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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淋浴变得沉重,陆庭左踌躇的站在原地,脚重千斤。
卧室传来一阵手机铃声,陆庭左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淋浴,转身出了门。
床边的手机欢快的响着,看了眼联系人,是老宅的电话。
“喂?”
“你在哪儿呢?”老爷子的声音传来,似乎并不太高兴。
看了眼浴室的方向,陆庭左淡淡的说了句,“我在公司,有事儿?”
“公司?”老爷子带着愤怒,“你到底在哪里!说实话!”
“老爷子,你到底什么事?”
陆庭左的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就连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你媳妇住院了,你还不知道吧。”
林语晴住院了?
电话那头一阵空荡,空白的时间已经给了萧老爷子答案。
“也不知道你天天在忙什么,你现在赶紧去人民医院!”
挂断电话,陆庭左看了眼浴室,林芷伊身湿漉漉的蜷缩着身子靠在浴缸,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心口的怨气丝毫没有改变反而加重了几分。
转身,陆庭左出了门。
楼下,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助理杨云明,一看到陆庭左出来,满脸阴沉,随即下车打开了车门。
坐上车,陆庭左下意识的看了眼二楼卧室的窗口。
“找人送套干净衣服过来。”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陆庭左,紧蹙的眉头布满乌云。
“是。”
车子顺滑的离开别墅。
楼上,不知道在浴室待了多久,久到林芷伊冻得几乎失去知觉。
初夏的时节被冷水淋过,温度还是太冷。
门外传来脚步声,文姐走了进来。
赶紧拿过浴巾盖在林芷伊身上,文姐一个人将林芷伊从浴室背了出来。
毕竟少了一条腿,体重便轻了很多,背在身上的瞬间,文姐的心口一阵酸楚。
她没有想到那么要强,像是小强一样打不死的林芷伊竟然……竟然断了一条腿。
这段时间,她竟然就是凭借着一条腿每天晚上在夜店里面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赔着笑脸的去卖酒。
这个傻姑娘,她竟然什么都不说,一个人生生的承受了这么多。
心口的酸楚几乎令文姐感到惭愧,说什么罩着林芷伊,可是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将林芷伊放在床上,文姐赶紧拿过毛巾圈住了她的身子,又拿过一条浴巾轻轻的擦拭着她的头发。
文姐的动作轻柔,就好像手下的人是个脆弱的泡沫,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室内温度开的很足,文姐额头都盈出了一层汗渍,而林芷伊却抖得越发剧烈。
站在她身后,看着断掉的右腿,因为长时间佩戴假肢,截断的部分早已经红肿,加上今晚在舞台上站了那么久,此刻边缘的位置开始渗出了血丝。
没有一个人可是做到感同身受,她只是这样旁观的看着整颗心都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可是林芷伊却生生的将一切的磨难部咽了回去。
一开始文姐是出于同情,而现在她港佩起了林芷伊,她真的自叹不如,甚至是心疼。
一个女人坐过牢,带着孩子,身体还是残疾却没有比任何正常人落后一步,她总是第一个到店里,总是卖酒卖的最快也是最多的,甚至不管遇到什么刁难,她能忍的绝对不会跟别人带来麻烦。
这样的女人,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撑起了一切。
所以,文姐钦佩她。
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文姐更多的是心疼她。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她却生生的将自己过成了现在模样。
她心疼这个傻丫头。
陆庭左恨她,那种恨意就算是旁观者都能够清楚的感受,甚至文姐知道林芷伊是有很多隐忍,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默默的背负着。
这个傻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鼻头一酸,眼眶中有泪水在翻涌,文姐蹲下身,轻轻的拦着林芷伊的身子,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她的温度去温暖她的心。
“小伊,没事了,别怕。”
女人之间的柔软是最能够令人的心沉静下来,恍惚中,林芷伊眼眸中仿佛终于被点燃一般,缓缓的扭头看向文姐。
“文姐,我没事。”
沙哑的声音,嘴上说着没事可是眼底的痛意出卖了她。
“傻丫头,想哭就大哭一场吧,我在这里陪着你。”文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像是妈妈的手一般。
可是,她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过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