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氿并没有被送进大理寺的天牢,而是就近被关入了皇陵中的牢房。
“你们放本公主出去!”温氿的声音喊到嘶哑,而那些人却像是然听不见一般,任由她喊叫,并不理她。
“你们替本公主去把肖王叫来,届时他来了便什么都清楚了!”
“省省力气吧,我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进了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能出去的,管你是皇子、疯子还是公主、母猪的,你不如省点力气多吃点饭,到了下面跑的快一点,没准还能投个好胎!”
那人扫了温氿的情状一眼,说完话,转身便走了。
这样的人他这几年却是见多了,虽说这里只是皇陵内的牢房,但在某种意义上却是私自处理犯了某些罪、或者得罪了某些人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的牢,比起大理寺的更难出去。
因为着意抓这些人进来的人,根本也就没打算让他们出去。
所以温氿在他们这些看守的人眼中,无异于是个死人,对死人,他们自然是会宽容上一些的。
喊了这么久,温氿也是实在累了。
她瘫坐在地上,始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温氿乃是临沧最尊贵的公主,但自从她的父皇死后,这一切好像都变了,她怎么会不知道,伺候在她身边的那些人,面上对她毕恭毕敬,低眉顺眼的,暗地里恐怕都在咒她。
除了父皇,没人再会对她好了,所以她更要找出她的父皇究竟是被谁害死的,她不想,也不能死在这里。
温氿开始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她突然发现几个疑点。
那间皇陵之中,并没有可以逃窜和藏身的地方,那个老翁是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而那些人又为什么这么笃定她并不是临沧公主?是有人与他们说了什么,或者下了什么命令了吗?
皇陵自来都是守卫森严的,就算她的人得了手,将那些侍卫都迷昏了,他们也不可能会这么快的苏醒过来。
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样子……还是说今夜的一切,原本就是一个局?一个引她入局的死局?
那么究竟是谁想这么害她呢?
温氿低眸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想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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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温氿的人失去联络了?是谁动的手?”温离晏听说这个消息时,眉头微皱,他虽然将温氿视作仇人,但也并不想温氿在其他人手里出什么事情。
而且眼下是多事之秋,任何一点变动都可能影响局势,他理应更注意小心一些。
“并不清楚是谁动的手,而且公主……似乎也没了踪迹……”
温离晏声音冷了下来,“没了踪迹?什么意思?温氿人呢?”
“属下……属下们并不清楚……”
“并不清楚就去给我找!给你们一日时间,若是找不出人,你们知道下场的。”
“是是……”那人忙应声,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殿下。”站在温离晏身边的衣鬽在这时出声说道:“如今楚国的宁王,还有葛行他们都已去了皇都,您准备何时出发返都呢?”
既然这宾客都齐了,那主人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
原本温离晏想再过几日回皇都,但如今出了温氿失踪这样的变故,他不得不提前返回皇都。
“明日吧。”温离晏拿手指点了一下桌面,道:“明日便回去,你们去准备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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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这日的临沧皇都格外的热闹,因为所有临沧的百姓都知道那位皇子殿下要在今日返回皇都,这也是万众瞩目的事。
虽说皇子这次打了败仗,但之前在这位皇子的带领下,临沧可是打败了楚国不少次的,这可是之前都没有过的。
若是这位皇子殿下再成长一些,假以时日,定能带着临沧的大军压境楚国。
“听说了吗?那位皇子从晋城回来了。”
“能不知道吗?这事已经传的临沧所有人都知道了。”
“看来有很多人看好这位皇子啊,不知道那个位置,这位皇子究竟有没有兴趣。”
“……”
要说那个位置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着,自然不是温离晏有兴趣就能得到的。
况且先皇一直对他没什么感情,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势力,眼下朝中的势力算起来,大半都是肖王的。
而如今最值得拉拢的,大概也只有还未站队的右相李徽洲了。
李家世代出王相,是皇都的簪缨世家,在朝中为官,也向来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任何时候都并无什么大的偏颇。
但温离晏和这位李相见都没见过几面,更别说有什么交情了,而他现在刚回皇都,若是现下便去拜见这位李相的话,那这心思未免就太过明显了一些。
罢了,等先处理好温氿的事情,再来专心于拉拢一事吧。
“三日了,还没有消息吗?”温离晏坐在红木椅上,大掌搁在膝盖上说道。
下首跪着的人说道:“殿下,据我们的人发现,公主殿下最后出现在离皇陵不足一里的郊外,而就在那个时候,我们的人便失去了踪迹,我们到现场查看过,发现哪里确实是有过打斗的痕迹,应当是有人要对温公主下手,所以在此之前将我们的人给处理了……”
温离晏眯起眼,寒声说道:“所以连温氿是死是活你们都没查清楚,是吗?”
“属下们……已经尽力了,还请殿下责罚!”
温离晏冷哼一声,“已经尽力?你这是在怪本殿下在为难你们吗?”
那人吓破了脑袋,“属下不敢!纵然给属下几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这样想啊!还望殿下明鉴!”
“好了好了,殿下又没有责怪你,你倒是自己先领罚了,还不赶紧下去?”衣鬽见温离晏面色不善,立刻打着圆场道,他可不想撞见什么血肉模糊的场面,那太难看了。
“是是……”那人感激地看了衣鬽一眼,急忙退了出去。
自从那位穆姑娘走后,殿下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尝尝因为一点小事责罚属下,闹得这些下属也是苦不堪言,但也是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