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爆发出极其怪异的狂笑。
“杀了我,你一样要死。不管是谁。就算是被我父亲所命令的人,最后一样都要死!”
默默地凝视着神情张狂的金鑫,项少龙慢慢举高枪口。
他知道,这个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男人,其实说的一点儿不错。
从曹主任那里接到这个任务的时,他就已经很清楚无论自己怎么做,最终都会被伟大的陛下以某种借口处死。
金鑫该死!
他活着,对于皇帝陛下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其实不仅仅只他,包括金枭其他劣迹斑斑的子女、亲属,同样有诸多问题,必须加以解决。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他们终究都是所谓的皇亲国戚。
即便是奉命而为,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自己也被处理。
何况曹主任在发布命令的时候也说过,如何完成任务,取决于自己是否能够作出最合理的判断。
金鑫并不怕死。
他只是有些遗憾,有些难以想象死亡会在这一刻真正降临。
他也很清楚无论动不动谭将军的女儿,都会有人以合乎逻辑的理由,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如果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那么自己无疑会成为倍受重视的核心与关键,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么一天。
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这两个字存在。
金鑫不顾一切地嚎叫着,他已经无法分清楚现实与梦幻之间的区别。
他可以接受死亡,却无法忍受被自己的父亲派人杀死。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死法,唯独没有料到,要自己脑袋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爹。
“砰!”
子弹钻进脑袋,爆炸。
在距离项少龙数千公里外,几乎是在项少龙扣动扳机的瞬间。
奥斯丁也狠狠挥下手中的锋利钢斧,将一名中阶异能者,从头到劈成两半。
“呼!”
沉重的战斧重重扎进土壤。
奥斯丁转过身回顾四周,望着布满尸体和鲜血的战场,耸着鼻孔用力嗅了嗅。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道弥漫四周,他深深吸了口气,高高举起双臂,爆发出如同炸雷般的咆哮。
“终于到了!”
异能研究会居然是杰特的另一个制造商,而且产品远销东方。
星湖帝国在东方河的帮助下,采取强力攻击和劝降的方式,把异能研究会覆灭了一大半。
剩下的也是小猫几只,彻底完蛋是迟早的事情。
经过帝国高层会议之后,奥斯丁带着一部分最精锐的战士,乘坐异能研究会销售杰特的巨轮,从白头鹰到了东方。
第一仗就灭了地狱军团一个师。
被火烟熏黑的残墙断垣之间,慢慢站起一个个混身血迹的战士。
他们手中握住各自不同的武器,或者相互搀扶,脸上满是烧燎出的伤口。
踩着脚下的敌人尸体,烟雾深处,隐隐还能看到几辆在废墟间来回逡巡的装甲战车。
几名显然还有杀过瘾的士兵挥舞武器,干掉那些俘虏。
龙之军团,已经成为星湖帝国实力最为强大的部队。
高阶异能者进化的力量,在奥斯丁身体里肆意膨胀。
他的体型,比以前更加庞大。
坚硬的肌肉线条,使整个身体显出如同橡胶般的柔韧。
他实际上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如果不是那张仍旧和从前一样满是横肉与疤痕的脸,恐怕就连最亲近的妻子,也无法认出自己的丈夫。
变异,并非只是相貌上的简单改变。
随之产生的,则是力量和体质的全面变异,结果出乎意料。
两天前,在一次小规模的遭遇战中,奥斯丁彻底进化成拥有惊人力量的王阶异能者。
连奥斯丁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强大无匹的力量究竟因为什么而产生。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致使自己由弱变强,从区区一名低级异能者,进化演变到现在这种可怕的境界,正是因为项少龙那滴鲜红的纯血。
王阶异能者!
想想就觉得真爽。
不仅是奥斯丁一个人,整个军团所有接受过血液改造的士兵,都在血火拼杀过程中,得到如同涅盘一般的变异。
不过,他们的进化速度远远没有奥斯丁这么夸张。
除了接受过项少龙纯血改造的星湖村原住民,在撕杀搏斗过程中逐级进化成高阶异能者以外。
其余注射过稀释产品的士兵,变异速度大约要比纯血变异延缓数倍以上。
战斗,的确是刺激异能者前进的诱因。
奥斯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战斗。
唯一的牵挂,就是远在星湖城的老婆和儿子。
对于项少龙,隐隐,也有一种期盼。
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振奋。
“为了皇帝!”
奥斯丁喃喃着,仰望天空。
“这小子在哪里,肯定没想到我们来了。”
他笑着,用力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心里涌现起来一阵激动。
远在江都的项少龙,自然不可能知晓发生在数千里之外,奥斯丁已经到了的事实。
宪兵委员会总部的外观,与它显赫无比的名字根本不成比例。
这是一幢看上去普通无奇的小楼,没有钢筋混凝土的坚固堡垒,也看不到荷枪实弹的士兵巡逻。
通往大楼入口的道路弯曲部位,仅仅设置了一处简单的哨卡。
即便如此,仍然不会有人主动接近,甚至不敢对这处神秘的存在,哪怕多看一眼。
沿着道路一直走进大楼,项少龙一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匀速行走。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那绝对不是正常意义的关注或者警觉,其中甚至搀杂着一丝杀气、敌意,也兼有好奇、探究的成份。
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却无法寻找出这个潜在的窥视者。
他本能地将探测意识发散开来,仍然没有搜寻到足够引起重视的目标。
感觉应该不会错!
项少龙觉得很奇怪,也随之产生出本能的警惕。
他猜不出窥视者究竟会是谁?
却必须沿着走廊一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