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景买了最快的票坐了快三个小时的火车来到这里的时候,顾洺已经熄灭了车灯自己一个人坐在车的驾驶位上,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安景还穿着酒红色的睡衣,脚上的拖鞋也没来得及换就匆忙赶来寻他,不管有多么的狼狈,她却也都不在乎。
她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一步一步走向他,伸手打开紧紧关着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就算狭小的车厢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顾洺也仍靠着椅背,头轻轻枕在后面,双目微闭。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直到安景最终败下阵来,低头说:“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再过一会儿天都该亮了吧,真没想到我第一次和你看日出就在这么个地方。”安景透过车窗环顾了一下四周,咂了咂嘴。
“不错,这一片荒地就建了这么一栋建筑,出租车导航能定位到这里也是不错。”
顾洺没睁眼,只是皱了皱眉毛,吐出来一个字:“吵。”
安景撇撇嘴,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嫌吵你还叫我过来。”
“我喝酒了,不能酒驾。”他淡淡地说。
她往他那边凑了凑,用力闻了两下他身上的味道,阴阳怪气地说:“顾总,您再晚点提这件事,您身上的酒味都要散干净了。”
顾洺终于忍无可忍,偏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像一盘棋局,她看不透彻。
“安景。”
在这样诡异的对视中,顾洺突然唤了唤她的名字,然后说道——
“辛苦了。”
这么一句话没头没脑,听得安景是一头雾水,反应了好半天还以为他是在说自己这么远赶过来辛苦了。
“没事,不辛苦。”她尴尬地笑了两声,把身子坐正,直视前方。
只有顾洺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的,是追逐一个人的辛苦,安景这将近十年过得日子,他也总算是有了体会。
感觉...真的挺糟糕的。
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司枍。
“回去的时候,找人好好调查一下江一淮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的资料,我都要。”
顾洺抬眸看向前方,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挽留既然不可以,那就别怪他来硬的了。
他顾洺做事,向来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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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情,司枍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以至于第二天顶着一副黑眼圈出现在江一淮面前,哈欠连天。
“昨晚没睡好吗?难道是因为我今天有演出所以你太激动了?”江一淮就算刷着牙也时刻不忘调侃。
“你演出我激动什么?”司枍又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擦了擦眼角流下的眼泪。
“别擦了,都红了。”他吐掉漱口水,洗了洗手,向她凑近仔细看了看,只见她眼角处确实红了一大片。
“疼不疼啊?”
“有一点疼,还有一点痒。”
司枍如实答道,又想了想说:“今天的风有点大,再加上我打哈欠的时候会流眼泪,所以有点被风吹伤了吧,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过两天只会更严重好不好?”
江一淮瞪了她一眼,手却是诚实地翻找起药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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