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那独特的尖细嗓音在在花园的入口处突兀的响起,原本热闹的花园里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之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处,那就是声音的来处。
众人的目光所及之处一个淡黄色的身影慢慢的走来,正午的日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竟然一时间让人觉得有些看不太真切了。
只能看到那人双手交叠在腹部缓步而来,淡黄色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彰显了她玉石俱来的高贵气质。她的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每走一步腰间的环佩玎珰,生如玉磬,敲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
和此景唯一看着违和的地方那就是她那被棉布包着的手掌,她所路过的地方依稀可以闻到药味。
这原来就是宴清郡主?一个自幼没有皇室血统却有着皇室身份的郡主?曾今传言她善于农桑,也有人说她刁蛮跋扈,甚至还有人说她战场上的凶狠残暴,可是如今所见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凤蘼芜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所有的眼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感受着那些疑惑,嫉妒,仇恨的眼神依旧是稳步往前,因为此时她不能露怯了。
还是那句话,她此时代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凤王府。
她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走到花园的中间,最后在自己的座位前站定。看着安静的四周,她声如黄莺:“抱歉打扰到诸位了,还请诸位夫人小姐见谅。”
“臣女见过宴清郡主!”
凤蘼芜的声音好像是解开了众人的哑穴一样,但是第一个人开口的却是顾轻雪,她开一是提醒提起人要行礼,二也是为了不让凤蘼芜尴尬。
在场的夫人也有不少是有品级的,例如罗家的夫人。
“臣妇见过宴清郡主。”
第二个开口的是顾夫人,也就是凤久安的外祖母。
“臣女监狱哦宴清郡主。”
“臣妇见过宴清郡主。”在她们母女的提醒下其他人才跟着行礼,只有罗家夫人混在当众仇视这凤蘼芜,眼中的仇恨那是丝毫的也不收敛。
她不收敛凤蘼芜也没有在意。
“顾夫人,顾小姐起身。三年未见,顾夫人别来无恙!老夫人今日没来吗?”
凤蘼芜往前走了几步扶着顾夫人,依着两家的关系,顾夫人那可是她的长辈了。而且她也明白往日在都城低调的顾家人为什么“强出头”,那不还是为了她,为了凤王府。
“劳烦郡主惦念,婆母今日有些不适,无福来此盛宴,现在府中休息。”
婆婆年纪大了,在加上曾今和公公一起上战场上的时候留下的暗伤,身子是越来越差了。
“老夫人的身子可要紧,明日我和安儿去府中拜会。”
她既然上门当然是要看病,她会医术的事情在荒羽城的军中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她们不知道她的医术深浅而已。
“婆母要是知道郡主和小王爷入府,想必一高兴也能多吃半碗饭了。”
“那倒是好事情,安儿如今和太子在一起,夫人晚点可以见到他。安儿的身体如今已经无碍了。安儿如今也跟着侍卫打武学基础,将来毕竟是有父王亲自教导。”
“有王爷和郡主在,我们也放心安儿,多谢郡主照料安儿。都是我那女不争气,要不然也不会让安儿……”
是她那女儿福薄,都没来得及看她的儿子一眼就走了。让小外孙出生就没有母亲照顾,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疼爱。
“夫人,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安儿也已经平安长大了。安儿好比什么都重要您说是不是?”
“是,是。”
“娘,您让我和郡主说说话,我们也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顾轻雪看着母亲的样子,就知道母亲是又想起了姐姐,所以赶快的阻止她。
要是在这场的场合母亲要是落泪了,那还不被人给拿住了由头。
在一个姐姐都已经过世多年了,凤王府即便是没有姐姐在小外甥也没有被亏待。而且母亲总是提起姐姐,那不是让蘼芜难看吗?
毕竟小外甥是凤蘼芜精心养大的,那时候还是孩子的凤蘼芜照顾着襁褓中的安儿,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力。
安儿能养活了,谁也不能否认了郡主的苦心。
“郡主,臣妇去那边看看。让阿雪陪着郡主认认人,以免都不认识,你照顾好郡主。”
“知道了母亲。”
凤蘼芜和顾轻雪目送顾夫人离开,然后顾轻雪轻声和凤蘼芜说:“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你这手今日是故意的吧?”
凤蘼芜随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个被棉布抱着的手掌,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穿的如此的隆重,要不是和你实在熟悉我都不敢认了。”
顾轻雪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凤蘼芜身上的宫装,她看过凤蘼芜穿过寻常百姓最长穿的麻布衣裳在田里教导其他人种田的样子;看过她穿着满是血污的衣服穿梭在受伤的士兵中间,也看过她身穿铠甲上战场的样子,亦看过她身着锦衣罗裳宴清荒羽城的各位夫人。
那都是见过的凤蘼芜,也是她最为熟悉的凤蘼芜。
只有此时她才觉得凤蘼芜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凤蘼芜,她是可以和她们把酒言欢的朋友,也可以是她们见面需要行礼的郡主。
“看着别扭是吗,其实我自己也不习惯。但是紫苏说我这是第一次在都城露面,又是在这样的场合还是穿正式一点不会出错误。”
“不是不习惯,而且觉得很新奇,这衣服很配你,以后有机会多穿几次吧。你看你出现她们全都被镇住了,刚才都没有敢出声了。”
“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或许会有人觉得我这样的装扮有些哗众取宠了,也不知道有多人此时正在暗中骂我。”
“管她们的,再说你还在意人家的眼光。”
“不在意。”
她要是在其他人的眼光也就不会做出之前的那些事情了,大煜朝虽然对女子不是很苛刻,但是女子做事情还是不如男子那么的自由。
她曾今的做的事情也算是很出格了,如果不是义父开明,她也没有机会做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