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如斯!若不将你撕碎,我们宗族还有何颜面在此立足,就让你去给我们历代先祖,做个被奴役的亡魂吧。”
‘噌——!’
本来最先动作的,是紧挨着闵别离的那个干瘦青年,但速度最快的却是个黄发汉子,上身赤裸肌肉健壮。激射到场中的同时,一把焦黄色小斧头已经漂浮在头顶,在陆寒面前百丈处站定,浑身威压赫赫,满脸怒火相向。
“你们……闵族长,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事关宗族生死存亡,别让几个莽夫毁掉生存之路。”
钟离婉莟脸色微白,用手指着黄发汉子,随后赶紧对闵别离摆手,惊慌急切的神色十足,希望能挽救这个族群,毕竟对他们钟离家,还有很多利用价值。
“堂堂大族,害怕一个刚结丹的家伙,当我颜面何存,杀——!”
黄发汉子向着斧头轻轻一点,下品法器顿时迎风变大,周围沙砾迅速飘起,紧紧贴在巨斧的表面,一层晶莹光泽闪耀不已,威能越来越强。
“啧啧!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陆某已经给了钟离家族颜面,姑娘退远点,在下真的只是个初期修士,不会造成多大劫难的。”
陆寒赶紧转身,对着钟离婉莟抛出个戏谑眼神,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笑意更浓,眸光里闪动着不可捉摸的光华。
‘哼!信你才有鬼,分明杀机已经积蓄到巅峰,就差一个火星引燃了,但愿如你所说那般吧。’
“去死吧,给我斩——!”
黄发汉子的巨斧表面,那些沙砾诡异的结合在一起,形成粗糙却斑驳的表壳,厚度足有半尺,斧刃看似很钝,但是那股锋利之意,早已把几尺内的虚空激荡出涟漪。
就在凶猛砍下的同时,陆寒目光微微收缩,天空中骤然闪过一道绿光,璀璨更加晶莹,与黄芒形成鲜明对比。在场几人只感觉一股犀利转瞬即逝,凉寒扫过身躯,闪光造成双目微微一眯,随后尽数恢复。
只是场中已经诡异突现,黄发汉子的姿势,直接被定格住,而那件狠狠砍出的巨斧,砰的在凌空炸开,变为浓缩版的两块五寸薄片,如流星冲进沙堆,再也不见踪影。
紧接着,那具被凝固了的身躯,冷不丁向两侧倒下,从头顶和裤裆,齐刷刷分为两半残尸,就连金丹也没有幸存。倒地后才血雾喷洒,肠肚横流情景恐怖,一个亡魂立刻消失,死寂般的片刻后,是接二连三惊叫和悲呼。
“不——!”
“啊——?不可能!”
“怎—么—会——?”
“他他……我见鬼了?”
“那是一把剑,我看清了,绿色的剑!”
“族弟啊啊——你死的太惨了,看我给你报仇!”
沉闷的咆哮声大起,滚滚风沙瞬间遮天蔽日,很快就凝结出三层厚实无比的巨盾,后面是个脸上生有褐斑的中年男子,手中紧握一杆大号淡黄蛇形飞枪。
只见他一抖枪尾,立即出现五个硕大枪头,随机都化为近丈长的土黄色小蟒,开始向陆寒激射。然而那里空空如也,陆寒只是后退了一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消失,仿佛从没出现过。
法器攻击失去目标,顿时图自慌乱,五条小蟒吐着细长信子,彼此间互相示威争斗。褐斑男子顿觉不妙,正在用神念快速扫视,无数个念头闪过,就要有所动作,却感觉腹部一凉,继而浑身陷入僵硬。
锋利的剑光绿晃晃耀眼,连血迹都为沾染分毫,就从小腹部陡然穿出,将他的丹田直接捅破。金丹遭受总创,瞬间法力狂泻,气息和威压加速衰减,头顶凝聚成的三层狂沙巨盾,接连爆裂消散。
即便如此,那杆刺向前方的大枪还是回转,速度丝毫不慢回刺,借助参与法力想同归于尽。但陆寒岂容他得逞,飞退的同时再挥手,将褐斑修士的脑袋斩下,冷冷看着一个修士,从活人变成尸体。
然而此刻,他身后两丈外波动骤起,一个虚影已经出现,紧接着寒光闪烁,有三点星芒闪电般射到。
‘叮叮叮……!’
陆寒早攥在左手的迷你小山,同样奇快现身并变大,将偷袭的利器尽数挡下,那是不足五寸长,黑光粼粼的迷你飞针,尖端不但锋利还形成倒钩,并且未有剧毒。
见这等偷袭都未成功,干瘦青年快速暴退,身前身后各有一件防御法器来回交替舞动,脸色微白的盯着陆寒。与死去的两个金丹初期相比,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中期境界,而且从威压和气息判断,此人距离圆满不远了,否则也不会紧挨着闵别离相邻。
钟离婉莟已经哆嗦了两次,每个生命消逝,她的脸色就僵硬一回,惊骇无法形容。纵然她预料陆寒非同一般,但此刻看见的情景,就如魔王降世,对生命在进行着一场场屠戮瞬杀。
“啊?那是……极品法器,你快跑!”
闵别离双眼暴突,简直目呲欲裂,深深被面前发生的震撼,这些人都是宗族后起之秀,眨眼间就折损两人,此刻才想起钟离家族两人的眼色和示意,只是已经迟到太晚。
当他看见有个浑雄厚重的影子倏然变大,目光里飘起一座山峰,那种赫赫威压,已经超过能见到的范畴,瞬间就判断出法器的品质,赶紧疯狂大叫的预警。
干瘦青年勃然变色,脸庞瞬间苍白无比,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座大山,已经遥遥飞到头顶,还未正式爆发,那股压力就已经把地面沙海徐徐下陷。
“傻逼!还没听见么,你们族长叫你快跑,哈哈哈哈!”
“去——!”
陆寒面带讥笑,随即对着极品法器一点,几百丈内的虚空猛地突突乱颤,恐怖压力顿时覆盖周围,肉眼可见一圈圈的波动,从变大到五丈方形、高度也有六七丈的山峰底端涌出。
干瘦青年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但是逃跑等于痴人说梦,契机已经被对方锁定,除非能入此人那样具有瞬间隐匿的手段。而且动用本命神通之下,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在整个宗族里,他只钦佩族长一人。
只见他双手瞬间掐动法诀,诡异情景出现了,原本干瘦的身躯疯狂猛涨,眨眼间变大到一丈高下。而且脚下的黄沙,快速从干瘦青年双脚涌入,肉身再次猛涨,法力波动月越来越大,自脚面到头顶,都呈现黄灿灿亮晶晶。
一个身躯高大三丈,具有金丹后期威压的巨人,顷刻出现在陆寒对面,那双大眼睛里,早从黑眸转化为土黄色,整个人和茫茫黄沙不分你我。
‘啧啧!怪不得尔等久居‘黄沙谷’。并且只住在沙海之中,竟然传承了特殊属性神通,只是根本不正规,属于末等功法里的次品。’
然而干瘦青年还不知如此,他那两件防御法器,倏然上下重叠合为一处,变成不伦不类的东西。上半部分近似乌龟壳,下面则是四方形盾牌,整体发出不俗的气势,随后他暴躁的开始狂叫。
“来吧!我闵家怕你小杂碎就不算好汉,狂天沙怒——!”
硕大的拳头,狠狠捣在沙面上,大地猛然颤抖不断,陆寒似乎预想到什么,立刻再次窜高了几十丈。
与此同时,地下猛地窜出几十条黄龙,三里内的广大范围,全被黄色沙幕占据,将两人全部罩在下面,上方可以和云层比肩。那些黄龙仿佛生成灵性,三五个汇聚结合在一起,根部变得粗壮无比,顶端则变成各种武器,如一条胳膊挥舞着拳头,或者巨刀长剑,全部冲到陆寒附近,不分先后狠狠发动袭击。
每一击都有着相当于上品灵器的威能,沙粒摩擦嚓擦声不断,陆寒见此情形,立刻把幽灵盾祭出,猛地疯狂旋转,无数个盾牌虚影滴溜溜转动,把他牢牢护在里面。
那座大山猛地嗡嗡蹿上高空,随后以山岳之威子九霄降下,那些袭击他的黄龙,稍微被波及就尽数崩溃,大山如流星坠下,四周边缘擦出火花。
巨人的特大号双脚,瞬间陷入黄沙三尺,干瘦青年舌尖顶进上颚,一口精血喷在防御法器上,合为一处的法器顿时光芒爆发,将最大威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主人。
还有附近的几条黄龙,再次凝聚成巨大沙柱,也转向立在头顶,如擎天之柱又增加一层护佑。
轰隆隆——!
轰……!
十里外的几人,身躯猛地被弹起一尺,这是何等威能,但是他们反而神色坦然。一个才渡劫不久的初期修士,就拥有极品法器,的确很逆天,但是想全力激发威能,需要输入庞大法力,身为初期境界根本办不到,而且这等情形只需最多两次,就能把他吸干,然后彻底成为待宰羔羊。
同时对于传承神通,闵家都非常自信,两件中品法器叠加,还有沙柱以及凝聚的庞大身躯支撑,即便接不下这一击,也绝不会轻易陨落。受重伤也比前两人的下场好,重要的是此人只说一击,他的狂言已经被彻底打垮,而他们还有好几个人,谁胜谁负早已注定。
狂风暴起,裹挟着沙尘,如亿万颗激射的迷你星辰,化成沙暴向四外疯狂吹去,隆隆声不绝于耳。
很久之后,烟尘徐徐落幕,大山不见了,陆寒还是站在虚空,摸着下巴神色坦然,静静注视这某处。
那个巨人还在,只是比起完整状态小了几圈,此刻不足两丈,静静地站在那,整个双腿已经没入黄沙大半。
‘哈哈!我就说族兄可以吧,极品法器不过如此,还是传承神通厉害。’
‘他赢了,那小杂碎输了,再上去一人就能捏死他。’
‘当我闵家可欺么,这下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年少轻狂只有死的更快。’
‘报仇,我们要解恨,将他碎尸万段!’
“住口——!都给我跪下,全部跪下——!”
蓦然,一声悲戚的大吼,立刻从闵别离口中传出,附近的五个宗族金丹弟子,感觉胸口被捶了一拳,顿时勃然变色。
全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族长,只见他泪痕滚滚,硕大身躯扑通一声就双膝跪倒,方向正是陆寒所在。
‘为啥要跪?’
‘族兄已经赢了,我们能将小杂碎灭掉……!’
啪——!
两个身影骤然飞了出去,半边脸立刻肿胀,落下的姿势也算有趣,正好双膝着地,半跪半怕伏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不知族长为何如此,其他人吓得早已跪倒,呼吸都保持克制,但紧接着看到的一幕,让他们此生绝不会忘记。
只见干瘦青年,他们的族兄,原本屹立黄沙中的身躯,黄沙外壳表面咔嚓嚓响动,一个个裂缝接连产生,而且越来越大。然后扑簌簌碎裂,大块大块掉落在地面,直到那里啥也没有,仅仅看见最核心处的黄沙地面,一摊红色被吸附干净。
神念扫视之下,没有半点生机传来,几人顿时如坠深渊,脸色煞白一片。他们的族兄,即便动用了本命传承神通,依旧落得神魂金丹皆碎,连堕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彻底掀翻心底的那份狂躁,惧怕如大浪袭来,身躯越抖越厉害。
“在下闵别离,屈居宗族之长,恳求道友宽洪海量,给闵家一条生路,我们知错了!”
“啊……是是!我们错了,求您不计前嫌,是我们有眼无珠,我们罪该万死!”
“看在我们效忠玄华宗数千年的份上,只要道友肯放过,什么条件都可以谈,求您大人大量。”
一排金丹境修士,对着陆寒磕头如捣蒜,各种哀求不断,仿佛在跪拜魔王。
噗通——!
另一侧,钟离飞尘瑟瑟发抖,似乎响起什么恐怖的事,双膝酸软也跪了下去,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身旁的钟离衡也面色难看,将头颅缓缓低下,暗暗懊悔没听族妹的话,导致如此收场。
“不对,是在下错了,请你们继续击杀我。或者直接一起上,在下绝非诸位对手,我很怕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