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请随我们一同回部尉府吧。”年轻男子走到王澈与典韦面前说道,他见典韦身形魁梧,高大壮实,又是半脸的髯虬,看上去就威猛不同寻常,虽是一身寻常的粗布短衣,但是那紧握的海碗大小的拳头,绝非摆设。
在来的路上,也听报官的人说了这边儿发生的事,这壮汉可是一个人抵住了他们这一群人,还打趴下不少人,重伤一人。
在旁人眼里,这就是一凶人,但是在这年轻男子心里,这特娘的是个人才啊。
典韦看了王澈一眼,此事是他惹出来的,王澈特意赶过来为他出头,至此,王澈已经尽力了,自己不能再连累王澈进部尉府,这几天在码头上听不少人说起这新上任的洛阳北部尉曹操曹孟德,说此人虽然年轻,但是治理洛阳,十分有手段。
洛阳城天子脚下,但是这会儿的天子脑子里想着的可不是怎么治理自己的天下,而是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高兴,因此作为大汉帝都的洛阳城内,也是混乱不堪,而曹操上任之后,却是大力整顿洛阳城内的治安风气,到了晚上,实施宵禁,虽然部尉府里的部尉们辛苦了一些,但是洛阳城内的治安却是处理好了,因此百姓们对这位年轻的县尉也是赞不绝口。
这年头能为百姓做事儿,能办实在事儿的官员可不多了,尤其是在洛阳城中,简直是凤毛麟角。
“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跟你回去,别为难我兄弟。”典韦说着,便主动伸出双手,让部尉府的差役绑了自己。
“无需如此。”曹操笑道:“既然壮士决定配合部尉府,要跟我们回去,途中也断然不会反悔,因此绑不绑也无所谓了,至于你这兄弟”
说到此处,曹操的目光落在了王澈身上,这会儿王澈也在打量曹操,方才曹操唤出元让、妙才两人的名字的时候,王澈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洛阳北部尉,刚刚被举了孝廉的曹操,曹孟德。
这几日在城中的酒肆上工的时候也听酒肆中的人的人提起过这位年轻的北部尉,但是方才的时候,王澈只顾着要帮典韦了,却是没有仔细的去想其它,洛阳城内四个部尉,曹操是其中之一,而典韦上工的码头就在洛阳城北,可就不是正在曹操的部尉府的管辖之下吗?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曹操拱手问道。
“王澈。”王澈拱手行礼回应:“敢问足下便是北部尉曹孟德曹部尉?”
“正是。”曹操说道:“这位壮士虽说此事不牵连先生,先生也是后来之人,但是,此事当中细微末节,各有说辞,官家不可听一家之言,先生若是愿意,可与曹孟德一同回部尉府,若是先生不愿,孟德也不强求。”
“我兄弟犯了事儿,我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我随曹部尉一同回去。”王澈说道。
“好,请。”
“曹部尉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洛阳城,回了北部尉的部尉府。
这件事情不过是码头上两帮工人为了争活儿干而生出来的摩擦,只是伤了一个人,也算不得大事,但是这些日子,这两拨人之间却是积攒了不少怨怼,今儿个这件事,是个导火索,两边儿的气性也都上来,于是就动起手来了,结果这一动手,对方直接就被典韦一个人打趴下一大半,那个重伤被送到医馆的人,也是典韦拳头下的杰作。
“大兄,此事涉及这么多人,不好处理啊。”夏侯惇附在曹操耳边轻声说道。
“这我自然知道。”曹操回应道:“而且,这当中还有两个人,我比较感兴趣,但是,既然当初入主这部尉府的时候立下过令法,那就不能不遵从,否则部尉府的威严何在?”
“那当真要按律法行事?”夏侯惇问道:“依照本朝律法,这聚众寻衅滋事,致人重伤,可是要受棒刑啊。”
部尉府外的无色大棍才放到那里没多久,颜色依旧光鲜亮丽着呢。
曹操闻言,双手跌在腹前,抬起头来,直视着前方,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可是这两拨人,寻衅滋事的一是方,重伤人的又是另外一边,元让还觉得,这两项罪名能够并在一方身上吗?”
“大兄的意思是”
“瞧着吧。”曹操压低了声音回应道。
到了部尉府的院子里,两拨人自然而然的分开站立,各自站了一边儿,而曹操则是站在了廊下的台阶上,夏侯惇和夏侯渊两兄弟站在了曹操的身后。
“诸位,这件事情呢,大体上本官已经听前来报官的人说过了,但是这当中还有些细微末节,本官需要向你们询问,希望你们如实相告,如今你们两拨人当中对质,谁也期满不了谁,所以,老老实实的说实话,明白吗?”
“是,是。”
进了部尉府之后,两边的人显然都老实了不少,只有典韦,站在那里,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这件事儿只要别把无辜的王澈牵扯进来,不管怎么着,他都认了。
王澈站在典韦的身边儿,看着双方的工头在曹操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斥责着对方的过错,错都是对方的,自己这边儿都是被逼无奈的。
“也就是说,原本两家是和和气气的一起在码头上干活儿,后来因为雇主不找另外一方,也就是你这一边,你们就心生不满,上前挑衅于这边,这才动起手来?”曹操说道。
“这是,小人也是一时糊涂了,还望曹大人开恩啊。”那工头听曹操如此说,这寻衅的罪名,自己是落定了。
“本官自就任这洛阳北部尉以来,立五色大棒,便已表明法不容情,任何人触犯朝廷律法,都要受到惩处,如今这件事由你们引起来的,后果自然要由你们担着,一人十五大棒,带头的,二十棒,这边,一人十棒,伤人的这个,二十五棒!”曹操说道:“元让,妙才,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