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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对这栋别墅还不熟悉,唐皓儿搀扶着谢天说道:“去书房吧。”
徐立信看着唐皓儿问道:“你们怎么住进大洋楼来了?”
唐皓儿一笑:“他把这儿买下来了。”
徐立信苦笑着摇了一下头:“现在可不是置办家业的好时候,我跟你舅妈都把房子卖了住在医院宿舍里。”
谢天笑道:“钱财都是身外物,我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我住在这儿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好。”
徐立信苦笑一下:“你这话是意有所指啊,但是皓儿回来的消息我不得不跟我姐说,至于我姐是否把这个消息还告诉给别人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唐皓儿哼了一声,至于这个别人是谁不用问也知道了。
当年的时候老爸唐敬尧在亲戚朋友圈里是多么的风光,省防务厅厅长,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而现在却已经沦落到亲戚口中的别人,爷爷甚至不允许其他人在他面前提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白瞎了爷爷给他起的名字,尧舜禹汤,结果他却连自己的根都忘了。
书房在二楼,谢天费了好大劲才在几个人的帮助下进入书房,忍不住笑道:“老子现在都快成一个废人了,他娘的。”
李常顺笑道:“团长只要嘴还能动就没有人敢说你是废人。”
“滚,他娘的,这马屁拍得老子浑身不舒服。”
李常顺哈哈一笑招呼其他人下楼去了,连赖着不走的铁蛋也被他拽走了。
团长一家人或许有话要说,你一个小毛孩子在这听着算啥,团长有啥事儿喊一声不就到了么。
而且李常顺现在也知道团长的丈人杆子可是大汉奸,汪伪政府西北绥靖军警备司令,整个山西绥远的伪军都归团长丈人杆子指挥,搞不好哪天就在战场上遇到了。
徐立信和唐皓儿两个扶着谢天在书房的坐榻上趴好,徐立信给谢天检查伤口,吩咐唐皓儿:“皓儿去让他们烧些热水送过来。”
支开唐皓儿,徐立信帮谢天换着药,随口问道:“宝庆,我听他们跟你喊团长,你现在手里有多少兵?”
谢天看着徐立信说道:“几个步兵营一个装甲步兵营一个炮营,怎么小舅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也感兴趣?”
徐立信眉梢轻轻挑了一下,正视着谢天说道:“这么多人?你哪来的这么多兵马?”
谢天是吹牛了,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小舅的虚实,不可能对这个小舅竹筒倒豆子。
谢天看着徐立信说道:“河南大旱,几百万人背井离乡,这些难民很多都逃来了山西和绥远。这些人国民政府不管,八路也拒之门外,也就便宜我了。”
徐立信恍然大悟,看着谢天说道:“那么多难民可是不好安置,宝庆你好大的手笔。”
谢天苦笑:“总不能看着这些人活活饿死吧,在这乱世之秋大家只有抱团取暖才有出路。”
“说得好”,徐立信看着谢天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凝视着谢天说道:“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如果你愿意见的话我可以安排。”
谢天眉梢抖了一下,看着徐立信说道:“看来小舅不只是外科医生这么一个身份吧?”
徐立信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向外看了一眼,关上门走回来直视着谢天双眼说道:“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那我也应该跟你坦诚相对。皓儿找我要那几样药,在我逼问下她只能说出了你。我向上级作了汇报,上级知道有你这个人,批准我跟你接触。”
谢天一笑:“看来我名气不小啊,连小舅的上级都知道了。那我能不能问问,小舅是哪方面的人?国军?共军?军统还是党通局?”
徐立信盯着谢天说道:“不知道宝庆你有没有听说过蓝衣社?”
谢天楞了一下,冲着徐立信抱拳:“原来小舅是委员长的嫡系,失敬失敬。”
蓝衣社是复兴社的别称,复兴社称是中华民族复兴社,是以黄埔系精英为核心组建的一个带有情报性质的军事团体,信奉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只效忠于兼任社长的蒋,因为仿效德国褐衣社和意大利黑衫军着蓝衣黄裤,故又被称为蓝衣社,由大公子经国直接领导,是重庆蒋嫡系中的嫡系。
徐立信看着谢天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安排你跟我这个朋友见一下?”
徐立信满以为谢天一定会满口答应,毕竟蓝衣社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上级能跟谢天见面在他看来这都是对谢天的恩赐,而谢天也必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不然以他土匪出身的一支杂牌军首领怎么可能有机会跟蓝衣社的高层接触。
可是徐立信却万万没料到谢天竟然会摇头拒绝了他的安排。
谢天冲着徐立信摇了摇头笑道:“小舅你高看我了,我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天太高,我够不着。”
徐立信忍不住皱了一下眉,盯着谢天问道:“你不想见我上级?”
谢天笑笑:“小舅,我这人喜欢打自己小算盘,有立功的机会咱们干嘛要拱手让给别人?我见你上级跟见你是一样的。小舅,你可以跟你上级说,我们在敌后的人不愿轻易相信别人,我只信任你,如果蓝衣社要跟我谈什么的话,我希望是你直接来跟我谈。”
徐立信楞了一下,哈哈一笑抬手在谢天胳膊上拍了一下:“亲不亲也是一家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如实跟我上级汇报。”
这时铁蛋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唐皓儿还拎着两壶跟在身后,看到二人笑得欢畅忍不住问道:“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家里人能跟谢天和睦相处是唐皓儿最喜欢看到的事情,谢天在爷爷家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辞行就已经融入了那个家庭,现在又跟小舅相谈甚欢,唐皓儿都有点吃谢天的醋了。
徐立信呵呵笑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没什么,你们给他擦一下吧,他现在伤口最怕感染,衣服被褥都要勤洗勤换。我还给他拿了点药,等会儿我告诉你该怎么用。”
一阵忙碌,谢天被收拾干净了,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