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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欢眨眨眼,脸上的表情越显困惑。
“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怎么还用这么低沉的声音?
奇奇怪怪的。
思绪慢慢回笼,也让她开始正常思考起来。
陆时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景欢在想些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说话这么低沉。”程景欢软声道,“你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
陆时年一怔,轻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
“现在呢?”
“嗯嗯,你平时说话就是这样的。”
带着些许清冷之色,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根冰条,触碰一下便会冻得瑟瑟发抖。
陆时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今天你去见尤娥了?”
程景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尤娥”是指程母。
“嗯,去见了她一下。”程景欢说道,“她说程武应该知道我养父的消息。”
“她会帮我打听一下。”
陆时年牵起程景欢的手,低声道:“景欢,不是我想恶意揣测,但尤娥突然找你……”
“我知道。”程景欢打断了她的话,“她也许想从我这里获得一点什么。”
“但无论她想要获得什么,比起养父来,都不值一提。”
养父将她从小养到大,她不可能就这么抛下他。
她会答应回中央星也是因为养父是在中央星失踪的,不然的花,她绝对不会回什么程家,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时年,养父对我很重要。”
程景欢加重了语气,“不找到他,我不甘心。”
“我明白。”陆时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尽管去做,我会站在你身后。”
程景欢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因为养父的事情和陆时年闹掰,她好像……也有一点点在乎他的感受。
“我和她约定好等她有消息了再见一面。”
“到那个时候,她应该会提出一点什么要求。”
对此,陆时年只说了一句话。
“我会帮你。”
——
程家,程母特意下厨做了一顿晚餐。
她做饭做得不错,但平时很少会下厨。
如今联邦早已经习惯了营养液的存在,再加上灵植非常贵,所以会下厨的人很少很少,厨艺好的人就更少了。
程武一回来便闻到了一股饭香,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坐下后,他看向妻子,“今天怎么这么费心?”
“我想着很久没有做饭了,便起来动动。”尤娥递给程武一双筷子,“你尝尝。”
程武接过筷子,迫不及待的尝了起来。
饭菜很香,是妻子的一贯水平。
只是他却有些忘记上次吃到妻子做饭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是……二十年前。
程武将筷子放了下来,“小薇呢?”
“她吃过了,现在在楼上睡觉。”尤娥声音很轻,“怎么不吃了?”
程武沉默了一下,将筷子拿了起来,默默地吃了起来。
只是速度比刚才慢了很多。
尤娥没有动筷,她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等到程武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口说道:“今天我去见小景了。”
程武的脸色猛地一沉。
“我不是说过不准去吗?”
“她已经和我们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声音很大,语气严厉,若不是眼前这人是他的妻子,他怕是早已经一巴掌拍上去了。
“我知道。”尤娥此时的表情很是冷静,“早在二十年前,在你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她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程武脸色一僵,眉宇间显出一抹颓色。
“我知道你很介意这件事,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不放弃……”
“够了!”尤娥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这些理由我已经听够了。”
情绪有些激烈,尤娥忍不住咳嗽出声。
这一咳嗽,她脸色越发苍白了。
“你注意点身体。”程武重重叹了一口气,“小娥,我也是无奈之举。”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放下呢?”
“放下?”尤娥突然冷笑了起来,“你让我如何放下?”
“小景才那么一点大,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尤娥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才那么小,你让我怎么放下。”
“明明都是我们的错。”
程武轻拍着尤娥的背,“小娥,我们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好不好?”
“我可以不想。”尤娥缓缓睁开眼睛,眼里似有光,“那你告诉我,程文现在在哪里?”
程武表情一变,“是她让你问的?”
“不是。”尤娥否认道,“是我自己想知道。”
“我想向他道谢,当年若不是他,小景早就死了。”
听到这话的程武松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告诉你。”
“是我的确不知道他在哪里。”
“一年前,他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找到了当年将……将那些东西带进来的人。”
“我询问过他去了哪里,但没有得到回答。”
“一个月后我便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拜托我将小景接回来,我才设计了那么一出。”
“但我查过寄信时间,是在他给我发那条消息之前。”
程武的语气逐渐复杂。
“也许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会……”
他重重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着急让小景嫁人?”
“我宁愿她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也不愿意她……”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声音压低了些。
“她不该申请强制匹配的。”
“嫁给了陆时年,不是件好事。”
尤娥了解自家丈夫,知道此时此刻他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
“无论是不是好事,事情都这样了。”
她放软了语气。
“之后程文真的没有再联系你吗?”
“没有。”程武摇头,“那之后我便没了他消息。”
“小娥。”他将妻子搂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我们忘记这些事情好不好?”
“现在我们生活得也很好不是吗?”
“小薇是个孝顺的,等她毕业了,我就给她找个老公嫁了。”
“等她生了孩子,我们就可以抱孙子可以颐养天年了,这样难道不好吗?”
尤娥没说话。
沉默代表了她的态度,也代表了她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