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红房子有史以来,最耻辱的一次行动!”
次日下午,塔拉斯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愤怒的吼声震动了整个楼层。
那些行色匆匆的教官,还有努力训练的学员们纷纷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
大吼大叫,这对于喜怒不形于色的塔拉斯而言,算是极其罕见的失态表现。
“愤怒是无能者对自己平庸的掩饰!”
这是间谍头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红房子的第一课内容,就是控制表情和内心。
情绪化,是特工、间谍的致命缺陷。
一旦陷入愤怒和恐惧当中,便会影响行动的决策和执行。
红房子的学员在毕业之前,都要接受相关的训练。
比如,塔拉斯会让每个人养一条狗。
培养亲密的感情,将其视为伙伴,而后再处决掉它。
这还只是小儿科。
更残酷、更泯灭人性的,是红房子的“毕业典礼“。
把那些特工学员丢到雪地,只留下一到两份的生存物资,营造互相厮杀的血腥战场。
最后能成功走出空旷雪原的那个人,就能成为合格的毕业生。
特工,间谍,本质上都是把人类驯化成冰冷的工具。
所以,塔拉斯会灌输给她们,不择手段,只为完成任务的极端理念。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听说塔拉斯先生派出了‘黑寡妇’克莱尔-瓦扬女士,还有最优秀的‘红雀’叶戈罗娃”
“任务失败了?”
“大概吧。”
“谁能让红房子出动她们?”
“”
小声的议论,像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缓缓流动,形成一股股浪潮。
哪怕红房子是情报机构,永远都处于冰冷、紧张的高压状态,可仍然会有传播八卦的好奇心。
楼下的教官、学员在暗自揣测,楼上的办公室气氛凝重。
“你们是我教出来最优秀的学生,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
塔拉斯拧紧眉头,按下内心的怒气,冷声道:“潜入克里姆林宫,周旋于那些寡头大亨和军方要员之间每一次,你们都能带回我所需要的情报。”
他似乎是气消了,平复着起伏的胸膛,缓缓坐回到椅子上。
隔着办公桌,站着克莱尔和叶戈罗娃。
这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双手背在身后,保持笔挺而飒爽的军人站姿。
“我万万没想到,从红房子里走出的,最出色的猎狐犬,却被一个书记官给糊弄了。”
塔拉斯嘴角抽动,竭力忍耐着想要骂人的冲动。
外界对他的评价,基本上都带有“食腐的秃鹫”、“狡猾的狐狸”、“冷血屠夫”之类的字眼。
这个一手缔造了克格勃,而后又建起红房子的中年男人,常年都保持着不苟言笑的阴冷形象。
足以让他勃然大怒,情绪失控的事情,还真的不多。
可是今天,塔拉斯实在忍不下这口怒气。
“这是意外。”
有着外情局大佬叔叔撑腰的叶戈罗娃,胆子要更大一些,率先说道。
她低垂的脑袋稍微抬起,给出这样的解释:“我和克莱尔,本来打算要灌醉那个混蛋,然后丢给克格勃进行审讯,看能不能得到关于超人的情报。”
“他是书记官,负责记录会议的谈话,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超人的身边。”
“如果能够将其转化为红房子的眼线,对于之后的计划实施有莫大的好处。”
叶戈罗娃的思路清晰,旁边的“黑寡妇”克莱尔也点头附和。
她们的确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在执行上出了一点岔子。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想法。”
塔拉斯微微颔首,似是表示理解。
只不过,缓和的面色只维持了一瞬间,便宣告瓦解。
随即,这位间谍头子怒视叶戈罗娃,质问道:“可你们为什么会跟那个该死的书记官滚到床上去的?”
“而且,还是两个一起?”
“红房子培养出来的,是顶尖特工,而非那些搔首弄姿的站街女郎!”
“美色和身体是工具,但不是随便就能丢出来的廉价餐券!”
塔拉斯用力拍着桌子。
他完全没办法控制情绪。
自己调教出来的两个好学生,居然给一个混蛋祸害掉了!
倘若对方是超人,或者某个大人物。
红房子还能通过这种特殊的关系,进行利益交换,或者得到想要的情报。
这起码是一次不亏的买卖!
但!
那只是一个书记官!
没有实权,没有价值什么都没有!
若非担心打草惊蛇,引起神盾局的注意。
塔拉斯恨不得把那个祸害自己学生的卷毛男,打断手脚,扔进铁桶,灌上水泥,沉到莫斯科河里。
比起克格勃那帮狠人,红房子处理敌人的手段,只会更残酷,更直接。
“一个就算了,你们两个居然滚到了一起?”
塔拉斯暴跳如雷,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这就像是自己辛苦种的两颗大白菜,莫名其妙被人糟蹋了,而且还是白嫖的那种!
换成谁都忍不了!
“那个混蛋一直表现出快要醉倒的样子”
克莱尔感到委屈。
她想起在酒店的房间里,那个混蛋两杯下肚,就已经醉眼朦胧,说话含糊不清,完全就是那种没什么酒量的菜鸟。
结果,一瓶干完,照样是那副模样。
两瓶见底,依然没变。
三四瓶灌了下去
等到把酒柜里的存货彻底清空,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气息,克莱尔和叶戈罗娃自己都已经醉醺醺了。
接受过酒精免疫训练的红房子女特工,硬生生输给了一个貌似菜鸟的书记官。
“关键是他还时不时抛出一些重要的信息,什么超人的日程安排,超人对食物的喜好我们为了得到更多情报,只能继续喝下去。”
代号“红雀”的叶戈罗娃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她那柔韧性极高的腰肢,现在还有些酸痛。
回想昨晚的种种,这位女特工不禁感到有些羞耻,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神色。
“没错!那个叫克拉克-肯特的混蛋,根本不是什么菜鸟!”
克莱尔同仇敌忾,那双能跳天鹅湖、胡桃夹子的大长腿,有些站立不住。
酒精是挑起欲望的魔鬼,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换成以往,克莱尔不可能这样放纵。
“所以,你们跟那个书记官滚了床单,而且什么也没得到。”
塔拉斯摇了摇头,很是失望。
“也许,我们能将计就计,继续发展那个书记官。”
叶戈罗娃提出建议。
“呵,丢一次脸还不够?”
塔拉斯立刻否决,他从不在没有价值的目标身上投入时间和精力。
再说了,红房子最优秀的学员,也没有那么廉价。
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岂不是受人耻笑。
“我是间谍机构的负责人,不是拉皮条的。”
塔拉斯没好气的说道。
他挥了挥手,示意克莱尔和叶戈罗娃出去。
而后,拿起桌上的电话。
“把娜塔莎叫进来。”
没过几分钟,一个身材纤细,梳着马尾辫的少女走了进来。
比起那两位同门师姐,她要显得青涩许多,像是还未绽放的花骨朵儿。
“你提前毕业了,娜塔莎。”
塔拉斯严肃地说道。
后者微微一惊,眼中带有怀疑。
自己才刚刚被招募进红房子没多久,怎么就毕业了?
传说中极其严苛、残酷的毕业考试,都还没有见着影子呢。
“我需要你去接近一个人。”
少女接过一份档案,打开。
年轻的面孔映入眼帘,正是超人。
“他会在三天以后,抵达莫斯科。”
塔拉斯心想,那两个早早毕业的师姐太不靠谱,娜塔莎这种新人也许更能发挥用处。
至少,后者不会被一个男人用几瓶伏特加就哄到床上去。
“我会努力完成任务。”
娜塔莎怯怯的说道。
她还是一只没有捕食经验的雏鸟。
“你不需要表现得很有经验,自然一点就行了。”
塔拉斯安抚道。
有时候没有受过训练的,比专业人士更有效果。
吩咐了注意事项,塔拉斯便让少女离开。
尽管闹出了不和谐的插曲,但计划依然照常进行。
至于那个叫克拉克的卷毛男书记官,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来动手。
“我一定要把他沉到莫斯科河里去!”
塔拉斯如此想道。
“这就是你对付红房子特工的办法?”
潜入莫斯科的美国队长,望着凌乱不堪的床单,还有地毯和桌上散落的酒瓶,有些迟疑地问道。
通宵鏖战的卢克没有回答,堂堂神盾局长跟苏联女特工滚床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我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从她们的嘴里打听到了巴基的下落。”
卢克岔开话题,在他“毒藤女的费洛蒙香水”的作用下,即便是红房子的顶尖特工也要卸下心防。
“哦,巴基在哪儿?”
果然,只要提到好基友,美国队长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再也没心思想卢克跟女特工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们很快就会见面。”
卢克表情古怪。
说实话,他对冬日战士的处境感到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