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拿完解药需要的药植就离开吗?”杜曼不确定地问道。
她能问出这句话也是在心里做了一样决定,这关乎于她儿子的未来,就像是曾经她向官猛结善缘,儿子受益一般。
秦浩很好奇她怎么问了这么个问题,内心已有猜测,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那当然,拿了解药我就会走。”
不然,还当他们宫家是风水宝地怎么着?风景宜人,叫他流连忘返?别逗了。
得到这个结果杜曼还算满意,她忙道:“那你需要什么药植不妨跟我说,我拿给你,现在的禁地上已经没有多余药植,因为都被一把火烧光了。”
“这样,我需要的药植是”秦浩也不感到意外,就凭几面之缘,他所见到的宫家家主就是城府极深精于算计的人。
他富有远见,所以定不会再在禁地上留有解药,这样以后谁再擅闯宫家禁地就只有死路一条,
饶是不被白雾里的神经毒素迷惑,疯癫致死,也会被其他陷阱给毒死。
杜曼听完秦浩需要的药植,当即毫不犹豫地去拿来给他。期间经过宫格的房间,她不放心地看了一眼。
好在宫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注意到她的举动。
稍稍松了一口气,杜曼将药植拿给秦浩,毫不意外秦浩这次询问起她儿子的情况。
“夫人,走之前我能再问一下小天的情况吗?”
“宫格他现在很好,我把他关在房间里,远离是非,宫家那些有心人不会有机会为难他。”杜曼如实说。
秦浩一听就放心了,到底是小天的亲妈,相信有她一力维护,小天会慢慢走出他们带来的阴霾。
就不知道宫家继承人的位置小天是否能保住。
幽幽叹息一声,秦浩为了及时赶回去不让老鹰担心,也不欲在罗河岛多逗留,跟杜曼打声招呼径自回返。
秦浩没想到,自己就出一趟门的功夫酒疯子就不见了,留有拿着纸条一脸莫名其妙的老鹰迎出来。
“秦浩你看,那个酒鬼自己走了。他走了,还留了一张字条,我去他的房间才发现那里面根本没有床。”
也就是说,酒疯子之前说是回屋睡觉,实际上他早打算做好事不留名,来无影去无踪,仿佛昙花一现。
要不是成三励断肢都被重新接上,安静地沉睡在他们面前,他们怕是都要以为自己经历的不过一场幻梦。
手上拿着字条,秦浩匆匆浏览过上面的内容,蓦地一惊:“他要我们带三励去铭城,那里有他一个老朋友,三励的伤可交由那位老朋友帮助后续治疗。”
“铭城,秦浩你之前经过的地方不就是那儿吗?”老鹰条件反射回忆道。
他不提秦浩都忘了,铭城可不是有他的老熟人吗?展尤,小婧儿,救命恩人的脸庞至今他还历历在目。
要是酒疯子认识景和堂的众人,那他的身份就得好好估量了。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铭城?”秦浩记忆与力量同时恢复后,老鹰就将主导权交到秦浩手上,死心塌地听他吩咐。
秦浩沉思一刻,看了成三励一眼点了点头。
“还是三励的手最要紧,我们先去铭城,别的事稍后再说。”
多时没说过一顿好觉,听完秦浩交代后,老鹰忍不住面露疲惫打了个哈欠,还有饥肠辘辘的腹鸣声同时响起。
感觉到秦浩戏谑地看过来,老鹰不由得窘迫地捂住自己肚子。
“三天了,宫敖他们没给我们食物和水,为了坚持下来我和三励只好吞自己的唾液止渴,偏偏唾液越吞越渴,到后来我们发现再吞下去也只会降低唾液分泌,之后缺水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比之前更甚,忍着忍着也习惯了。”
老鹰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可他眼底的青黑依旧出卖了他之前内心的极度不安。
秦浩听着就无比愧疚,都是他逃避在先,他是懦夫,要不是他跳崖抛弃老鹰和三励,他们本不用受此折磨。
就是三个人一块死了又如何!
唉,所幸现在一切波折都过去了,等他们回去组织整合人手全力追查那个华教授,掀出过往真相,隼部队幸存者身上蒙受的屈辱和阴霾就会被一一洗净,大家再也不用担心走到哪儿都得做一个不受承认的人。
秦浩命令老鹰睡下,然后自己去找吃的,只等成三励醒来他们吃完东西果腹就即刻动身赶往铭城。
这么急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唯有到铭城景和堂,有信任自己为人的展尤他们才好借出手机,与外界恢复联络。
不知不觉又是数日光阴匆匆过去。
丁家本家。
“大小姐,大小姐您在哪儿啊?别躲我们了好不好?您快出来呀,又到了上课的时候了,您再不出来我们就得受罚,求求您别藏啦,您就是再不喜欢上课,那也是家主和夫人的命令我们不能做主啊”
一大清早,大宅内外就响起女侍从们哀求丁瑶现身的声音。
不为别的,她们被宠坏的大小姐丁瑶老实消停几天又固态重萌,说什么都不愿意上课了。
也是丁磊为了培养女儿接替自己的位置手段过于急躁,起初丁瑶为了父母尚且能咬牙坚持,到后来小公主的脾气上来她就不由得后悔,不想再当父母支配下的傀儡,要重新活出自己的人生。
“真是的,哥哥的死不也是因为他先招惹秦浩在前,他要是不好色,非看上秦浩的女人把人家逼得跳楼,秦浩至于虐杀他吗?还有丁豹丁虎两兄弟,哪个不是先自己作死招惹上秦浩的,为什么说来说去最后都成了秦浩的错?”
丁瑶躲藏在自家的储物室中喃喃自语,不时摔打一些东西发泄自己心头的烦闷。
要她说,其实丁家不分缘由的护短其实不是什么好风气,尤其自家哥哥什么秉性她当妹妹的再清楚不过。
说到底不还是父母惯得无法无天,到外面以为人人都该谦让自己是小霸王,结果终于踢到铁板吗?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秦浩他不止是一块铁板,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会向强权折腰。
别人得罪他还好,如丁豹作死好几回秦浩貌似都放过他了,但一旦要动秦浩身边的女人,秦浩立刻怒火烧尽九重天。
看看自家哥哥,再看丁豹丁虎他们的下场,不都诠释了动秦浩身边的人是大忌吗?
偏偏现在二叔执意要报仇,忽略了这一点,非要动凌家给丁豹丁虎偿命
“原本以为二房凋零至此爸爸妈妈不用再担心,我也会很高兴,但为什么现在我的心情如此沉重,一点也不快乐?”
说着,丁瑶脑海中秦浩的影子一闪而过。
这个冤家,她发现她是忘不掉他了,明明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可她就是不争气地喜欢他拽拽的模样,没怨过他。
在储物室里呆得差不多了,听那些女侍从的声音远去,丁瑶调整好心情又是那个骄傲跋扈的丁家大小姐。
当她开门走出去,脚尖忽感踢上了什么东西。
丁瑶不禁低头一看,“咦,哪来的仿真娃娃?”
丁瑶口中的仿真娃娃不是别的,正是长途跋涉辗转找到丁家的蛋生。
蛋生这一趟消耗的体力太多,好不容易进入丁家,她已经没有了杀人的力气,只能蜷缩在角落默默等待恢复。
却没想到,丁瑶这个大小姐会好死不死跑到她栖息的储物室内。
蛋生没办法,为了掩人耳目,她小心翼翼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来到门口。
她太累了,动作僵硬缓慢,不知不觉连丁瑶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后都不知道。
等丁瑶差点一脚把她踩扁的时候,蛋生仓促慌乱之下赶紧装成是人偶娃娃,将将打消了丁瑶的疑惑。
“到底是谁掉落的娃娃?不管了,好可爱,我先捡回去玩两天。”
能按常规思维揣度的就不是丁瑶了,她苦恼不想上那些枯燥的经济课程,只好苦中作乐自己找消遣。
巧之又巧的,蛋生也没想过自己混进丁家来的这么容易,便继续借着自己的外形优势,堂而皇之装起娃娃让丁瑶带走。
死亡的阴霾,在缓缓笼罩丁家的上空,在这里住着的丁家众人还不知道丁瑶带进来了一个怎样的杀星。
铭城,时隔多日秦浩三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不止展尤意外,老大夫文仲寅看他们人人身上带血还吓了一跳。
“秦浩你们都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势严不严重,婧儿你去拿纱布和药来,待会儿给哥哥们包扎。”
上次血蝠差点屠戮景和堂上下,是秦浩救了他们,尽管事出有因,血蝠的到来也和秦浩有关,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文仲寅至今还经常把秦浩的恩情挂在嘴边。
换做其他身上带着煞气还有血来求医的人,文仲寅早忍不住惊惧想方设法赶人离开了,但秦浩带来的就不一样。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秦浩的朋友定然也像他一样,是善良正直的好人,如此一来文仲寅就不怕了。
文婧儿一听爷爷的吩咐,急急忙忙去拿药箱,回头还不忘扬着开心的笑脸迎接她大哥哥。
“大哥哥真的说话算话呢,答应婧儿了就真的办到了!你回来看我们真的太好了!”
“是啊,其实我们会回来也是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秦浩说着,大致把遇到酒疯子的经过跟文仲寅他们说了。
岂料文仲寅一听秦浩描述的酒疯子的种种特征,忽然激动地抓住秦浩的手。
“你说的是真?那个人称呼我是他老友,还留了字条建议你们来找我就医?字条呢,快让我看看他的笔迹!”
看到文仲寅这么激动的样子,秦浩心中一动,不禁记起他当初离开时文仲寅拜托他调查的事。
不会那么巧吧?秦浩暗暗咂舌,与老鹰对视一眼后把字条给了文仲寅。
文仲寅光看了一眼,手就颤抖着,说话也因为非常高兴变得语无伦次。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秦先生你果然是信人,答应我的事你办到了!你找到了施兄!”
“什么?我们遇到的酒鬼大夫就是你口中的江南杏林圣手,针王施尚宏?!”秦浩听了顿时睁大眼。
不对啊这个,江南的杏林圣手,大名鼎鼎的针王,怎么会莫名其妙邋里邋遢地出现在宫家外围城市,还变成酒鬼?
别说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太让人幻灭,秦浩现在想想施尚宏深藏功与名的作风都不由得感到阵阵惊奇。
这个针王,真是太有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