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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将军应还有事情需要处理,那本相就先回去了。”
裴铮嘴角笑意更浓,带着斩云斩风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裴铮!”颜少华反应过来出了何事后,怒吼着转过身,但裴铮没了踪影,只余他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无处发泄心中怒火。
待裴铮去到岸边后,斩风才落在裴铮面前,“主子,可要将那条船处理掉?”
“去吧。”
裴铮一挥手就让斩风退下,目光不自觉朝着周围瞧去。
“主子,姜小姐在这边。”斩云露出一副了解的神情,带着裴铮去到姜明枝的藏身之处。
越往前走,那股熟悉的味道便愈发浓烈,走出不远他终于见到了姜明枝。
听到耳畔传来的脚步声,姜明枝一抬头,正巧看到匆匆赶来的裴铮。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红月与斩云十分懂事的退到了远处,不愿打扰二人。
“若是今日大人不去,我也毫无怨言。”最后还是姜明枝率先开口,毕竟她没有想到裴铮会为了他主动踏进陷阱之中。
闻言,裴铮掩下眸中担忧,冷冰冰吐出一句,“本相今日会来,不是为你。”
“是,大人会来此,是为了南疆之事,如今陛下已知晓此事,定会要求大人尽快查清,而今日便是一个打探对方虚实的机会,不知大人打探过后,结果如何?”
二人间的气氛着实太过尴尬,姜明枝索性咳嗽两声,顺着他的话,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到了旁的事情上。
“所以到头来,你连是谁要杀你都不知?”
裴铮同样想要缓解尴尬,只不过他的方式,却让姜明枝觉得噎得慌。
在见到斩云几人出现时的那份感动,在此刻尽数消散不见。
“颜家背靠着的大树,只能是皇后,可太子已立,皇后此番对颜家与南疆勾结一事多加掩盖,难不成太子……”
姜明枝微蹙眉头,下意识将她想到的尽数说出,但说到一半才发觉她的猜想太过大胆,后面的话终是没能说出来。
“此事本相自会查清,你莫给本相拖后腿便好。”
扔下这句话后,裴铮就彻底将身子转向了另一侧。
姜明枝满脸不服的瞪大了双眼,顿时反应过来裴铮这是指她在离开陵城前的沾沾自喜,可发生这种事又不是她心中所愿!
但她还没开口,就见到水面上冒出一股黑烟,瞬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吧。”
那艘花船应是保不住了,裴铮见到火光逐渐蔓延开来,便率先往回走去。
瞧着他的背影,姜明枝只能快步跟上。
待几人回到客栈后,姜明枝才彻底放下心来,下次她可不愿再碰到这般提心吊胆之事。
红月替她打了热水来,却一眼见到她腕间的镯子消失不见,“镯子可是不小心丢在了花船上?”
“当然不是。”姜明枝冲她挥了挥手,“那镯子是我亲手所做,里面被我放了十里香,顾名思义,就是这种香料的香味可以蔓延十里经久不散,这可是我的保命手镯。”
瞧着姜明枝这副得意的模样,红月内心自责却更甚,若是她能护好姜明枝,又怎会在这种时候用掉那只镯子。
“我们的确是闻到了那股异香,才会一路找到了那个房间,或许是带着镯子的时间长了,这股味道也渐渐被我们熟悉。”
红月强撑起笑脸说完这番话后,便去到了裴铮房中,将方才的情况尽数说出。
“属下没能护住姜小姐,求主子责罚。”
话音未落,红月便跪在了裴铮面前。
座上之人一声冷哼,教红月浑身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次黑衣人冲姜小姐而来,我们却无准备,也不能怪红月。”
斩云见到裴铮面上神色不佳,忙从暗处出来跪在了红月身侧。
他们毕竟相处了这么久,自不可能眼睁睁瞧着红月因着此事丢了性命。
斩风虽一言不发,却也与二人跪在了一处。
“无准备?”裴铮只觉得可笑,语气中难免添了几分不悦。
“是我们没想到他们会对姜小姐下手,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但求主子饶红月一命!”
二人一并开口,红月眸间划过一抹感动,却也不愿连累他们,“一人做事一人当,求主子责罚!”
屋内陷入一片安静,裴铮缓缓开口,“若我非要她死,你们当如何?”
“属下但凭主子吩咐!”红月率先开口,还不忘冲他们二人使着眼色。
“我们不会质疑主子的决定,但定会替她收尸并好生安葬!”
这已是他们能替红月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死罪可免。”
这几人跟着他也并非一朝一夕,裴铮自认少了任何一人都会不适,故而才变了主意。
闻言,红月面上一喜,还不忘冲裴铮一叩首,“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多谢主子!”
裴铮却薄唇轻启吐出后半句,“活罪难逃,看守不力,自行下去领五十军棍,待回到京城,去训练场过五遍。”
斩云斩风一愣,他们平日里从训练场中过一遍就可以称得上噩梦了,刚准备再求求情,红月却抢先一步将此事应了下来。
“属下遵命。”
几人一并退了出去,不想刚出门就见到了站在原地还来不及离开的姜明枝。
看见姜明枝眉眼间的尴尬,他们默契的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推门而入,姜明枝鼓起勇气开口,“这次之事,不能怪红月。”
“所以本相留了她一命。”
裴铮的视线投向姜明枝身上,不觉最终落在了她空空如也的腕间。
“红月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人,想必你比我会更舍不得吧。”姜明枝来此本就是为了红月,没想到红月却比她动作更快。
虽说最终未曾免于惩罚,但正如裴铮所说,好歹保下了一条命,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悻悻又回去了。
在客栈修整了一晚后,一众人便重新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好在接下来一路上都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总算有惊无险的回到京城。
回到久违的左相府中,姜明枝才彻底松了口气,连衣服都没换下,就这般大咧咧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