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见李庆,便满心欢喜,眼神中已是流露出了几分春意。
王宣见此,于是催逼她出去,林氏道:“我羞答答怎好出去?
请他进来见罢。”
王宣于是让文嫂一面走出来,然后自行从角门溜走了。
文嫂向李庆说:“我们娘子请官人房内相见哩。”
李庆不知王宣已先行离开,于是掀起门帘,进入房中,但见帘幙垂红,裘毡铺地,麝兰香霭,气暖如春,绣榻则斗帐云横,锦屏则轩辕月映,四处迷茫之女人的香气。
在里边,却只有一个美妇坐在那里,这美妇头上戴着金丝翠叶冠,身穿白绫宽绸袄,沉香色遍地金妆花缎子鹤氅,大红宫锦宽襴裙子,老鹳白绫高底鞋。
真是个绮阁中的好娇娘,深闺内施毴的俏菩萨。
有道是:“云浓脂腻黛痕长,莲步轻移兰麝香。
醉后情深归绣帐,始知娘子不寻常。”
李庆本无意发生什么,但见了这姿色出众的美妇人后,顿时心头一热,他上前躬身说道:“请娘子转上,不知王公子去了何处?”
林氏叙礼相还,道:“大官人免礼罢,小叔他临时有急,被人请走了……”这话明显是假的,但李庆此时目光只落在眼前的美人儿身上,哪还顾得上什么王宣?
李庆正面椅子上坐了,林氏就在下边梳背炕沿斜佥相陪。
文嫂又早把前边仪门闭上了,再无一个仆人在后边,通往后院那边的角门也关了。
一个小丫鬟名唤芙蓉,拿茶上来,林氏陪李庆吃了茶,说话之间,林氏已是眉目顾盼留情,越看李庆心里越是钟意,俏眼看着他问:“不知大官人家里是做什么行当的?”
李庆随口胡诌道:“家里有几亩薄田,雇了几个庄客干活,平常也做些与人放债的勾当。”
林氏不以为意,叫丫鬟筛上酒来,端的金壶斟美酿,玉盏贮佳肴。
李庆细看了美妇的表情,见她不似作假,应该确实是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于是更加的放得开了。
林氏起身捧酒,李庆亦下席道:“我当先奉娘子一杯。”
一旁的文嫂儿在旁插口说道:“这位大官人且不消递太太酒。
这十月十五日是我们娘子的生日,那日送礼来与娘子祝寿就是了。”
李庆道:“阿呀!早时你说。
今日是初九,差六日。
我在下一定来与太太登堂拜寿。”
林氏笑道:“岂敢动劳大人!”
须臾,大盘大碗,就是十六碗美味佳肴,旁边绛烛高烧,下边金炉添火,交杯一盏,行令猜枚,笑雨嘲云。
酒为色胆,堪堪饮至莲漏已沉、窗月倒影之际,一双竹叶穿心,两个芳情已动。
文嫂已过外边去,连连呼酒不至。
李庆见左右无人,渐渐促席而坐,言颇涉邪,把手捏腕之际,挨肩擦膀之间。
初时戏搂粉项,妇人则笑而不言;次后款启朱唇,李庆则舌吐其口,鸣咂有声,笑语密切。
妇人于是赤足起身,自掩房门,然后解衣松佩,微开锦帐,轻展绣衾,鸳枕横床,凤香薰被,相挨玉体,再次抱搂起来。
妇人身型状如牛,谈吐醉人心魄,心中早情兴如火。
于是展猿臂,不觉蝶浪蜂狂;跷玉腿,那个羞云怯雨!正是纵横惯使风流阵,那管床头堕玉钗。
李庆当下竭平生本事,将妇人尽力盘桓了一场。
缠至更深天气,方才收了云雨。
妇人则发乱钗横,花憔柳困。
两个并头交股,搂抱片时,起来穿衣。
妇人款剔银灯,开了房门,照镜整容,叫丫鬟捧水净手。
两人于是复饮香醪,再劝美酌。
三杯之后,李庆告辞起身,妇人挽留不已,叮咛频嘱。
李庆躬身领诺,谢扰不尽,相别出门,妇人送到角门首,看着李庆不见了身影,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难怪有人会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李庆回到宫殿内,细想方才的滋味,不由的摇头失笑。
不过这对他来说,只是生活的一件插曲而已,就如馋猫突然偷了腥,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之后一连数日,李庆都精神抖擞的继续处理着繁琐的公务,再没出宫一步。
可怜那林氏天天在家里翘首以盼,等到花儿都快谢了,都不见李庆的身影,夜夜推开窗户,对月自怜,不时长吁短叹……这一日,李庆招来了许贯中、朱武、韩世忠、徐宁等谋臣武将,制定对宋江的作战策略。
其实此前李庆已跟许贯中、朱武粗略商议过,现在把大伙都叫来,是为了完善各种细节。
与敌人交战,李庆向来喜欢谋定而后动,绝不会一拍脑袋便发兵攻打。
这一次,李庆计划兵出三路攻打宋江,一路为实,两路为虚。
虚的两路都在山东地区发起,分别又栾廷玉领兵一万八千人,自东平府往西攻打濮州,目标是曹州定陶城,而朱仝则自巨野、鱼台一带攻打单州,作战目标是南京应天府。
这两路兵马,都率先发动,说是虚兵,其实各自都有两万将近两万士卒,敌人如何能辨其中的虚实?
而李庆,将会在宋江的注意力都放在朱仝、栾廷玉那边的时候,统率主力,自开德府攻打滑州。
滑州乃开封府北边的屏障,那里若是被李庆拿下,他的兵马便能直扑东京城而去!如此正奇结合,阴谋与阳谋交汇,无论宋江无论会不会上钩,都阻碍不了李庆的进军。
计策已决,定下了十月十六日兵发滑州,朱仝、栾廷玉那边则提前五天开拔。
快马于是急速奔往了山东,那里也早有准备,随时能出兵。
朱仝、栾廷玉二人,其实是李庆十分倚重的两员将帅,但这些年来,他们却甚少参战,只是与默默的在为李庆把守着老巢,正因为有他们两个还有郭盛在山东,李庆才能放心的领兵去夺取河北、河东之地。
眼见着杨志、史文恭、徐宁、韩世忠等将在外边建功立业,朱仝、栾廷玉又怎会不眼热?
只是他们都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着的重担而已,但现在,朱、栾二人却终于有了机会可以独领一军,发兵去攻城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