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妃舒将那张纸紧紧攥在手心里面,明明还在气头上却有些忍俊不禁,浅浅的笑意只能含蓄在嘴角。
她何尝不知道白禹现在对着自己诸多的容忍,只是她心里面空落落的。
面对丁晓佳的嘲笑,她知道自己就像是缩在自己的壳里面的脆弱动物,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着外面的情况,多少有点像是她现在的状态,看看白禹到底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有时候,说我爱你,就像是把自己的命脉送到了对方的手里。是死,是活,都由不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无异于自杀。
叶妃舒收回了已经悬在空中准备开门的手,走回卧室里面在床上躺下。
她需要独处,好好思考一下肚子里面这个孩子出生以后的打算。
在床上没有躺多久,孕妇嗜睡的习惯发作了,她还才想到宝贝儿生下来的样子,眼皮耷拉着,进入了睡梦之中。
叶妃舒在卧室里面自在地倒头睡大觉,苦了白禹在那儿敲门没有反应。
他这站在门口往房间里面连塞了十张a4纸进去了,可是里面却愣是没有一点儿反应。他甚至都想,哪怕是再来一句滚,也好啊。别这样不理他,他甚至连自己哪儿做错了都还不知道。
白禹背着手,在门口沉着脸转了三圈,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五分钟之后,白禹从隔壁的露台上爬到了叶妃舒所在房间的露台上。
所幸露台通往房间里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卧室里面没有开灯。
难道人坐在客厅里面?
白禹放了心,动作幅度也稍微放大了一些,脚下就不知道绊倒了什么,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房间的灯,啪地一声,点亮了。
侧躺在床边的叶妃舒眯着迷蒙的睡眼,被打断了正浓的美梦,她的五官皱成了一团,不悦地
啧了一声,“干什么!?”
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床上睡觉,白禹悬着的心就松懈了许多,看来气头应该已经过去了。
他走到叶妃舒的床边,俯身替她将滑落到臂弯的被子扯了上去重新盖到肩膀。
“睡吧,睡吧。”
他低声地安抚,像是哄着孩子一样。
叶妃舒的五官渐渐舒展,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可是没过一分钟她又睁开了眼,借着床头柜暖色的幽光将还立在床边的白禹打量了一遍,语气警惕,“你怎么进来的?”
“我……走进来的。”白禹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类似于小偷爬墙的行径。
叶妃舒懒懒地闭上了眼,唇角的笑意凉薄,“走进来还能弄得灰头土脸?你是挖的狗洞走进来的吗?”
白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这一套全是刷白的灰,狼狈得不行。估计是刚才爬墙的过程中在墙面上蹭到的。刚才周围黑漆漆的,哪儿会注意到这么多。
叶妃舒不屑地哼了哼,“你这样子也不怕被记者拍到,堂堂的毕氏集团总裁也会有灰头土脸的一天。”
这一回,白禹居然没有回嘴。叶妃舒唯恐天下不乱地睁眼去瞧他黑脸的样子,没有想到的是白禹居然就俯身撑在自己的上方。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他放大了的俊颜。
措手不及的叶妃舒缓了三秒这才回过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快走开。”
白禹仍旧是撑在她的上面不动,即使叶妃舒侧开了脸,避开了与他的目光交汇,却依旧能感觉得到他目光在自己脸庞上流连,视线的热度撩得她的体温似乎也在不断地升高。
就在叶妃舒被盯得极为不自然,感觉那种莫名的烦躁就要爆发的时候,白禹终于开口了。
“你脸上好像长了很多小雀斑。”
叶妃舒立刻转过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敢情这人刚才就是在看自己脸上的斑。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叶妃舒咬牙切齿地问,“很多是多少?你怎么不数清楚?”
白禹很无辜,“我数了,只是后面发现太多,放弃了。”
爱漂亮是女人的天性,谁不希望亲近的人夸奖自己,赞她是世界独一无二。这一点上,消极如叶妃舒这样的女人也是不能免俗的。
她忍了忍,“对,你家南音脸上最美了。皮肤就跟牛奶一样白腻的,一点儿瑕疵都没有!你去看她好啦!我有求你看我了吗?”
白禹不喜欢叶妃舒老提南音,这是他们俩好不容易的独处时间,何必老提不相干的人。只是见到叶妃舒气鼓鼓的样子,又起了逗她心思,故意顺着叶妃舒的话往下说,“真的吗?有那么美吗?”
叶妃舒暗地里面磨着后槽牙,“你别装。你抱都抱过她了,你会不知道她皮肤好不好?”
“我不知道别人的审美,我只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差别。”
白禹这个时候的眼神看上去特别真挚,嘴角噙着的温柔笑意,暖色的光沐浴在他凌厉分明的五官上,泛起柔和的细腻的光。
叶妃舒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刚才还在嫌弃我长斑,现在又来说这些漂亮话,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叶妃舒愤愤不平,“要不是怀孕,我会长斑吗?”
怀孕对一个女人来说不仅仅是十个月的负担,还会带来身材走形,脸上长斑等等的一系列的问题。
“这些斑让你看上去像个小女孩。哪怕是你长斑了,你在我心里面也是最美的。我爱的,是每一个你。”
哪怕是她的那一面,曾经刺痛过他,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白禹俯下身,虔诚地在叶妃舒的额头轻轻一吻,起身往浴室里面去了。
叶妃舒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静,好一会这才抬手去触碰自己的额头。眉心处似乎还留着他双唇的温柔与暖意。
她回想起自己的少女时期,总是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穿着美美的裙子,对着镜子练习着微笑的弧度,甚至是说话的嘴型,都要看上去非常可爱。
她努力地把这些都给了那个人,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突然间也喜欢上自己。
哪怕是风吹乱了头发,都要立刻拨好,心想万一他在这一刻看自己了呢?
这样的生活是会累的,谁能受得住精神老是绷着,忐忑着跟小鹿乱撞似的,就差精神分裂。
可就算是换来他的喜欢又怎么样?
他喜欢的,也不过是自己刻意保持的自己。
那都是不是真实的自己啊。
叶妃舒忽然间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将个性里面所有坏脾气的一面展现在了白禹的面前。
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柔软,即使她觉得自己不争气,可还是忍不住陷入在这样的感觉里。
一个人的时候,让她敞开自己的心,不去害怕,不去斟酌。
又到做产检的日子。
这一次白禹亲自陪着叶妃舒过去。
只是一路上,他都在看电脑,似乎在处理公司的事务。
叶妃舒则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闪过的风景,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昨晚上的事情。
偶尔,叶妃舒会用余光看向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的右手,一道红色发白的伤口在手背上,尤其是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那道红色的伤口刺目的厉害。
叶妃舒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本来专心工作的白禹几乎是立刻转过头来,眼神关切,“感冒还没好?都说了出门要戴手套围巾帽子,你还嫌麻烦。”
刚才出门的时候,两个人就为这个事情起了争执。
叶妃舒瞪他一眼,“你连你自己都管不好,还好意思来管我?”
白禹轻轻挑眉,手肘撑在了笔记本上,支着下颌看着叶妃舒,目光里带着深意,“我怎么没有管好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对我意见这么大,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说。”
“我怎么敢对你有意见。”叶妃舒不屑地偏过头,对着外面的街景小声地嘀咕,说出来又不会改。
“那你说我?”
“我乐意!”叶妃舒立刻回嘴。
白禹无奈地笑,“你还有没有道理了?总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样我才好改正是不是?”
叶妃舒咬紧唇不说话。
白禹看出来了,“你这是故意想吵架。”
“那你还想吵赢了?”叶妃舒斜眼瞪他。
汽车在这个时候已经驶进了医院的大门。
叶妃舒将自己的围巾拢好,戴上了帽子,这才一脸严肃地看向他,“我告诉你,和女人吵架吵赢的男人最后都绝种了。”
白禹只能点头,“是,反正你两张嘴,怎么说都是你赢。”
叶妃舒起先还有些得瑟,这人一向嘴贱毒舌,难得看到他会在自己面前服软。可是走进了医院大厅里面,她又觉得不对劲了,“我怎么有两张嘴了?”
她侧头看身边的白禹,眸光疑惑。
今天叶妃舒确实被包裹成了一个球,还被自己逼着戴上了一个兔毛的耳罩。这让她的脸看上去仿佛只有巴掌大,即使那些小雀斑的散散分布着,自然而又风情。
白禹低头,在她耳边迅速说了一句,
叶妃舒跟被点中了穴道一样,彻底地安静了。围巾掩盖下的那张俏生生的白脸一阵阵的发热,叶妃舒咬牙低骂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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