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贺家庄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所有人都在议论贺大山家的事情。
贺廷深娶的到底是苏家庄最没人敢娶的苏青禾,这姑娘漂亮是很漂亮。
就是太泼辣了。
竟然敢打婆婆,太忤逆不像话了。
再加上她家还有几个不讲理护短的哥哥。
一番对比后,所有人都觉得幸好没娶苏青禾。
贺廷深这辈子真苦,从小就是苦水泡大的。长大了在部队有出息,又娶了个河东狮回来,往后不得天天跪搓衣板。
跪着搓衣板头上还得顶着个大西瓜。
瞬间同情起贺廷深了,仿佛看到他可怜巴巴头顶西瓜,跪在地上听苏青禾训斥。
苏青禾可没想那么多。
野鸡汤下面条,味道绝对一流。
贺大山擀面条的手艺也好,吃起来比苏青禾做的要好吃。
她在饭桌上跟贺大山贺二山两人说了,以后按时给贺奶奶寄中药丸回来。又把需要注意的饮食跟他们说了一遍。
“家里的这些奶粉,芝麻糊还有麦乳精够奶奶吃几个月。等差不多了让贺廷深寄回来。”苏青禾咬了一口鸡肝眯着眼睛说道。
贺大山摇摇头,“你们过你们的日子。趁着这次吵架别再寄钱回来了。”
“你爹说得对。你们小两口有自己的日子,谁不要养家糊口过日子。别牵挂老家,你爹会挣钱饿不死。”贺二山喝了一口鸡汤,胃里满足的很。
这日子赶上过节了。
想了想,苏青禾提议:
“奶奶的篱笆院子要不扒了吧?建一个砖头院子,省的那不长眼睛的人整天过来当强盗。”苏青禾说话可没有半点遮掩。
贺大山一脸窘迫,这个不长眼的人不就是他媳妇和二儿子吗?
家里几个孩子,只有老二天生歪种。
怎么都教育不了。
贺二山喝了一口汤偷偷瞄了一脸窘迫的贺大山,心里气老大哥却还是舍不得他。
叹了一口气道:
“娘,你还是跟我住吧。我媳妇就是心里气你总是被大嫂拿捏。”
“你要是保证以后只顾你自己就行。”
贺二山说的是实话,总不能住他家还去贴补周小英吧?
贺奶奶想了想,如今贺廷深也大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两年活头。
“老二啊。我一个人住习惯了,这里就很好。”贺奶奶吃完面条,摸了一块水果糖丢在嘴里嗦。“我就喜欢吃零食,不给我饭吃都行。”
贺奶奶家以前也是大地主,只是后面出事了。
嫁给她家死鬼老头子也没有受什么罪,倒是老头子死了以后开始受罪了。
“娘,你跟我住。我天天给你买糖吃。”贺二山笑笑的哄着她。
贺奶奶抬手就是一筷子打在贺二山身上。
“我不,我就一个人住这里。你和老大每天过来给我收拾就成。”傲娇的贺奶奶闭上眼睛,嘴里的糖果融化的甜味顺着喉咙直达心底。
真甜啊。
“那行,就照你说的那样。”贺二山仗着有老娘在,又语重心长的叹息:
“大哥。就大嫂那样也不能纵着她了。”
贺大山没说话,他这辈子都没有动手打过女人。
最后默默说了句,“等廷深两口子回城,我搬过来住。”
苏青禾没给任何意见,这是贺家的事情跟她无关。
她吃完回到了房间。
锅碗也是贺大山两兄弟收拾。
贺廷深回来已经很晚了,从他们进村就传来一阵狗吠声。
苏青禾听到喊门声,起来给他开了门。
“青禾。你赶紧睡觉吧,都十一点多了。”贺廷深进来后直接去水井边,提着一桶水兜头冲下。
用香胰子擦身体,接着又是一桶水浇下来。
回到房间,头发还滴着水汽。在行李包里拿了短裤和裤衩,刚要走出去扭头看见苏青禾坐在床上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的便秘样子。
“出什么事情了吗?”贺廷深紧张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想到下午冲动的表现,苏青禾可是一点都不后悔。
要是再来一次,一定打的更狠一点。
低头垂眸看着大花被,她抬起头盯着贺廷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巴巴的,“贺廷深,我把你娘和你弟你弟媳打了。”
“什么?”贺廷深怀疑自己听错了。
“贺廷深,我把你一家人都打了。”苏青禾说的更大声了。
想到周小英的脾气,贺廷海两口子爱占小便宜的德行。贺廷深将自己手里的裤衩和内裤放在床上。
紧张的拉着苏青禾的手开始检查。
“青禾,是我没有考虑好。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有没有哪里受伤?”
苏青禾拨开他的手,“我没受伤,就是脚踢了门有点痛。”
贺廷深直接掀开被子去看她的脚,大拇指的地方有点红。轻轻的揉捏了几下,还吹了口气。“我给你吹吹。你吃亏了吗?”
“我没吃亏。”
苏青禾缩回了酥麻的脚。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贺廷深不好意思的挠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贺廷深,我打了你家人。不生气吗?”
“打就打了吧。只要你没事就好。要是吃亏了跟我说,我等会去把贺廷海抓出来揍一顿给你出气。”
贺廷深拿着裤衩出去换了后又进来。
坐在苏青禾的旁边,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看向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的童子画像,“青禾。咱们后天回去了。”
想到回去后,青禾服装店差不多装修好了。
后面的王家也搬走了,自己再稍微装修一下。
苏青禾点点头,“行。”
贺廷深扭头看了苏青禾一脸轻松的样子。
心里很想问她,是不是回去就要搬出去住?可是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心里闷闷的堵得慌。
又想到张露露那里不知道怎么样?
这一出引蛇出洞的计划希望顺利进行,否则苏青禾心里会永远有心结吧?
贺廷深躺下来。
苏青禾推了推他,“你头发还没干,去擦干净再睡觉。”
“你帮我擦干好不好?”
苏青禾将自己身上的薄被裹紧了点,翻个身背对着贺廷深。
“你想得美。”
贺廷深无奈的坐起来。
下床拿了毛巾把自己头发擦干,再上床旁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看着苏青禾的后背,贺廷深小心的伸手过去揽着她。却发现她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只好抱着蚕蛹苏青禾睡觉。
轻声的问道:
“青禾。对我越来越防备了吗?”
贺廷深又一次进入到他做了很多次的噩梦中。一个温润长相的男子走过来,将匕首捅进他心脏的位置。
嘴里轻笑:
“你注定窝囊孤独一生,不要挣扎了。这些都不属于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乞丐。”
……
苏青禾总觉得贺廷深心里有事情,伸手推醒他。
“贺廷深,你做噩梦了?”回来两个晚上,做了两次噩梦。
频率有点高啊。
贺廷深像溺水的人得救了,睁开猩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
伸手将苏青禾抱的紧紧的。
苏青禾能感受到他因为害怕身体轻颤。
迟疑了一下,伸手轻拍他的后背。
“贺廷深,你怎么了?”
“我在这里经常被一个噩梦所困,一心想逃离这里。”贺廷深的手心都是汗水,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苏青禾的脸颊上。
“只要我回来贺家庄,便被这个梦境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