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走,不去管白笙的脸上猝然出现的惊痛神色。
漫天狂舞的花瓣中,白禹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层层的灰黑过渡,染就浩大的苍穹。漫天的璀璨星辉,都不及这个踏着满地玫瑰,朝着叶妃舒走来的这个男人耀眼。
“这里这么冷,干嘛在这里站着?”一靠近,白禹就握住了叶妃舒微凉的手,她掌心的凉意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白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到叶妃舒的肩头。大外套带着他的气息,温暖得令人安心。
叶妃舒被他揽着往宴会厅里面走,大门在身后关上。
“刚才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宴会继续,大家尽兴!”
主持人在白禹的授意下在台上重新活络气氛。
叶妃舒刚才在风口里面吹了一会冷风,回到里面,没有多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本应该去敬酒的白禹二话不说,直接把叶妃舒带到了三楼的套房里面。
“这样子把客人丢下,不要紧吗?”叶妃舒被白禹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怀里。
白禹没有说话,进了房间里,直接把她扔了三米的大榻上。叶妃舒骤然间失重,陷入到松软的被窝里面,吓得尖叫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我没有喝酒,就已经醉了。”他垂眸看她许久,忽然间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微微有些傻的样子,惹得叶妃舒勾起唇角。
白禹把叶妃舒的右手抬起,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手上,痒痒的感觉,她忍住了缩回手的冲动。她喜欢看白禹凝视着自己的样子,那双眼睛好像有星光投影,令人沉醉。
“喜欢今天的婚礼吗?”
白禹的手在叶妃舒的脑后一摸,立刻感觉到脑后一松,盘着的头发尽数松散了下来,铺陈在床上。
他的手从她的脑后往前移动,手指上的薄茧摩挲着她娇嫩的皮肤。但他的手恰好在她的耳后停住了。
白禹撑起上半身,细细打量着叶妃舒今日的新娘装扮。百鸟朝凤的改良正红旗袍婚裙,明明是极为端庄的颜色,可穿在她的身上,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妖娆。
叶妃舒被他不加掩饰的深沉目光看的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来,离开这么一个危险的环境里面。
只是白禹慢慢地俯下身来,堵住了她所有的逃离方向。
“喜欢吗?”
他的大掌缓缓移到了她的脖颈上,微微用力,她的下巴被抬起来,对上了的他的视线。
他的眸光如墨般浓郁,深沉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叶妃舒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喜欢。”
她是真的喜欢,白禹能够给她这样一场梦幻的游轮婚礼,足见他对婚礼的重视。女人不就是希望男人能够将自己珍而重之吗?
只是白禹的神色忽然间变得晦涩,似乎在犹豫,做着某种挣扎。
“怎么了?”
叶妃舒想到的是不是因为刚才和父亲闹得不欢而散,所以白禹才会这样期期艾艾。
“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我做错了事,你要保证原谅我。”
白禹一说完,就紧紧盯着叶妃舒神色。
叶妃舒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白禹心里微沉,他是怕叶妃舒知道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会大发脾气或者是做出更激烈的事情来。
未雨绸缪,在把她完全征服之前,他要讨一个保命符,哪怕是一个不靠谱的口头承诺。
“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我如果有做错的地方,你会不会原谅我?”
“可……”叶妃舒莫名觉得不大对劲,“要看是什么事情吧!”
“那你觉得什么事情能够原谅,什么事情不能够原谅?”白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叶妃舒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没有感觉到白禹的紧张。
她一一举例,“比如说不能欺骗我,比如说不能强迫我。”
白禹额头青筋直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好像条条都砸踩在了叶妃舒的雷区上面。
“可是,如果有苦衷呢?”
“苦衷?”叶妃舒满脸的疑惑。
白禹在叶妃舒的澄澈的目光注视下,渐渐地觉得心虚,“你和我……弟弟,毕夏然为什么会走到那种地步?”
其实白禹想说的是,当初好好的,为什么死活不肯嫁给我?
为什么甚至还狠心地砸破我的头?
叶妃舒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把我当金丝雀那么养着,一面又许诺我会给我事业的帮助。可是实际上呢?他把我当宠物,高兴的时候哄一哄,其余时候都不见人影。那个时候他明明都要结婚了,还想骗我说要娶我。我没有那个兴趣当婚姻里的第三者。所以,当时我砸破了他的头,走人了。”
白禹的脸色不大好看,叶妃舒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男人应该普遍都不喜欢听女人这些丰富的过去吧。
“那你现在消气了吗?”
叶妃舒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白禹,怎么都想不到面瘫黑面神一样的白禹,居然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她讥讽地笑,“为什么要消气?先前他还绑架过我。对他,我只会退避三舍,采取三不政策。不主动不报复不搭理。但是,我虽然嫁给你,可他要是还敢惹我,我照样不客气。如果你站在他那一边,我和你照样翻脸。”
白禹暗地里滴冷汗,说到底还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用了假的身份接近她,想把她从娱乐圈里面弄出来,却又给她虚假的希望。
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
说一个谎,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然后需要越来越多的谎言去弥补。
叶妃舒板着脸说完,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不小心暴露了彪悍的一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主动搂住了白禹的脖子,“不过我相信你,会护着我的。”
她柔光潋滟的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信任,她搂在他脖子上的双臂缠成了依赖的姿态。
白禹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该庆幸自己面瘫禁欲系伪装的太好呢,还是该骂当初的自己做的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