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圭吓得魂飞天外,没命价奔逃。可自己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奔马。
御前侍卫们纵马狂追,在前面一处山坳处,众人将那邓圭合围。
“跑啊,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你。”唐石头骑在马上看着下面惊慌失措的邓圭。
邓圭回到顾家村村头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戴上了一副枷锁。
侍卫从顾寡妇家床底下搜了出来那一箱的金子。扬言要与邓圭夫唱妇随的顾寡妇也被套上了铁链,很荣幸的跟着邓圭一起押往京城。
吴革匆匆进宫的时候没见着赵桓,他只好在文德殿内等待。
性致正浓的赵桓被曹东升打断。不由得怒火中烧,二人从后宫一前一后的往文德殿走着。
“东升,你过来。”
曹东升不傻。他走在前面,边走边道:“我不过去。”
“过来,我踢你屁股。”
“那我更不过去。”
“不过来我诛你九族。”
“皇上,奴婢家里人早就都死了,没有九族。”
曹东升跟着赵桓时间久了,知道他的秉性脾气。这皇帝为人随和,只要不涉及政事,生活琐碎事他不会跟你计较。所以他才会跟他开玩笑。
历来帝王,以威服众。换做赵佶,再给他十个脑袋,曹东升也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但曹东升聪明,绝不踏足政治。我的职责就是伺候皇上,其他事不去管。所以赵桓喜欢他,无聊的时候,就把曹东升当成了玩伴。
曹东升小脚赛兔子,赵桓追了一段没追上,于是赵桓气结:“抓着你我打你屁股,我让你跑,跑你。”
曹东升早一溜烟遁到文德殿里去了。
到了文德殿,曹东升与赵桓二人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臣,吴革拜见皇上。”
“吴革啊,李小一招了?”赵桓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曹东升在一旁服侍。
吴革躬身:“招了。据李小一供述,正是那邓圭出卖的姚平仲劫营事件。”
尽管早有预料,赵桓还是大吃一惊:“查出来是谁幕后指使了吗?”
吴革点了点头:“都与李锐,王孝迪,还有李邦彦脱不了关系。”
当下吴革将李小一口供呈上,赵桓看了以后暗暗心惊。
“这邓圭抓住没有?”
“刚下属已将奏报送来,邓圭业已捉拿归案,正押往天牢。”
赵桓沉吟了一下:“即刻将李邦彦捉拿归案,不能加刑。”赵桓说着叹了口气:“毕竟是当朝宰相,对他客气一点。”
李邦彦这几天是日日寝食难安,夜夜魂牵梦萦。无数次夜里梦见自己被抓到宫门外‘咔嚓’一刀剁掉了脑袋
,醒来一身冷汗。当真是惶惶不可终日。
自己也知道,他那个败家子李小一进了天牢是扛不住的。要说自己一杯毒酒或者是一条白绫吧,又没有这个勇气。这才几日功夫,人已经憔悴不堪。
李邦彦看着桌子上的那杯毒药,数次端起来有放下,放下又端起。
吴革带人到李相府的时候,李邦彦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老爷,老爷。不好啦,老爷饮毒酒啦。”鬼知道是那个妻妾喊了一声。
李邦彦的妻妾们围着他,给他抹胸捶腿。
吴革大惊,他抢上去:“快叫郎中!”
还好,最近李邦彦萎靡不振。家眷花重金在府内早已备好郎中。
不多时,那郎中背着个药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郎中翻开李邦彦的眼睑,掰开嘴巴。再看了看旁边桌子上的酒杯。
郎中端过酒杯闻了闻,随即抬出箱子挑出几根银针一通乱扎。后又从箱子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
这药丸腥臭扑鼻,中人欲呕。郎中捏住李邦彦的鼻子,将药丸放入他嘴中。不多时,李邦彦大呕起来,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地上一片狼藉。
还好李邦彦只是抿了一小口,这货毕竟还是没有胆量把毒酒全部喝下。
郎中起身擦了擦汗道:“给李相爷多喝点茶水,越多越好。三日之后当无大碍了。”
呕完之后,李邦彦悠悠醒转。他看着眼前的吴革,以及吴革身后的御前侍卫,随即什么都明白了。
“走吧,我随你们去。”李邦彦有气无力的伸出手。
“相爷,相爷你可不能啊。”
“老爷,你不能走啊。”
一众妻妾哭天抢地,更有甚者跪下抱着吴革大腿:“这位大人。求你跟皇上说说,饶了我们家老爷吧。”
吴革有些难堪,他看了眼李邦彦。
李邦彦有气无力的怒道:“都给我闭嘴!”
妻妾们立刻安静下来了,李邦彦摇摇晃晃的咳嗽了一声:“皇上抓我是我自作孽,谁再啰嗦家法伺候。”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死不倒威。李邦彦毕竟是个宰相,当即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旁边小妾过去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李邦彦看着吴革,平静的说道:“吴将军,走吧!”
赵桓用过晚膳并没有回皇后那里,他在文德殿读书。这货最近迷上了孙子兵法,曹东升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东升啊,你觉得展云鹏这人怎么样?”赵桓看着书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皇上,展云鹏为人义气。好打抱不平,又心思缜密,是个人才。”
曹东升说的是展云鹏为金翠莲申冤的事。
“嗯。”赵桓深有同感:“你觉得让展云鹏担任开封府尹怎么样?”
曹东升低头道:“陛下,奴婢不关心这个。”
这个老滑头,一提政事他就推脱。
赵桓笑了笑:“你他娘的曹东升你这只老狐狸。朕决定了,让展云鹏当这个开封府尹,这家伙有脑子。你说得对,他心思缜密,天生办案的材料。”
“陛下,那以后咱们再出宫。派谁保护咱们?”
赵桓瞪着他:“你啊,你大爷的朕白养你啊。以后有事你上,护驾!”
“陛下,奴婢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心有余力不足啊。”
赵桓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贡桔扔向他:“所以朕要开武举啊!”
“陛下,您要开武举?”
“吃了它。”赵桓指着滚落到曹东升脚边的那个贡桔。
这是皇上恩赐的,曹东升捡起揣到了怀里。
赵桓站了起来:“当然要开,咱大宋为何羸弱,还不是文科太多。国家都不重视武举,这些身怀绝技之人如何报效国家。岂不让人心寒?走,咱们出去!”
“哪儿去陛下?”
“天牢,朕要会会李邦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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