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辩解了,红沟的百姓都看出来了,你把我这个镇长当傻屌?我知道你能力强,以前协助来丑不少工作,但是这一次弄得太明显,不就是想当村长吗?来丑已经年纪大了,还能够干多久?要学会韬光养晦,要和镇党委政府保持一致,耍小聪明成不了大事。”
丁毛想不到王镇长会这样的同他谈话,刚进来时候的沾沾自喜一扫而光,他还以为王镇长是来看望自己的,想不到是来问罪的。“王镇长,我真的没有≈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你不要说没用的东西,咱两个年龄差不多,可能我还要叫你大哥。我来红沟时间不长,对红沟的情况基本了解,来丑仗着自己是老资格,倚老卖老,作风粗暴简单,群众有意见,再者由于历史原因,账目不清,收支不公布,还有其他的问题。”王镇长说。
“王镇长你真的英明,对红沟的情况清清楚楚,这个来丑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都是村里组长压制着,没有人去上访,你知道群众为什么要算村里的账?来丑在村里集体的土地山建房子往外出租,集体的耕地租给自己相好的朋友,好多年收不上来租金。”丁毛说。
“我都知道,但是现在红沟的大事是拆迁,县里的领导一直关注着,不断的催进度。我是不敢现在换人呐,万一乱了,东街就是一盘散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知道,知道。王镇长英明。”
“所以呢,现在的任务就是稳定形势,息诉罢坊,把拆迁工作做了,我听说今天上访的都是你的本家,你最有条件做好工作。不但要息诉罢坊,还要顺顺利利的把房子拆了。”
丁毛这时候才明白掉进了王镇长的圈子里。绕来绕去把自己绕进去了。刚才等于是承认了今天上访是自己的主谋,也承认了自己有野心,想当村长。是官刁死民,丁毛才悟出来这样的道理。丁毛脸上有了冷汗,不自觉的拧拧贴着胶布的鼻子,说:“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
“不是尽量,是一定,按照村民组织法规定,明年又该选举了,现在提倡村组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培养新型农民,做好乡村振兴这篇文章。我的意思你清楚吧?”王镇长缓缓的说。
“清楚清楚。”
“清楚了就去吧,我给卫生院长要交代一些事情。”
“好好。”丁毛后退着轻轻关上门。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本来以为是一出好戏,怎么现在感觉有绳子缠到了脖子上?
回到家,丁涛几个人就来了,见丁毛愁眉不展,就问道:“毛哥,今天的效果不错啊,你咋不高兴?是不是下手重了,把你踹疼了?”
“别说了,被王镇长看出来了。王镇长已经认定我是背后指使者。给我了两个任务,一是不能再告状,二是房子赶快拆了。”
“他说的简单,我们就白跑了?红沟的人都知道我们去往县里告状去了,镇里不给一个说法,我们就偃旗息鼓了?我们姓丁的也太好说话了吧?王镇长看出来能这样,要不就给他来丑挑明,明着来。”丁涛说。
“现在不是时候,再说,来丑当了多年的村长,会没有几个相好朋友?明着来,我们是告状的起家,镇里就是换村长也不会用告状的人。王镇长已经说了,明年的选举要用年轻人,已经给我暗示过了。”
“你不要听王镇长的,他现在是这样说,等咱把房子拆了,到了明年他又不知道是怎么说了。”丁涛说。
“韬光养晦吧!”丁毛无奈的说。
“韬光养晦,你韬光养晦几十年就养到坟墓里了。反正我家的房子不拆,既然已经和来丑接上梁子了,我就一条道走到黑,一定要把来丑搬倒。”丁涛说。
“你哥的话都不听了?”丁毛大声说。
“不听了,以后各自干各自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犯法了把我扔进大牢。”丁涛站起来走了。其他人也悻悻而去。
丁毛没有办法,只得动员自己的近亲属拆房子。能推动多少是多少吧。
经过上访事件,不但没有消弱拆迁人员的斗志,反而有力的推动了工作的开展。来丑和丁毛暗中较劲,丁家的房子开始拆了,来丑负责的临街房子也慢慢的动工拆迁。两个人都很着急,都想在王镇长面前表现一番,可是拆迁工作真的很难,磨破嘴跑断腿,效果一直不及理想。
王镇长不断的到东街来看看,在拆迁指挥部里坐坐,抽上几支烟,从车里拿出大茶杯,一坐半天,不说话,脸色阴沉。自从上访事件以后,来丑看见王镇长心里发怵,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小子,真的有两下子,来丑一直怀疑王镇长掌握了他违纪的确凿事实,想打听一下,镇政府人员守口如瓶,这是铁的纪律,绝对不能向被调查对象透露调查的情况。;来丑心里惶惶,只得把精力用到工作上,白天晚上都在拆迁现场,经常浑身是土,像一个地道的农民。
丁毛看来丑这个老家伙像是拼命一样的干,知道来丑已经有危机感了,没有以前的偷奸耍滑充大旦了。自己年轻,更要在这关键时候表现一把,王镇长已经暗示了这一次组织上访可以不追究,就看以后的表现。
两人明争暗赛,王镇长脸上阴沉,心里高兴。玩不过你们。我王伟波以后咋在红沟开展工作,玩不住你们,我这个镇长不就被你们架空飘起来了?
这一天忽然下起来雨,贺丰收分包的拆迁户马妞的工作一直没有进展,看到其他的人员工作都有推进,贺丰收心里着急,这几天郝蔓对自己冷冰冰的,一是拆迁基本顺利,好像没有贺丰收必须要出力的地方。二是他这些天一直躲着她。身上的伤没有好,郝蔓要是把自己衣服剥了,原形毕露,任凭十张嘴说不清楚。
雨越下越大,路面上已经积了很深的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雨水真的便宜。哗啦啦的下了一阵,忽然有了闪电,闪电忽远忽近,乌云压顶,像是进入主汛期。不知道马妞的房子能不能抗住这场风雨,最好房子能够倒掉,倒掉以后就不用拆迁了。马妞这时候肯定在屋里面,房子倒了会不会砸到她?砸到也好,给自己出口气。生气归生气,还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