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飞坐在‘维度娱乐’公司前台外围的座椅上，心情半是得意半是忐忑。
所谓得意，是他觉得，宋文杰那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靠着抱维度娱乐的大腿，爬上了如今的位置，然而那家伙，显然对于公司内的政治斗争，还缺乏觉悟和经验。
“你宋文杰会抱维度娱乐的大腿，难道我就不会么？”
“辛辛苦苦谈判下来，那又怎样？老板认的是最后的结果，而这个结果，是我拿出来的。”
他的公文包里，放着的就是一版正式合同。
曹宇飞在公司的谈判团队里，自然也有自己的人。在维度娱乐表示接受企鹅视频的条件之后，他也拿到了相关的条款细则。
于是，他马上就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合同，来到了维度娱乐，并以内容总监的身份，跟公司的谈判团队汇合，预备完成最后的签约。
只要合同拿回去、老板亲笔签下的第一份合同，是他曹宇飞拿回去的，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但前提就是，他能拿下合同。
一开始，他觉得问题不大。在他看来，反正合同最后是要拿回去给老板看的，牵扯上亿资金的生意，最终是要更高的管理层签字才行。
既然如此，合同谁拿回去不是拿？总归，维度娱乐是要跟企鹅视频合作的，合同谁拿回去不是拿？
然而，现在他却渐渐感觉到心情有些忐忑：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了。
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通告了维度娱乐公司的前台自己的来意；同时，他也跟现在正在维度娱乐公司内的谈判团队的人，打过了电话，说明了自己已经过来了。
但尽管如此，他也已经被晾在了公司门口半个多钟头。
除了前台的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给自己倒了两杯水之外，就再无别的招呼了。
这可跟他预想之中的情况不太一样。
曹宇飞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然后就实在等不住了。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在谈判团队中的那位‘盟友’，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想要问问，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变故？为什么还没有通知自己进去？
同时，他也在心中恼怒，维度娱乐真是做了两部成功的作品，就开始膨胀得找不到北了？自己可是企鹅视频的内容高管之一！就这么晾在前台半个多小时？这几个意思？
恼火的情绪刚刚一上来，忽的，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维度娱乐公司的门口走了进来。
“宋文杰？”他心里咯噔一下。
今天这事儿，是宋文杰使坏？
还没等他想出来什么对策，只见从维度娱乐公司内部，一个挂着工牌的姑娘走了出来。
工牌上的名字，写着‘余晓雨’这个名字，同时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总裁秘书。
那女孩左右看了看，视线从站起身来的曹宇飞身上扫过，就不再关注了。
当宋文杰走进来的时候，她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宋总监？您来得可有点晚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宋文杰满面笑容，同样也是看都没有看曹宇飞一眼。
“快请进吧，范总今天好不容易抽出了空来。”
“范总这么忙啊？”
“是啊，范总现在同时在做好几个项目的，我这个做秘书的，有时候都好几天见不到他一次。”
两个人聊得挺开心，旁边的曹宇飞可就急了。
他从懵的劲儿里面缓了过来，他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他走了上去，笑容满面的说道：“余小姐，我是企鹅视频的内容总监，是来递交合同的，我们的谈判团队在里面呢。”
曹宇飞在尝试进行最后的争取。
余晓雨这才看向他，不咸不淡的说道：“抱歉，不过……你哪位？”
“我……”曹宇飞险些一口气噎在胸口吐不出来，刚刚一通自我介绍白废话了？
余晓雨继续道：“我不认识您，而且我接到的消息说，企鹅视频来负责合同审查和签署的，应该是我眼前的这位宋文杰先生来负责的。贵公司有什么内部情况需要解决，请回去自行解决，如果曹先生没别的事情的话，请回吧。”
言罢，余晓雨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转身就走进了公司。
宋文杰紧跟着她的身后，走过曹宇飞身边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曹总监，有时候，人活在世上，做事情还是别想太多的好。”
留下这么一句讽刺，宋文杰就没再说什么，走进了维度娱乐的内部。
曹宇飞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份合同，气得身体发抖。
维度娱乐的那位前台姑娘，走到了他的身前。
“曹先生，请。”
这是在礼貌送客了。
到这个份上，曹宇飞不可能心存幻想了。
他知道，很明显的维度娱乐跟宋文杰之间存在相当深渊源，他们在之前的那些合作之中，打下来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加的深刻。
但曹宇飞一点也不理解这一点。
他之前，已经暗示自己在谈判团队中的人，会给维度娱乐负责相关工作的员工，可以许诺一些个人好处了。而且，对与维度娱乐而言，反正是同样的合作条件，跟谁签不是签？
这是他所想的，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离开维度娱乐，曹宇飞脸色仍旧阴沉。
尽管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他心中愤恨一点也没有减少。
在维度娱乐受到的无视、被宋文杰这个后辈当面的嘲讽，都让他恼怒难耐。
“姓宋的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回到公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胸口愤懑难平的他，打开了一个公司内部的社交软件，找到了几个关系很好的、集团内部的朋友。
手指在键盘上不断的敲动，临到发出之前，他停了一下。
留下文字记录，风险有点大。
改变了个主意，他决定打电话来处理这件事情。
尽管，电话也可能会被录音，但是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人不会有意识的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