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修霍霍的传统宗门,忽然有一天走出个男子,任谁都颇为惊讶,八个强者瞪大眼睛,目中精光闪动,片刻后脸上色彩纷呈,原本是想取笑羞辱霓霞宗。
但这青年突然的一句话,将他们直接导入另一层次的惊讶,随后各个面挂寒霜,瞳孔收缩露出几分杀意。
“小畜生,你说什么?”
“追随无恨海阁?你这孽障竟敢狂言,哪来的资本和勇气,是那些臭婆娘的石榴裙在罩着吗?找死!”
“登徒浪子竟然进了霓霞宗,区区一个没有踏入道途的禁脔,也敢在八大宗门面前放肆猖狂,快点认错饶你狗命!”
“他……他似乎很像陆寒!?”
堂堂一宗至尊,连凡夫俗子也敢冒犯,他们的面子不要了吗,顿时纷纷震怒,正好借此缘由向霓霞宗找回场子。但一具别具风骚的话,猛然如地震般,在几人之间产生了撼动效应,最后说话的是那个双手干枯泛蓝的老者。
此人反复扫视对面青年,越来越震惊瞠目,陆寒画像早已传遍混坤大陆,但这位根本没有半点修士的气息波动,的确是个普通俗子啊!
经此提醒,方才叱责陆寒的三人被吓了一跳,仔细端详片刻后,继而接连大笑起来,仿佛见到多么荒谬的事。
‘这是那陆魔头?难道无恨海阁是被他用嘴喷死的?哈哈哈哈!’
‘哪个俗家的纨绔子弟而已,长得像就能到处唬人啊,老夫还像那诸天神王呢,尔等为何还不膜拜?嘿嘿嘿嘿……!’
‘咳咳!或许是哪个堕落红尘的女修遗腹子,加上易容术巧夺天工,霓霞宗胆敢和那魔头勾结,不怕整个界面群起攻之,雪上云老虐婆没那等胆量。’
每个人都仔细分辨确认,半晌后看向陆寒的神色,再次回到莞尔可笑状态,就连大长老华月清也面色阴沉,她都产生越来越浓的怀疑,但是已经无法改变,暗自责怪宗主任由这家伙胡闹。
“是么?”
轰!
乾坤陡然巨变,一团银芒猛的凌空轰击而下,在八人头顶百丈炸开,化为无数锋刃,将他们周围的地面,直接洞穿一圈深深沟壑,仿佛画地为牢。
仅仅恍惚之间,陆寒浑身已经笼罩在无暇光辉中,如圆月倒挂神祗降临,全身银衣素素,黑发飘扬威压恐怖,无穷气息将附近空间直接封锁,天地禁锢万法不存。
什么?
这是……?
弹指一挥间,上下两层天!
简直惊厥万古,所有人脸色狂变,八大势力的代表,猛地抽搐几下后,满脸苍白骇然阵阵,他们真的是看错了。
这个青年转眼间,从凡尘俗子化为战神,由一息不存到碾压众人,敛息则静若无物,释放则毁天灭地,尽得法则精髓。
就在这些人呐呐惊呆,陆寒对准一人弹指轰击,目标就是头戴银纹白玉冠,额头紫芒频闪的中年,一缕晨光般的利刃,勃然到达对方近前。
“大……大胆,我乃乾元宗二长老,你这魔头……啊呀……!”
白玉冠中年早已胆颤心惊,最不想看到的情景终于发生了,在陆寒毫不顾忌的出手时,赶紧爆发出一道无限黄芒,身躯顿时消失无踪,原地出现的是一片玄妙世界。
百丈大小的迷你领域还未成型,陆寒厉芒已经打在其上,速度和力道无与伦比,眨眼就传来惊呼,然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暴压猛然炸开。
另外七人再次惊变,没想到朴实无华的年轻人,眨眼间就变为魔王本色,不按套路出牌说打就打,幸好没对自己下手,急忙暴退十几里,暗吐苦水有些后悔,无形中已经把对方言语中伤。
‘轰隆隆……砰——!’
苍元境布下的领域,自成一绝各分秋色,任何威能打进来,就会被自己领悟的法则扭曲弱化,甚至消失于无形,从而躲过致命打击,然而白玉冠中年的领域,竟然直接被打爆。
银芒卓绝而黄光抵抗,入引爆的温压弹,滚滚重压轰击四方,巨大的冲击波,将白玉冠中年猛退出上千丈,脸色出现不正常的殷红。打破的不知是领域,还是他领悟几千年的法则神通,一击将其打的元气受损,都未见陆寒有什么动作。
“乾元宗,当初蛮荒圣殿侵犯我飞花岛,尔等纠集修士军团进入边境二十万里内,落井下石罪该万死,现在杀你打打牙祭!”
陆寒向前跨出一步,惊天威压再次爆发,一步几乎踏进万古,原本仅有五尺半身躯,却如身高百丈的绝世天神,代表一方天地横空碾到。
无限涛涛冲击波,再次把所有人逼退几十里,霓霞宗大门前,已经银光璀璨如天宝出世,满满的萧杀塞满虚空,每一寸地方都沉重无比。
一只遮天巨掌,莫名其妙就在白玉冠中年头顶形成,有千百雷弧跟随,兴奋弹跳噼啪乱响,所过之处留下层层焦灼痕迹,留下无尽灭亡气息。
白玉冠中年在急促喘息几下后,肝胆俱裂瑟瑟颤抖,咬牙切齿来不及咒骂,双手闪电般划动几下,然后狠狠合在一起,每个掌心都紧贴着一张黑紫色灵符。
‘噗通!’
巨掌压迫而下,白玉冠中年却不闪不避,怨毒的凝视陆寒,身躯陡然间爆发出强芒,然后就横空炸裂,大地立刻塌陷十里,深度不知几许。
“遁天神符?竟然被邱道欢这厮竟然弄到手了。”
华月清惊呼一声,不假思索喊出灵符的名字,惊讶的向远方天际搜索,根本未见到任何异常,暗自羡慕不已。
虽然仍旧号称符篆,却早已超脱范畴,神妙无比稀世罕见,是性命危急救人的绝佳宝贝,只在二百年前出现过一次,面世不足八张,她听闻时已经各有其主。
符篆内有小空间,能将人瞬时裹进去,并且和虚空融为一体,恍惚间已经脱离百里,任何神念根本无用,双眼形同虚设,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肉失踪。
乾元宗二长老邱道欢,面对神通差距有天敌之别的陆寒,一次动用两张,丝毫不在意二块灵石的代价,只为了保险起见。
“这就能跑吗?”
众人呐呐之时,陆寒已经将左手探入虚空,方向却是让人意外的正北方,距离八十万里外,就是中州太玄门的边境。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大手也凭空消失,仅剩下手腕银芒灼灼,在高空几个颤动,接着一阵划拉般的抓挠,随即又惨叫声传来,让所有人心神震绝。
仅仅三个呼吸,就见陆寒大手抽回,拉出的还有一道黄芒,邱道欢的身躯已经千疮百孔,被强行拖曳出来,几乎苟延残喘。
‘这不可能!’
‘开……玩笑吗?难道邱道欢买到假货啦?’
有人差点瘫倒,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号称遁天彻底的神符,竟然也无法救命,直接颠覆三观五常,七个强者瑟瑟发抖。连这都逃不掉,他们面对的代价可想而知。
“爆!”
还是那只左手,表面出现几座迷你纹阵,银光闪闪缓缓运转,一把就将逮住的身影攥住,狠狠收缩几次,冰冷寒音响彻每个人耳膜。
噗!
血肉崩碎红芒瞬闪,邱道欢似乎失去行动能力,根本没有任何挣扎,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写满绝望,不发一言直到被斩杀。
一位上玄境中期存在,面对陆寒后如此脆弱,这些人终于明白,蛮荒圣殿为何举家逃难,无恨海阁为何彻底崩灭,一人践踏一宗,唯有陆寒能做到。
君都瑟瑟发抖,恐慌的看着那个青年,片刻前还被嘲笑,如今已经化为杀神,随后取走任何人狗命。
“尔等,还可以分头四散而逃!”
没人回应,也不敢回应,尽数低下高贵头颅,尤其是呵斥过陆寒的三人,仿佛神魂离体百脉已废。
陆寒回头扫了华月清一眼,后者立即上前,对着他密语传音几句,很快又退回原地,脸上却换成兴奋和激动,她简洁的介绍了这七人来历。
“八大宗门算什么东西,陆某的狂言仍然继续,我要在半年内踏遍你们的老巢,允许尔等回去通告,给你们充分的时间准备迎战!”
隆隆之音毫不掩饰,如战鼓激鸣涌入七人耳膜,坐看他们身躯剧烈颤抖几下,冷汗狂冒瑟瑟不已,但一丝喜悦仍旧衍生,陆寒所言就代表他们可以不死,能全身而退滚回老巢。
“紫炎宗之谭恒,兑泽古阙之阐五峰,忘忧城主千机子,辱我之罪不可饶恕,陆某要借用你们的寿元一用,尔等只剩百年光阴可活!”
什么?借用寿元?
简直闻所未闻,但是这三人慌若仓鼠,没人敢质疑陆寒的话,他们竟然嚎啕大哭,尽数跪下凄惨嚎叫的告饶。
在场女修无不鄙夷侧首,尤其化神和元婴修士,在他们心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都极其狂傲万死不屈,此刻瞬间形象大跌,脸上浮现些许茫然。
原来就算神王道君,甚至万法之祖,也是怕生死两茫茫啊!
然而哀啼无效,陆寒双手轻轻一挥,面前就出现一条玄冥古图虚影,上面阴水成河肆虐浩荡,如一道屏障横在天宇,无尽阴冥气息浩浩无极。
微微感应就让人亡魂皆冒,元婴惧怕神魂不稳,似乎就要被汲取抽走,更让人害怕的是,有一头阴兽缓缓爬出,几只凶目扫视片刻,立即就对准陆寒指向的三个目标。
那阴兽半蛇半龟,身躯百丈头尾交缠,吞吐冥水丑陋无比,极度阴寒刹那间冲击四野,三人惊惧异常,一股吸力已经把他们笼罩,若只有百年可活,那和被斩杀的邱道欢有何区别。
逃?还是静待受辱?
“三位仁兄,你们还是忍了吧,若在触怒他,我们四个恐怕也会被波及,唉——!”
代表碎星宫的儒生,哭丧脸开始哀求,其他人忙不迭点头,没人再敢看陆寒一眼,这魔王实在惹不起,此次前来导致整个宗门都遭祸端,能保一时就不放过半刻钟。
顿时有三道怨毒的目光射来,猛然间一声炸雷,其中一人的威压爆发到极点,化为惊鸿几个闪烁,就扑到儒生身旁,背后有蓝色光轮浮现。
“狗贼,若非尔等撺掇,老夫何至如此,今天惨遭打击,也不让你们安然离开,拿命来!”
是兑泽古阙的缠阐峰动了,脑后迸发出一轮黑白炫光,足有三丈大小的锯齿形轮盘,如凄惨大日冉冉升起,黑色深邃白色耀眼,横空打出三道拳罡。
纳尼?大大出乎陆寒预料,玄冥古图虚影几个浮动,那阴兽即将喷出三缕冥光,这位竟然临阵反咬,和自己的盟友打起来了。
略微做个分析,似乎阐五峰也有理由,毕竟兑泽古阙很远,在南界最东端,当前形势纵然凶险,距离他们仍旧很远,尤其是在霓霞宗安然无事时。
紫炎宗和飞花岛交界,北尊神宫又和乾元宗是邻居,碎星宫西侧和南方,就是蛮荒圣殿和无恨海阁,属于前沿阵地,几座巨城势必都会有裹进去的危险。
‘砰砰砰!’
碎星宫的儒生猝不及防,脸色大变抬手招架,大手幻化为巨掌,就接连遭到三次重击,身躯同时暴退,无尽炸裂的强光中有些狼狈。
“阐道友,我可没让你讥讽陆寒,难道不想联盟结阵,不为兑泽古阙的安危做打算了吗?”
“去你娘的,老夫总算看透,若不去招惹他,还能多存在几年,尔等竟然都给我设套,该死!”
‘轰隆隆——!’
阐五峰闻言更是大怒,霓霞宗女修无数,本该是陆大魔王最可能扫荡的地方,如今竟然无恙平和,他们兑泽古阙或许也有生机。
仍然颤抖的两人,梦让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从玄冥古图上喷出的黑亮晶丝,闪电般射进头颅内,然后梦游那般,纵然他们想极力反抗,也只是有心无力,头晕眼花愈来愈烈,绝望嚎叫一声昏死过去。
冥水顿时激荡起来,上下翻腾若狂泻千里,在场的人感应到那股幽冥气息,都感觉恍恍惚惚,似乎在走向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