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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妹的房子是小两层。
面积比较窄,但是高度是一样的。
一层是厨房,客厅,餐厅,二层是两间卧室,加走廊阳台。
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街道,和周围与对面的房子,还能看到远处的学校。
这里的北平工农学校的规模,仅次于工人子弟学校,也是促成七妹落户于此的主要原因。
虽然七妹经历了不少的磨难,但是她在大剧院的工作,已经让她的眼界比许多人要开阔。
她知道学校的重要性,也知道学校在中华重工体系内部的前程,所以哪怕孩子还小,她已经做好了孩子未来的计划。
好好读书,考上好成绩,毕业后加入中华重工。
而北平的田地上。
百姓们的生活认知并没有发生改变。
甚至许多人家的孩子,仍然当做半个劳动力在使唤,因为他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环境,对孩子有加入工作的需求。
在新时代之前。
西方的工人们很穷很困苦,过着劳苦昏暗的日子,连孩子们都要早早的去当童工。
男人当牲畜使,女人当男人使,孩子当大人使,最后只能领取微薄的工薪勉强度日,寿命极其低下。
终于达到工人们承受的极限,掀起了一个又一个反抗的浪潮。
为社会文明进步和提高自身环境待遇赢得了胜利。
但北平不同。
朱高炽用的社会生产资源分配调控模式,工人们的工作环境仍然辛苦,但是在待遇和工钱,以及社会福利上,与西方的工业社会截然不同。
培养工人们在工厂的主人翁精神。
例如当初刀具一厂厂长检讨之事。
工厂有规章制度之外,也有工人满意度考核。
也就是画了红线之外,工人的意见对工厂的发展管理方向有重要的影响。
这叫做上下结合。
再好的制度,当脱离了底层,也就是虚设,正如朱高炽每每强调的宗旨。
中华重工不以盈利为目的,而是追求社会生产力发展,提高百姓生活水平。
不同的目的,自然有不同的表现。
人心齐。
至少在北平的中华重工,以及中华重工体系,已经是当今世界之独一份。
这才是中华重工最大的武器,不败的根基,面扩张士气如虹的原因所在。
诸多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使力,能把泰山移平,何况途中遇到的些许阻碍。
也让朱高炽在北平的调度畅通无阻,可以轻易的做出自己想要的变革。
不是没人反对,而是无力阻止。
犹如浪潮。
一波皆连一波的浪潮,让再坚固菱角分明的岩石,也会被打磨成浪潮所要的滑润。
“诶,你家小儿子回来了。”
七妹和赵家寡妇。
两人都很美。
站在阳台上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七妹指着赵家寡妇的家。
“锐哥儿,你娘在这呢,你也来姨家坐坐。”
七妹大方的说道。
赵家寡妇家的孩子都争气。
老大品性好,老二在学校也是好学生,对于赵家老二毕业后的去处,七妹也很好奇。
十五岁的赵锐,听到声音抬头望去,看见了隔壁的贺家小姨和自己的母亲。
他也没多想,直接转头过来。
婆婆带着孩子去公园游玩。
在居住区会有公园,那里有草地和树荫,凉亭,许多的家长会带着小孩在这里游玩打发时间。
七妹的婆婆从乡里来了后,公园是经常去的。
赵锐坐在客厅,七妹去倒茶,赵家寡妇让七妹不要动,七妹仍然笑着倒了杯茶。
赵锐看到是冷的,才一口气喝完。
“还是姨懂事,知道我们年轻人不喜欢喝热茶。”
赵锐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姨说话呢,学校学的礼数在哪里。”赵家寡妇气道。
七妹掩嘴而笑:“别说你家老二,你家老二说话有趣,倒有意思的紧。”
“礼是死的,人是活的,礼在心里,而不是故意古板,那些外表越古板的老夫子,心里说不定才道貌岸然呢。”
比起他的大哥,赵锐更加的无拘无束些。
“我是拿这孩子没办法了,说不赢他。”
赵家寡妇叹气道。
“锐哥儿,你从学校回来,学校定了你的去向吗?”七妹关心的问道。
赵锐长叹一声。
听到赵锐的叹气,赵家寡妇和七妹都担忧了起来。
“你快说呀。”
赵家寡妇急道。
“唉,我以后要和你们成为同事了,以后见面怎么叫才好。”赵锐故意摇头晃脑。
赵家寡妇和七妹愣住了,不明白赵锐什么意思。
“我的申请学校获得通过,北平大剧院同意接受,以后我就是北平大剧院的储蓄管事人才。”
“说不定哪天,你们就归我管哦。”赵锐哈哈笑道。
“你……”
气的赵家寡妇锤了儿子两拳。
七妹也笑的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哎哟两声后揉了揉肚子,手背擦拭了下眼泪水。
“你在学校乐理课成绩最好,分配到大剧院正好发挥你的才干,以后我和你娘说不定唱你编剧的新戏。”
五年前。
七妹在第一个婆家吃苦受罪。
赵家寡妇生活无着,不知如何拉扯大孩子。
五年后。
无论生活的心情如何,在生活水平上,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重要的是。
希望。
第二天。
赵锐和母亲两人一同去了北平大剧院。
赵锐带着的手续,去找北平大剧院的管事,赵家寡妇虽然不放心,但也没有去跟着。
和赵锐一批分来北平大剧院的,总共只有三个孩子。
这三个孩子在学校乐理课上的成绩,常年包含前三名,本来大剧院是分配不到毕业生的。
考虑他们的特长后,学校还是支持了三个孩子分配的方向。
也是小王爷强调过的。
乐理的重要性并不差于别的学科,是人们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方向。
北平大剧院对这三名毕业生非常的看重。
去年的毕业生,没有北平大剧院的份,连北平大剧院都没有,别的剧院更不提了。
今年难得分来了三个毕业生,如何能不重视呢。
这说明剧院的地位比往年提高了。
周世子终于按捺不住,偷偷摸摸的返回了北平大剧院,燕世子很客气,也很好说话。
并且能理解自己的喜好,还说自己的喜好并不是坏事。
这么好的剧院,竟然是燕世子办出来的,只可惜燕世子对乐理不太在行。
否则周世子就要把燕世子当做自己的知己了。
如果说当今大明,谁对医药学一道上最厉害,那周王无疑是有资格参与评选的人。
那么在编剧戏剧一道上谁最厉害,周世子的水平还没有达到巅峰,但也处于前列的水平。
周世子的水平,可以说超过绝大多数内行人。
毕竟人家的环境和资源在这里。
“三脚香炉中间摆,下摆四支小蒲墩,无色云头天花板,六六长幡挂响铃,七星灯挂在幡先沿廊下……”
大剧院的工作室。
十几名工作人员,有男有女围着周世子,听着周世子唱的小曲,脸上感到不可思议。
周世子不但懂各地的小调,声色竟然也独特,唱的别有味道,一下子就把人跟吸引住了。
周世子很开心啊。
他老子整日沉迷医药,却还天天管自己,不让自己摆弄戏曲,竟然说自己玩物丧志。
岂有此理。
现在来到北平,就像放飞了自我。
周世子不但唱,还舞动了起来。
“这就是余姚腔啊。”
有人感叹道。
“对,我刚才所唱的就是你们讨论的余姚腔,这余姚腔在浙江一带非常有名,江淮地区广为流传。”
周世子就像一部戏剧百科书。
大明各地的戏曲腔调他都能唱出来,让大剧院的工作人员们惊为天人。
北平毕竟只是北平。
大剧院发展以来,竭力收集大明各地的戏剧,可力有未逮,并无法了解面。
好不容易得到的曲谱,却又不知道唱法和用什么腔调。
还有些外地的商人透漏,说哪里的戏如何如何好听,但连曲谱也没有,北平大剧院就是知道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这余姚腔啊,承传新乐府民歌的影子,吸收了市井民众文化,以歌曲带言,百姓们通俗易懂。”
“好处就是更吸引人,好听就是好听,老百姓爱听。”
“你们现在琢磨的新军歌,类似弋阳腔,我也能理解,毕竟弋阳腔在北平流行,你们也习惯了这种,琢磨的东西也就类似。”
“但是威武是威武,可不好听呀,百姓们不愿意听,这样怎么能达到鼓起人心的效果呢。”
周世子仿佛北平大剧院最厉害的乐师,指点着众人们。
“还有那十二平均律。”
“我都怀疑是不是你们剧院发明出来的,既然有了十二平均律,这么多的强调,你们还死守原来的东西,就不晓得融入新的腔调吗?”
周世子很不满大剧院的发展。
刚开始他被大剧院的形势惊讶的合不拢嘴,惊为天人。
可长时间接触下来。
许多细节方面让周世子痛心无比,就好比绝世美人脸上却长满了麻子。
这也是他放不下北平大剧院的原因。
不把这些脸上的麻子解决掉,周世子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觉得人生都没有意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