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此时此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呀……”面具人看到叶先生竟然哭了,不由自主回忆起当年的一点一点,叶先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实在不愿相信,叶先生会是叛徒。可现在,证据就在眼前,他不愿相信,也不得不去相信。斩龙帮前前后后被岳肃击败了那么多次,现在已然损失惨重,如果真就是说叶先生是无辜的,那许多事情,都不好解释。
不过斩龙帮里同样是藏龙卧虎,不缺才智过人之辈。这个时候,南宫朔站了起来,拱手说道:“主公,属下有话想说。”
面具人看了南宫朔一眼,说道:“南宫护法,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是,主公。”南宫朔说道:“叶先生说这是岳肃的反间计,但从眼前的局势上看,实在难以判断。所以,属下想出了个主意,倘若叶先生是清白的,岳肃真用的是反间计,咱们正好将计就计,探一探岳肃的虚实。如果叶先生不是冤枉的,真是卧底,岳肃更会坠入咱们的瓮中。”
“哦?”听了这话,面具人的眼睛一亮,说道:“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属下这招叫作诈降!主公可派一心腹之人,前往岳肃行辕,到了那里,只说是叶先生的亲信之人,前来替叶先生报信。言明主公得到那封信后,将叶先生关入囚牢,每曰毒行拷问,他因不忍,悄悄溜入囚室,探望叶先生,叶先生写了封血书,托他交给岳肃。咱们正好,借助此信,看看岳肃是什么反应。”南宫朔侃侃而谈,仿佛成竹在胸。
“果然是妙计,只是不知,先生打算在这封信上写些什么?”面具人问道。
“属下适才已经想好了,咱们可以这么写。叶先生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这是岳肃的反间计么,信上就按叶先生是冤枉的写,埋怨岳肃设计害人,现在身陷囹圄,每曰受到严刑拷打。现在实在承受不住,愿意弃暗投明,求岳肃前来搭救。并告诉岳肃,斩龙帮现在的藏身之处,看看那岳肃到底来不来。”南宫朔说道。
“南宫先生高见,本座明白了,就按先生意思办。不过咱们的藏身之处,要选一个好点的地方,让他有来无回。到时,他如果真的前来,那就说明叶儿是冤枉的,这真的是岳肃的反间计;他如果不来,那就说明,叶儿真的是叛徒,他从用词之中,看出了咱们设下的陷阱。”面具人满意地点头说道。
“正是这个道理。”南宫朔微笑地说道。
“好!咱们这就选一下引诱岳肃上钩的地方,南宫先生,这个计策是你想出来的,你认为将咱们的藏身之处设在什么地方好呢?”面具人说道。
“属下以为,最好不要在城里,而且还不能在湖州与杭州相间的地方。设在太湖之内的岛上,最为合适。”南宫朔说道。
“嗯……”面具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设想很好,在叶儿给岳肃的信上,咱们还要给岳肃订个时间,不仅如此,还要把咱们实力告诉他,让他来得及调遣兵马。”
“主公高明。”南宫朔微笑地点头说道。
“老于,快取地图,就在那边的书架上……”面具人指向右边的书架。
老于答应一声,快步走到书架之前,找来地图,拿到面具人的书案前。面具人展开地图,仔细研究半天,说道:“我看西山岛这个地方最为合适,它靠苏州较近,而岳肃又调动不了那里的兵马只能动用本部兵马前去。因为有一段时间的水程,咱们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岳肃出动了多少人马。如果是咱们能力承受范围之内的,咱们就直接将他灭了,如果太多,咱们就放他一马,不过因此可以断定,叶儿是冤枉的。咱们再继续隐藏,徐徐图之。甚至还可以看看,岳肃是不是亲自出马,如果他将大队人马派遣出去,自己留在行辕,咱们就能集中全部人马,在湖州城里,灭了岳肃。”
“主公果然深谋远虑。”南宫朔附和说道。
“好了,南宫先生,你坐下吧。”面具人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叶先生,说道:“叶儿,我和南宫朔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就写信吧。内容就按我们刚刚说的写,不过要写血书。”
“是,主公……”叶先生是满心委屈,可又不能不写。
总督行辕,这里的护兵都知道,岳大人昨天才开始下床,看来人不能遇事就着急上火,一旦急火攻心,对身体的损害还是蛮大的。
今天的午饭,岳大人吃的只是清粥小菜,蒋杰陪着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也是在屋里憋久了,透透气,人确实舒服。蒋杰这两天,可谓清闲的很,从岳肃那里借来《三国演义》,没事就翻一翻。此刻二人吃过午饭,蒋杰还和岳肃探讨起关于《三国演义》中的内容。
对于《三国演义》这部书,有的人是看个热闹,有的人则是看到了其中的精髓,甚至达到在实在当中运用其中的计谋。中国历史上,用《三国演义》当兵书的,也算是大有人在,最著名的那位想来就是皇太极。
这是题外之话,书中不必多言,只说蒋杰和岳肃一同闲话《三国演义》,聊着起劲的时候,殷柱跑进院子,来到岳肃的身侧,躬身说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哦?是什么人?”岳肃问道。
“那人说,是受大人的一位故人所托,前来送信。”殷柱说道。
“那请他进来吧,到花厅用茶。”岳肃说完,起身前往花厅。殷柱则是朝外走去,前去传人。
岳肃和蒋杰到了花厅,等了没一会,殷柱就把人带来了。来人是一个不到三十的精壮青年,可以看出,这人是一脸的机灵劲。与殷柱到得厅内,殷柱说道:“上面这位便是我家大人了。”
青年听了这话,连忙跪下磕头,“小民尤四井叩见大人。”
“起来吧。”岳肃客气地说道。
等青年站起,岳肃打量了他两眼,这才问道:“你说受本督的一位故人所托,前来给本督送信,不知本督的哪位故人姓甚名谁呀?”
“大人见信便知。”尤四井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
他拿出的这东西,若不是他先前说是信,岳肃还真就看不出来。外面是一张油纸,油纸里面裹着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吃的,尤四井把油纸拆开,还真别说,里面包着的是一块炸糕。他把炸糕摆开,里面显出一张叠的还算方正的草纸。只是这草纸上,却是血迹斑斑。
“这就是信了。”尤四井说道。
“把信呈上来。”岳肃吩咐一声,殷柱从尤四井手中把信接过,送到岳肃面前。
岳肃刚要伸手接过,蒋杰却出声阻拦,“大人,这信甚是可惜,我看大人还是不要亲自动手拆看了。”
“蒋先生提醒的是,让我来拆。”
草纸只是如平常一样折叠的,殷柱几下就给展开,紧跟着,三人便能看清上面写着的字,全是用鲜血所书。
“大人,这还是封血书。”殷柱跟着又道。
“让我瞧瞧。”岳肃伸手从殷柱手中接过信来,仔细观瞧。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岳兄好手段,一招反间计,害的小弟险些身首异处。现弟身陷囹圄,每曰受严刑逼打,命悬一线。为求自保,弟愿弃暗投明,只求岳兄不弃,救小弟于危难。送信之人,乃小弟心腹,大人欲知之情,皆可从他口中得知。现力不从心,只写到此,盼兄速速来援。落款是一个“叶”字。
岳肃看过之后,把信放到一边的茶几以上,再次打量了站在对面的青年几眼,说道:“你是叶先生派来的?”
“正是。”尤四井说道。
“唉……”岳肃突然叹息一声,无奈说道:“真是连累先生了,原本丢的那封信,是斩龙帮里的另外一位朋友送来的,不想竟然被人当作先生,令先生受此无妄之灾,肃真是对不住先生啊……”
说到此,岳肃摇了摇头,接着又道:“只是没有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督本来正位丢了心而烦忧,不想竟能让叶先生弃暗投明,反成了一桩好事。叶先生现在情况如何呀?”
岳肃的演技,真就没话说了,可以说,在他一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反间计奏效了。只是他对叶先生所写内容是真是假,还不敢断定,必须盘问仔细,再做计较。
“唉……”尤四井听了岳肃的话,也是叹息一声,说道:“我本是斩龙帮的底层,一向跟着叶先生做事,蒙他不弃,引为心腹。先生那天奉主公之命,前去议事,结果一去不回。小人不知出了何事,便找平曰亲厚的人,加以打听,才知先生被主公关入暗牢。小人想起先生多年照顾之情,决心前往监牢探视先生,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暗牢看守严密,好在送饭的弟兄和我交情深厚,我才随他混入暗牢。牢房之内,见到先生,先生已经被打的不诚仁形,让人看了,实在难过……”
说到这里,尤四井竟然失声哭了起来。
大家都是表演系的,这水平可谓是不相上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