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勤落败地太过突然,很多弟子都没能反应过来。
负责裁判的教习长老迅速带走了他,虽然苏启的道剑不致命,但对于岑勤的神识也是一次相当不轻的打击,至少接下来的数日里,他的神识都会有一些混沌,道术的使用也会有一点迟滞,不过只要服下专门治疗神识的丹药,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苏启飞回座椅。
一旁的女修也已经取得一场胜利,她冲着苏启比了一个代表胜利的手势,细细的眼眉下藏着带着媚意的笑意,“不愧是半帝看重的剑修呢,刚刚那是专攻神识的剑术吧?在界路上这种剑法可是十分稀少,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从我师父那里学来的。”苏启笑了笑,简单地敷衍着,此时下一组的空明境弟子已经登场,其中有一位还是那陈庆,他的对手似乎非常紧张,绕着擂台不停地转着圈子,却一直不敢出手。
陈庆嘴唇紧紧抿着,嘴角有一丝淡淡的弧度,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看上去气定神闲,而他的对手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下,开始着急起来,猛然前冲攻击,出手的招数慌乱而没有章法。
女修对于苏启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也没有追问,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启放在双腿之上的八荒剑,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她舔了舔嘴角,右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整个身体都朝着苏启靠了过来。
这些座椅其实离得不算很近,中间有着大约四五尺的宽度,但在她靠过来的那一刻,一股醉人的香气仍然飘进了苏启的鼻子,很像是桂花的味道。
苏启轻轻嗅了嗅,眼神有一丝恍惚,陈庆的比试似乎完全失去了吸引力,那股花香缭绕在他的鼻前,不停地勾动着他的心,他忍不住扭过头,想要深深吸上一口。
女修笑的柔美,她的左手正坠下一滴滴赤红的鲜血,血液也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如雾气般融化在空中,看到苏启的反应,女修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她没有迟疑,左手血流的速度突然加快,血珠连成线,又化成一股无色的气,将苏启包裹起来。
正在观战的卢梓突然扭头,眉头微微挑起,但他没有阻止女修的小动作,只是食指轻轻敲打着扶手,颇有些看好戏的味道。
注意到此事的人不止他一个,有好几双眼睛都盯住了苏启。
常苏本来抱着刀在打瞌睡,但她神识敏锐,在女修动手的那一刻,她就醒了过来。
她偷偷在苏启的身上埋下了一颗神识之种,这是筑神境修士才能使用的手段,本来是为了防止苏启再惹出乱子,但没想到竟然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又是这小妖精。”常苏认出了那女修的身份,又看了一眼苏启迷醉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传音,一声怒吼在苏启的耳畔炸响。
“白痴!给我醒来!”
苏启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他的耳朵嗡嗡震颤,仿佛刚刚有雷霆炸裂,他忍不住抬起手,紧紧地按着耳朵,但也得以与此,他从那女修的掌控中逃了出来。
女修有些不甘,她回头恼怒地瞪了一眼常苏,但也不敢再次尝试,她缩回身子,双腿冷傲地叠在一起,抱着肩膀,远远注视着擂台,一声不言。
苏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刚刚着了这女修的道?
“多谢。”他传音对常苏说道。
“一会不看着,你就给我惹乱子!”常苏很不爽,她刚刚一直在打瞌睡,根本没有关注苏启,所以狐疑地问道,“你怎么和那个妖精勾搭起来了?”
“没有勾搭”苏启有些无奈,“刚才也只是随便聊聊罢了。”
“随便聊聊”常苏哼了哼,“我可警告你,钟菡这丫头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她修的功法名为天仙种,是一种专门窃取他人修为天赋的功法,而且非常擅长诱人心魂,刚刚在晚上一会,她就会在你的身体里种下一枚天仙种,你的天赋、血脉、修为可以任她取用,若是等到这天仙种彻底成长起来,你就会化成她的傀儡!”
“这听起来像是一门邪道功法,西雨宫竟然会允许这种功法存在?”苏启大为不解,在一个宗门里有这种危险的人存在,难道不会引起弟子们的惶恐吗?
“钟菡很有分寸,她从不会对普通弟子出手,她的目标向来都只是王卿、陈庆这种天才,而长老们对此也不在意,在他们看来只有竞争才能让我们成长,若是钟菡真的得手,便意味着一个更强大的天才出现了,对长夏秘地而言,这有什么不好?所以大多数排位靠前的弟子都对钟菡很警惕。”
苏启叹了口气,不解地揉着额头,“她的秘术似乎也很奇怪,我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就种了招,这不正常,即使面对云帝的幻术,我也有一丝挣扎的可能,但在那种香味下,我似乎瞬间就沦陷了。”
“的确有点奇怪,”常苏也认真起来,“据我所知,钟菡的秘术虽然强大,但也是需要多次不断地重复才能成功种下一枚天仙种的,她这一次本应该只是在你的身体里留下一个印记才对莫非是她的实力变强了?不对,她明明还只是空明境。”
“这门功法在藏可有记载?”苏启突然对这功法起了好奇心,或许他可以在功法中寻到某些蛛丝马迹,而且天仙种这个名字,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天魔种。
“应该没有,而且我也不知道钟菡的功法从哪来,”常苏泼了一盆冷水,“若是你感兴趣,不妨去问半帝,他们应该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擂台上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苏启和常苏的传音。
苏启移开视线,发现是陈庆取得了胜利,他的对手跪在擂台上,身上满是伤痕,似乎已经晕了过去,而陈庆一身青衣,纤尘不染,正慢悠悠地飞回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