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身旁呼啸而过,他们踏着月色离去。
楚辞目光一瞬不落的放在身侧的女子身上,她美艳胜妖,身姿袅娜,危险迷人,神情松散欢快,那张脸一如十四年前一样。
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感觉这十四年独揽朝政的事,就像黄粱一梦。
他心里有好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瑾儿?”
他斟酌了好久,终于开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似糅了千言万语。
“怎么,这就不认识我了?”
女子转头,目光盈盈,嘴角带笑。
“你说我现在该叫你楚辞,楚丞相,楚爱卿,还是……陛下呢?”
楚辞再也忍不住,顺势揽人入怀,以吻封缄,将那一个个疏远的称呼吞入腹中。
他不想听她喊名字,喊楚爱卿,甚至是地位颠倒的“陛下”,那让会让他感觉这十四年的辛劳,都是画脂镂冰,徒劳无用。
他极轻的拨开女人鬓角的发丝,一寸寸亲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朱唇,最后厮磨于光洁圆润的耳垂,低醇的嗓音略显沙哑
“凤瑾,我只想做你不二臣。”
……
凤瑾来云都的消息,大家都知道。
楚辞,一个被无情女人拘在大禹朝政上十五年的可怜男人,一个不近女色、清心寡欲了十五年,估计都憋坏了的老男人。
在这一年又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心里早就清楚,楚辞迟早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可真到这一天,他们心里都极不得劲儿。
凤归麟也来了皇宫,看着二人相携而去,在一次萌生起火烧皇宫的想法,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长极宫众人散去,清凉殿里只有一位贵气天成的俊美少年时,他显露出身形,忿忿的骂道
“你这死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快?”
凤景明全身戒备,下意识转身,入目便是鲜艳胜火的衣衫,长得绝美却危险的男人。
男人从暗处走来,嫌弃的盯着他
“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真烦人!
“要不是你,瑾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接楚辞那货!”
凤景明我长大还有错了?
刚想问“你是谁”,却猛地意识到什么,试探的开口
“父亲?”
凤归麟冷哼一声,立身于少年的面前。
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捏着少年的下颌仔细打量。
凤景明心里有些暴躁,正欲挣脱,就看到男人松开了,还算满意的叹道
“不错不错,有一两分我与你瑾宝的模样,啧,还算过得去,不过比起我来,就差太多了!”
凤景明这下真确定了男人的身份,毕竟长得这么妖艳贱货,骚气十足,还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普天之下除了他那摄政王亲爹,再无他人!
“父亲?”
凤景明皮笑肉不笑的叫了一声。
他忽然明白,为何父皇在提起爹爹的时候,偶尔会忍不住脾气,大骂无耻了!
曾经他有多希望见到亲爹,现在就有多幻灭。
亲爹这种东西,还是活在幻想里比较好!
回神之后,就发现红色身影向外走去。
凤景明心中忽然一紧,心里气闷散去,急急的唤道
“父亲,你要走了吗?”
男人转头睥了一眼,桀骜不逊的回道
“你管我?”
凤景明……
我不管,我管不了!
怎么办,血压有点儿飙?
凤归麟还不会当人爹,呛完声之后,便稍稍软和了语气,有些别扭和生硬的说道
“喂,臭小子,明天是你十五岁生辰对吧?云都城中,有我与你娘给你的礼物,每年都有,但放在哪儿……就看你找不找得到了。
“当然,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就提点你一句,皇宫、摄政王府、楚府,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走了!你可要肩负起大禹帝王的责任啊,我和你娘都在暗处盯着你,你要是搞得风波四起,民不聊生,打扰到我们游山玩水,小心你的皮!”
轻飘飘的,他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
凤景明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
他简直被气笑了。
什么叫看你找不找得到,敢情找不到就没有了呗?
话说每年都有礼物,他们都搬到云都来了的,舍得费劲儿藏起来,不舍得直接给他是吧?
什么叫他搞得民不聊生,就小心他的皮?
他不是亲生的,对吧?
一定不是!
“草!”
稳重了十五年的太子殿下,于生辰前夜大爆粗口。
张全听到动静颠着步子急忙进来,小声问道
“殿下,怎么了?”
凤景明目如鹰隼的盯着这总管太监,阴森森的笑道
“孤一定不是凤瑾和凤归麟亲生的,对吧?”
“哎哟,殿下怎么直呼他们二位的名字呢!”
张全皱巴着老脸,连忙嗔道,
“您可是太上皇和摄政王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如假包换!殿下您可是在大禹所有人的祝福下,出生的!”
凤景明呵呵道
“你确定是‘所有人’?”
张全的目光飘忽了一瞬。
他敢说摄政王挺嫌弃这孩子的么,因为这孩子抢了他女人?
“当然是所有,殿下怎么会这样问?”
凤景明又是一阵呵呵,把凤归麟说的话扔了出来。
张全糟糕,这该怎么为太上皇和摄政王洗白?
……
云都城外。
凤瑾带着楚辞悠悠的落在鹿泽山上。
这个地方对二人来说,暧昧而旖旎。
并排坐在崖边,听着夜风低嚎,楚辞眼前慢慢浮现当年的场景,眸光变得幽深可怖。
“凤瑾。”
他喉结滚动,嗓音嘶哑,看着身旁的女人,就像看着狩了十几年的猎物一样。
他直接欺身而上。
梦回当年,二人位置却发生颠倒。
夜色变得缠绵,疾风携来娇喘。
男人过度沙哑的嗓音响起
“凤瑾,我只想做你不二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