脸色:“你这混账东西在胡说什么……”
栗少扬得意,越发笑地前仰后合:“小白脸,你想打继鸾的主意?就瞧你这模样就没门儿!”
楚归震怒:“你知道个屁!祁凤你跟他说,你叫谁姐夫?!”
祁凤感觉自己被乱箭射中,赶紧把头转向别处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
楚归看着这个小滑头,怒喝:“陈祁凤!”
《无〈错《小说 三爷这边儿正要威逼利诱,却听栗少扬眨巴了会儿眼,哼道:“少整那些没用的,继鸾才不会看上你这种的,我日……”原来他正说着,却被祁凤拉着衣领扯了回去。
祁凤见两人越发杠上,生怕他们一言不合真的打起来,便抓住栗少扬:“别吵吵,我姐不喜欢人家吵吵,安静点。”
祁凤说着,还捂住了栗少扬的嘴,又冲楚归使了个眼色。
栗少扬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
楚归瞧着祁凤“示弱”的眼神,却牢记栗少扬那句话,很是气恨:“哪里来的野厮!”恨不得一枪把栗少扬给崩了,他这一趟带的手下可不少,若真个儿冲进来,把人解决了倒是不在话下,但又知道栗少扬跟继鸾交情匪浅,他当然不会冲动行事。
楚归气归气,却自有分寸,见祁凤拦住了栗少扬,身边儿只有柳照眉,他心念急转,不得已就得暂时把这什么栗少扬跟柳照眉两个的纠葛放一放……以后怕没有时间整治他们吗?关键的是现在怎么把怀中的人摆平了。
正好继鸾动了动,似乎要离开,楚归忙抱住她,动作倒是温柔的:“别动,别动……你喝醉啦。”
他的声音温柔,继鸾醉中,分不清是谁人,便“哦”了声,舌头有些麻似的,含混道:“我就是心里高兴了点儿……柳……”茫然中还记得大概是在柳照眉家,正要问,楚归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别留在这里让柳老板不便。”
继鸾只当是祁凤在跟自己说话:“也……也是!”
楚归和颜悦色地说了这几句,与其是“说话”,不如是“哄骗”,那边上栗少扬看得眼珠儿都快跳出来,抬手指着楚归,待要说话,却被祁凤按着嘴,恨得栗少扬在祁凤手上咬了一口,只是力气不够。
把祁凤恶心的:“你舔我的手干什么?”
轮到楚归得意洋洋了,又道:“祁凤,你好好地看着这个又土又野的货色,别让他捣乱,惹毛了三爷,管他是什么栗树杨树的……砍了当柴烧!”他虽然是说狠话,却怕惊扰到继鸾,声音刻意放得低低地。
栗少扬趁着祁凤发愣,抄起一个茶杯先扔过来:“敢嘴硬!”
楚归武功虽然不怎么出色,到底也是练过三两招的,抬手把那茶杯干净利落地接了个正着,只是栗少扬力气大,茶杯撞得楚归的手心发疼,楚归心中叫疼:“这混蛋力气还不小!”表面却若无其事,冷笑着把茶杯丢回桌上。
栗少扬踉跄着正要扑上,祁凤把他拦住,祁凤的武功却在栗少扬之上,栗少扬竟甩脱不了。
此刻栗少扬虽然气愤,但却也多少有点儿酒意上涌,有些分不清主次,只顾跟楚归制气了。只有柳照眉心中明白楚归打的什么主意,但虽然知道,又能如何?
眼见栗少扬跟祁凤两个纠缠,没有人来理会这边,柳照眉看着楚归忽嗔忽喜的那样儿,心里一沉,顾不上左思右想了:“三爷……既然来了,不如先坐会儿,喝口茶……继鸾也好醒醒酒。”
楚归巴不得继鸾醉着,听了这话便知道对方的用心,当下便瞪柳照眉,字儿一个一个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柳老板,就不劳费心了,我的人,我会照料。”
继鸾听到“柳老板”三字,便要转头看,楚归吓了一跳,唯恐节外生枝,赶紧把她的头往怀中一搂:“乖啊,带你回家了。”
继鸾只觉得被他拥着十分舒服,声调儿也喜欢,此刻她身子沉重的很,便顺势靠在楚归胸前。
柳照眉心焦之极,望着继鸾温顺靠在楚归怀中之态,冷不防探手便握住继鸾的手臂,道:“继鸾……你醉了!”
他是有意的,声音颇大,继鸾正迷糊里,被震了震,顿时便“清醒”过来,猛地睁开双眼,看不清身边是谁,却循声转头,一下就看到了柳照眉:“柳老板?”当下推开楚归。
柳照眉心头一喜,那边楚归却恼了,握住继鸾手腕将人扯回来:“陈继鸾!”
柳照眉见继鸾身子被他拉扯的歪了歪,又怕她摔倒又不愿放手,便握住继鸾手臂,两下一扯,继鸾站在中间,顿时有些僵持。
楚归没把人拉扯回来,万想不到柳照眉竟敢跟他抢人,顿时怒道:“放手!”
柳照眉见情形已经如此,又知道楚归怕早就当自己是眼中钉了,索性豁出去:“三爷,她已经醉了,你不能趁人之危。”
楚归见他竟点破自己心意,脸颊红了半边,却更是恼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柳照眉已然豁出一切,更是半步不让:“我自然不能跟三爷相比,只不过幸好继鸾瞧得起我。”
楚归哈地一笑:“何止是她瞧得起你,那位原大少不也是很瞧得起你?”
柳照眉身子一颤,楚归趁机将继鸾抱回去:“你最好还是别沾着她,不然的话,莫非你是想让她替你挡住原绍磊?”说罢冷笑了声。
柳照眉心头难过之极,栗少扬跟祁凤在旁边看了个热闹,栗少扬同柳照眉相处小半夜,虽不怎么待见他,但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忽然间出现一个楚归,这一做比,柳照眉顿时便显得万分可人起来,栗少扬见他言语里很有些欺负人的意思,当下道:“我呸,你这小白脸还不一样要靠继鸾护着?”
楚归忍无可忍:“来人!”
门外的一干帮众顿时一拥而入,楚归一指栗少扬,道:“把这个粗厮给我拿下!除了别要他的命!”
祁凤大声叫苦:“喂,不要动手啊!”
栗少扬一拍胸口:“放马过来!”脚下一滑,便坐回椅子上,脑中不由地昏了昏,有些使不上劲儿。
继鸾本正也昏沉,听到这里,忽地双臂一振,竟把楚归震了开去:“谁敢动手?”
楚归怔住,继鸾双目如电:“什么原大少,敢动他一根手指,先问问我!”
那边柳照眉听着这颠三倒四的话,差点落下泪来。
原来楚归方才跟柳照眉说那些话,继鸾听了个三三两两,这会儿又听到要动手,——她是天生负责护卫的人,当下便逼着自己清醒几分,却错乱地以为是原绍磊要来找柳照眉的麻烦。
正在室内乱糟糟的当儿,外头却又跑进一人来,也还是楚归的手下,见现场情形如此复杂,惊了一惊,继而从容对楚归禀报道:“三爷……家里来人送信,说是大爷正派人四处找您呢。”
楚归正也烦恼不堪:“找我做什么?”
那人道:“听闻是大爷今晚上请三爷过去……结果没等到人。”
楚归一听这个,头皮一紧,这才想起来曾经答应过楚去非今晚上过去吃饭的……只是他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的,哪里还记得这档子事。
楚归一时头大,赶紧说道:“派个人去送信,就说今儿去不成了,改天……就明天吧。”
那人才答应一声,转身出外。
被来人一搅,继鸾才留心到楚归,那人前脚走,继鸾便转头看向楚归:“三爷?您怎么在这儿?”
楚归见她忽地极度清醒,心中多个心眼,便故意道:“你不护着三爷,自顾自在这儿喝酒?原家堡的人来找我麻烦啦!”
继鸾惊道:“是原大少?”
楚归道:“可不是吗!我差点儿吃亏,不信你问祁凤!”
继鸾转头便看祁凤,祁凤见继鸾忽地清醒,正觉得莫名,楚归转头看他:“祁凤你说……今晚上遇到原绍磊是不是很惊险?”
祁凤想想,果真是的,想到原绍磊,他也是一肚子气,不由地跟着说道:“那姓原的真不是个好东西!”
楚归哼道:“那可不是,狡诈之极,我疑心他伏在暗处伺机报复。”
继鸾瞪着眼睛听着,听到这里,忽然道:“是了,他对柳老板也不怀好意。”
楚归一听,顾不上吃干醋,急忙道:“那不打紧,我已经派了人在这儿保护柳老板,保管姓原的无法动手……但是继鸾,我们该回去了吧?”
继鸾放眼看去,果真看屋内全是人,便痛快道:“那也行!”
祁凤跟栗少扬大为意外,只有柳照眉站在旁边,听到这里,便轻轻一笑:“三爷,您真是想得周到。”
楚归不去理会他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自顾自握住继鸾的手:“既然这样,快些护送我回去。”他竟拉着继鸾迈步往外走,祁凤跟栗少扬一起叫出声来,楚归又道:“祁凤,你好好照顾你这位青梅竹马……这个人……让他留下罢,你姐明儿再跟他叙旧。”
继鸾脑中一昏,还想回头看,楚归却又温声道:“继鸾,你会护着我吧?”
继鸾顿时精神一振:“三爷放心。”
两人出了门口,栗少扬半醉,有些反应不过来,祁凤却道:“咦,这是怎么回事?”
柳照眉心知肚明,却说不出来,但他担忧继鸾吃亏,便道:“祁凤,你回去……”说到这里,心头一动,话头便又停下。
祁凤却道:“是了,我得回去……”
柳照眉一摇头:“没什么……你不必回去,今晚上就歇在这里吧,也好照料一下栗先生。”
此刻栗少扬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时不时还骂一声“小白脸”。
祁凤看看栗少扬,有些迟疑道:“我有点担心我姐。”
柳照眉想到楚归那神情,把心一横:“你回去也无济于事,三爷有的是法子……你自管放心,看继鸾离开的时候是清醒的,三爷奈何不了她。”
“可是前一会儿还糊涂着,怎么忽地就清醒了?”祁凤疑惑不解,有心回去看看,但听柳照眉开解,又想到继鸾离开时候的确是妥当的,便想:“算了,总之没事儿就好。”
柳照眉只是一笑,叫人进来把一桌子的饭菜收拾下去,院子里人影闪动,楚归的确是留了几个帮众,只不过柳照眉也知道,那不是为了保护着他,而是为了看着他。
柳照眉望着眼前那沉沉暮色,缓缓地垂了眼皮儿,长睫毛遮住眼色。
柳照眉心想:“三爷,你最好是别……不然的话……”
他冷冷地一笑,心中似有一杆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又像是赌大小,可是柳照眉却不是很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哪一头赢。
继鸾跟着楚归出了门,夜风吹了一阵又一阵,大约是吹了三阵风儿过去之后,两人正出了宅子要上黄包车,楚归一直留心看着继鸾,见她脚步放慢,双眸缓缓地似开似闭就留了心,果真,刚要上车那当儿,继鸾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歪了下来。
楚归不慌不忙,抬臂将人抱个满怀,顺势迈步便进了车里。
楚归自小见惯了些应酬弛干舌燥,浑身也燥热,他不安地停了手,飞快地把自己的外袍子也脱了,随意扔在一边,便又伏身下来。
明明想要尽快地一探究竟,事到临头却又不敢,楚归盯着那春光乍泄的所在,抖抖地探了手进去,手指头触到那一小块温热的肌肤,如玉一样细腻微滑的触感。
然而手再往下,却僵了僵,楚归双眉一蹙,赶紧将继鸾的里衣解开,眼前出现的光景让他在惊讶之余哑然失笑:“陈继鸾你这家伙,还怪三爷当初把你看成男人,你瞧你自己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原来他的手下,摸到的不是暖玉温香,而是一团地裹胸的布,严严实实地把他梦寐以求的所在遮住。
继鸾有些不安似地动了动,天已经热起来,难为她竟然还如此,怪不得平时他没有看到更好的风景……原来都给她藏起来了。
楚归看着她抬手在颈间挠了挠,又探到胸前,自己把那布抓了两下,便又摊手睡去。
楚归望着那被布束缚住的地方,一筹莫展而又不肯死心,她就在自己眼前,露出修长完美的脖子跟光滑玉洁的手臂,却绑着这些啰嗦的东西,挡住了他想看的。
楚归咚咚心跳一会儿,计上心来,俯身过去,在继鸾耳畔轻声唤道:“鸾鸾,鸾鸾……你热不热?”
继鸾嗯了声,楚归道:“我帮你把衣裳脱了好不好?”
继鸾嘴唇动了动,楚归凑上前,忍不住先亲了口:“好不好?”
“唔……”继鸾轻轻一声。
楚归只当她答应了。
极尽温柔滴将人搂入怀里,楚归把她的外衫解了,摸到那束胸的系带,又紧张又小心地解开,像是剥笋一般地一圈儿一圈儿给她绕下来。
当最后一层半褪下的时候,楚归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美景,脑中一昏,有什么黏黏地东西便从鼻端流出来,从嘴唇上滑过,然后滴下来,打在他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衫上。
楚归抬手,无意识地在鼻端一抹,竟是一手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