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哪怕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外面她还能接受。
而她的骄傲绝不容许其出现在她的灵鹫宫。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只要发现灵鹫宫出现了这样的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击杀。
其中就包括她视如己出的梅兰竹菊四剑侍。
她们虽然因为变异而强大了起来,却依然畏惧着天山童姥,或者说畏惧天山童姥体内的那东西。
她们甚至不敢私自下山,平时隐藏着,但一有机会,便会疯狂修炼,疯狂主动地传染别人。
不过她们没有想到,天山童姥一眼就能区分出她们,甚至隔着老远就能感应到她们的冰冷气息,无论他们隐藏得多深。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被感染,或许是那些无法压制欲望之人和正常人有着太大的不同,她们冷血犹如杀戮机器,有着猩红的双眼……
只是当这种情况从开始的零星几个,源源不断的增加,逐渐有完全失控之势的时候,天山童姥也十分头疼了。
她不由得想到,难道若是有一天灵鹫宫众女全部感染之后,她将她们全部处死?
天山童姥心中极为纠结。
在别人眼中,她是杀人不用第二招的绝世高手,是杀人不眨眼的绝世魔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至少面对这些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们,她还是会心软的。
但理智又告诉她们,绝不能任其发展。
恰好不久之后,她就到了九十六岁,那时候正好是每三十年返老孩童的时候,为了躲避李秋水,她干脆将灵鹫宫的珍宝秘笈分给了众人,然后直接将众人解散了。
至于外面的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洞洞主,她没有打算去理会,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她其实对权力没有太大的野心,此前之所以将灵鹫宫的势力扩充到惊人庞大的规模,最大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对抗李秋水而已。
李秋水是她生平最大的仇敌,两人斗了一辈子,前者不但武功卓绝,而且身为西夏国皇太妃,有着滔天的权势,若是没有这样一个势力,她就太势单力孤了。
不过此时想想,其实在与李秋水的对抗中,灵鹫宫这些人其实也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而且发生了这种事情,解散了就解散了。
不过一想到,从此江湖上再无灵鹫宫,她也难免有些唏嘘。
她离开了灵鹫宫,在江湖中游荡了数月,先后将派驻在外的圣使们也都打发了。
无量洞的岳绿树是她要寻找的最后一个圣使。
给了岳绿树秘籍,叮嘱了几句之后,天山童姥就觉得此行圆满了。
此刻她记挂的事,唯有师兄无崖子。
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他的音信了。
他还好吗?
……………………
时间往前推移几个时辰。
当时苏灿从水潭出来之后,换上了此前放入系统空间的那套运动装。
从无量洞弟子手中抢夺的那套衣服,早就在战斗中被切割成了布条。
此后他在附近找了些毒虫,喂了几只莽牯朱蛤,就将它们收了进去,自己则进入了破庙之中。
胡乱吃喝一番,便盘膝而坐,运转体内真气,查探自身的状况。
此前在水潭中运功的时候,身上的伤便已止住了,这次探查的,是他脑部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出了状况,似乎被人装进去了一些东西,又或者原本隐藏的东西开始渐渐显露出来。
但结果什么也查不出来。
脑袋似乎在被不断塞着东西,越来越涨,但此刻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哈!最近运气不错,难道因此会觉醒什么异能?”
苏灿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摇摇头,便不去理会,随后又查看了一下几只莽牯朱蛤的伤势,发现他们不断好转中。
小二、小三、小四已经活蹦乱跳,相互嬉戏着,行动比之前更加有力,相互之间也更加亲近了些,似乎在练习着简单的配合攻击。
“竟然差不多开始诞生灵智了……这几个小家伙就一直养着吧,出多少价都不卖……大家算是共同患难过的……”
而四只莽牯朱蛤中变化最大的,竟然是此前受伤最重的小五。
此刻的它,虽然只能在系统空间之内缓慢爬行,身体却已长了一大圈,和其他三只莽牯朱蛤的体型差距,已经缩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它的身躯更加光滑,线条也更加接近流线型,似乎正在孕育着爆炸性的力量。
苏灿心中充满了欣慰、喜悦,其后便收摄心神,晋入无喜无悲的境界,开始冲击先天境界。
北冥真气不断转盛,同时越来越纯净,犹如洪水冲击堤坝,不断朝着无形的壁障冲击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轰地一声,他浑身一震,似乎身体原先与天地之间的那层隔膜,也忽然被冲击得荡然无从。
苏灿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了胎儿,回到了母体之中,真气不知不觉中已经转化为先天真气。
外面的世界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生机盎然,虫鸣鸟语,似乎在这一刻有了丰富的内涵,诉说着大自然的奥秘。
破庙内原本幽暗的光线,也几乎不再影响他视物。
鼻中忽然闻到一阵恶臭,就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满是黑油油的污垢。
这是冲破先天时候的洗精伐髓。
“还得再洗次澡……老子特么洗澡就没有这么频繁过……哈!”
苏灿哈哈大笑中,起身正要往门外掠去,忽然眼前一花,已经多出了一人。
“高手,绝对是前所未见的大高手!”
苏灿眼角连跳,猛地站起身来,打量着来人。
这是个和尚。
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高鼻深目,不像中土人士,瘦骨如柴,形容枯槁,看到他不由让人想到一株存活了上千年的枯藤老树,眼眶深陷,一对眼睛却是明亮有神,见到苏灿之后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不到深山破庙还能遇到施主这等高人,缘分不浅!”
苏灿见他说话客气,笑了笑,道:“大师说笑了,什么高人,在下低人一只……”
接着他躬身道:“见过大师!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那和尚道:“老衲……达摩……”
苏灿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就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大师这个法号真是……”
达摩道:“施主看来是刚刚突破了先天境界,可喜可贺!实不相瞒,老衲来此,是想托付施主一件事,不知施主能否帮老衲完成一个心愿?”
苏灿见他一口道破自己刚刚突破,不由得眼皮跳了跳:“和尚好毒的眼光!”不由得警惕起来,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意图,就郑重地道:“只要在下能办到的,乐意效劳……”
达摩叹了口气,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本皱皱巴巴的经书,就那么伸手递给苏灿,道:“烦劳施主方便时,将这部‘洗髓经’交给少林寺……”
苏灿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