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数千年里。
灵墟四派中名气最大的就是剑门,虽然剑仙本人并未在门中呆了多少时间,但毕竟是剑仙亲创的门派,即使远在南岭的众多隐世部落中,剑门的名头也是很响亮的。
其次是山水宗,这一宗门在这一千年多来,实力其实已经隐隐超过了剑门,门下弟子众多,是灵墟四派中人丁最兴旺的一派,最近的数百年更是广结盟友,尤其是和大寒王朝的合作,更让山水宗的势力成功延伸到了整个东五荒。
再次就是刀意宗,这一门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是灵墟四派中最好战的,门中的弟子也多半都是性格暴烈的主,一言不合就开打,给灵墟四派惹来了不少麻烦。
也因此,和曾是四派之首的剑门闹出了不少矛盾。
矛盾最大的一次,就是在三十年前,刀意宗的十几位弟子在外面惹出大篓子,无故屠了整整一个修仙家族,为了平息怨愤,巨阙子亲自上门,强令刀意宗交出了那些弟子,斩了他们的头颅,祭奠在那个修仙家族的门前。
但关键的是,这些人中有刀意宗宗主宁渊的小儿子,宁渊数次苦求巨阙子手下留情,并提出用一位外门弟子代替他的儿子去死,但却被巨阙子拒绝。
从那之后,刀意宗就和剑门渐行渐远。
而青莲宗则是剑门中最没有话语的一个,一是青莲宗的功法攻击性不强,再者宗主基本为女性,不爱争斗,在许多大事上,基本上都听从剑门的意见。
说回刀意宗,此时的宗门内却有些混乱。
大批的长老和弟子聚集到大殿前,一个个身背大刀,杀气腾腾。
七名刀意宗的内门长老坐在大殿正中。
坐在上首的是一位老者,他是宗主宁渊的师兄,都曾是上一任宗主的养子,因此也姓宁。
“事情就是如此,宗主点燃了传信符,命我等进攻剑门。”
宁奉甩出一张火红色的符纸,上面有寥寥数字。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有一位试探着问道,“刚刚那大喊之人真的是巨阙子?”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剑门已经亡了,即使巨阙子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宁奉面无表情,“你们各带一部分外门长老和弟子,若是剑门九峰上无事,你们就守在那里,直到宫师叔破境结束,若九峰上有敌人”
宁奉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他冷冷说道,“就都给我杀光!”
“是!”
同一时间,山水宗的几座主峰之上,也有长老和弟子悄悄下了山,直奔东方的山中。
刀意宗南边的山崖上,鸡腿汉子百无聊赖,等的着实有些烦躁。
那只老狗瞧他一眼,挠挠脖子,捉住一只跳蚤,放进嘴里,嘎嘣嚼碎。
突然有数十道流光划过对面山尖。
鸡腿汉子蹭得站起来,“乃乃的,总算出来了!”
他从袖中拎出根大棒,抗在肩头,从山顶跳了下去,脚下道痕一闪,拦在那些人面前,一声大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是从这过,留下买路钱!”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如同见了鬼般地看着他。
在灵墟山中遭遇打劫?
这他娘的可是七千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带队的长老面色不善,“哪来的蟊贼?敢打劫到我刀意宗头上?你是不想活了吗?”
鸡腿汉子笑嘻嘻地,“活不活两说,你带钱了没?我什么都收的!钱财、宝物、灵草,样样都行,就连你家的老婆孩子都可以折价抵扣,童叟无欺!”
“找死!”
这长老拔出腰间长刀,一记刀光破空,凌厉之极。
鸡腿汉子吐了口吐沫。
唾液飞出,撞在刀光之上。
然后。
刀光就没了。
那长老揉揉眼睛,又低头看看手中的刀,茫然无措。
他身后的数十位刀意宗弟子,全都傻眼了。
“唉,揍你都没成就感,我听说你们门内有个太上长老叫闻侯?不然你把他叫出来和我打一架?”
“你、你到底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就不告诉你!”
鸡腿汉子嘿嘿一笑,身形一闪,奇快无比,转瞬即至那长老身后,手中的棒子一挥,咚的一声,将这长老直接打晕。
数十道刀光劈来,密密麻麻,如同一张巨网。
“屁用没有。”
鸡腿汉子单手一砸,刀光碎裂,他抬头远望,刀意宗中正有上百道流光向这里飞来。
“哎呦,人真多,真他娘的是个苦差事,早知道向那女娃子多要些报酬好了。”他飞快地在场中穿行,挨个敲着刀意宗的弟子,“也不知道老四在山水宗上面玩的如何”
剑门西面的山中。
有个女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河畔。
夜色吞没了她的身影。
她的脸上有道长疤,一头短发,容貌远说不上美,与清秀更是沾不上边。
手中的刀极长极宽,她双手握着刀柄,刀尖插在地上。
她在这坐了一天了。
而西面的山林中,终于传来了灵气的波动。
她豁然起身,未向鸡腿汉子那么多嘴,只是简单粗暴的拔刀,横斩,立劈。
山林之中,血光四溅。
------------------------------------
山水宗上,灯光璀璨,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巨阙子翘着二郎腿,脚尖抖来抖去。
“木师弟很是悠闲啊。”白苍瞥他一眼,“不过不知道你的那些人,现在是否悠闲。”
“放心,肯定也舒服的很。”
“木师弟倒是很有自信。”
“那当然,不准备充分了”巨阙子转过头,笑得很开心,“我怎么会来呢?”
白苍的心突然一沉。
“怕了?”巨阙子注意到了白苍的表情。
“这里是山水宗,而那里是禁山。”白苍指着远处那座已风云变幻的山峰,“我为什么会怕?”
“呵,禁山,”巨阙子嗤笑一声,“不过是一群怕死的老家伙合伙找了个苟活的地方而已,跟坟墓有个屁的区别?”
“当然有,”白苍话语很冷,“你剑门的那些老家伙若是还活着,剑门也不会被灭。”
巨阙子看向他,“剑门今日就要回来了。”
“是吗?就怕你是竹篮打水。”
巨阙子贱兮兮地一笑,探头回望了一眼那上百把金光灿灿的巨椅,“那你猜猜,这里有多少人是来帮我的?”
白苍和身侧的宁渊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些不安。
白苍再次捏碎了一张传信符,又传音给南宫瑶。
南宫瑶抬起头,望向白苍,却又快速地转过去,如同未听见一般。
她十一年前做错了事,但总不会再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