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众人。
这个胡三脑子有病吗?
明知道世间伦理不容这等卑劣之事,他还上赶着承认?
此时,谢老三也察觉到了不对。
“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来污我二嫂名声的?哼,我早就看你不对劲了。我们在山上去寻二嫂和小侄女,刚一遇着你,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你便自己说与人在此私会。这倒是奇了。你也是已有家眷之人,这等丑事,旁人遮掩还来不及,怎地到了你这里,却是千方百计地想要让更多人知道?”
谢家的其它男子此时也都反应过来,的确是不对劲呀!
“三堂哥说的没错,我们去寻人的时候,压根儿就不曾问他在那里作甚,是他自己上来就主动提及一些私事。而且我们还不曾对他动手,他便主动说是与刘娘子在此私会。若是真有这等丑事,哪个人会上赶着承认?我看这厮分明就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污我谢家名声的!”
“没错!这等泼皮无赖,就得将他送官严办。”
“几位兄弟们说的都对,这等混子,若是不将他送官,怕是日后还要再去祸害别人。他一个男子,倒是啥也不怕,三言两语就能要了女人的一条命呀!”
屋里屋外,众说纷纭,大都是同意将其送官。
毕竟,这个胡三的确可恶。
竟然还敢污蔑到了秀才娘子的身上,简直就是不能原谅!
谢阿奶见事态控制不住了,便连忙侧身跟老太爷商量:“这事情闹大了,对咱们家也没有什么好处呀,倒不如私下处置了便是。”
谢阿爷皱眉,眼下群情激愤,他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有族长和村长都在这里坐着呢,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儿?
再说了,谢修文是秀才,目前他们住在谢家庄的这些人中,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秀才,说是全族都指着谢修文出人投地也并不为过。
所以,这些堂侄们才会如此气愤,显然是不打算轻易饶过这个胡三的。
胡三此时也有些怕了。
若是私下处置,他自然有法子脱身,而且那位也都安排妥当了。
可若是见官……
胡三此时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可见是真怕了。
谢阿爷犹豫再三,还是抬手示意大家先静一静,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族长。
“阿叔,今日之事,的确是二儿媳受了无妄之灾,只是此事若是闹到官府去,怕也不妥。修文还在府城求学,家中若是传出一些不好的名声,我也担心他的前程。”
谢老三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这怎会影响到二哥的名声?分明就是有歹人在暗中算计我二哥。他们这次算计到我二嫂的名声,实际上到底是不是为了针对二哥,谁能说得清楚?”
他这么随口一句,倒还真让族长和村长都上了心。
族长年纪稍长一些,自以为更有见识:“老三说的对,若是那人借此生事,在外肆意胡诌,说我们修文不能齐家,那岂非是让先生们对他心生恶感?”
谢阿爷一时也不敢再多话了,族长的话好像也有道理哦。
谢阿奶急了!
不过就是对付一个贱人,怎么还能整出这么多事来!
“我是担心这事传出去了对刘氏的名声不好。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胡三就算是胡乱攀扯,那他为何不去攀扯别人,偏只盯着刘氏一个呢?”
这话怎么听都不顺耳。
一屋子人都向着刘若兰这个苦主说话,怎么这当婆母的,就一心为了恶人开脱呢?
谢老三一脸不耐烦道:“阿娘,您这话可不对。胡三敢攀扯我二嫂,自然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谁知道他们是盯上了我二嫂娘家的产业,还是想着坏我二哥的名声呢?说到底,我二嫂才是真苦主,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被人攀污的梯子罢了。”
他这话,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谢阿奶正要再说,外头一道声音无比清晰地传了进来。
“多谢三弟为我小妹说话了。我刘某人记着你这份儿情。”
众人闪开,进屋的正是刘若兰的两位哥哥。
他们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一直没出声,就在外头听着屋里头的动静,主要也是想看看谢氏族人到底会不会委屈了他们的妹妹。
刘老二和刘老三一进屋,谢阿奶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失了力,两手都扶在了扶手上,后背也弯了不少。
有娘家人做主撑腰了,刘若兰的底气自然也就显露出来了。
“我家小妹不仅仅是秀才娘子,我阿爹和大哥都是秀才出身,胡三,你故意攀扯我小妹,到底是图的什么,咱们到县衙里一说究竟!”y
胡三不想去,抬头就想求饶。
可惜了,刘老二可不吃这一套。
他们也不是只有兄弟俩来了,还带了好几个小辈呢。
刘老二朝着谢家几位长辈们拱拱手道:“今日时辰实在是有些晚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带人去县衙告状。今晚此人如何处置,还请几位长辈们给个准话。”
村长思索了一番:“以侄子之见呢?”
“呵呵,既然阿叔问了,那我就直说无妨了。我妹夫不在家,如今这谢家里头偏只有三弟和三弟妹愿意信我小妹,其它人竟然处处为了一个混子开脱,这胡三捆在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捆在这里!”
一番话,不带一个脏字儿,却是将谢家上下给骂了个遍!
谢修然羞地抬不起头来,他倒是精明地一直没开口。
可是在众人看来,你这个当大伯子的一直不吭声,还默许了自家女人在那里败坏弟妹的名声,你就是个好人了?
谢阿爷和谢阿奶更是被这番话给说地臊眉耷眼的,真觉得坐不住了。
村长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吧,若是贤侄信得过我的话,那就先捆到我家去。如何?”
“可。小侄今天也是带了人过来的,我们今晚就负责为你家守夜了。阿叔,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信不过某些心思恶毒之人,万一这是双方联手的,等到夜深人静时再使了手段将人放了,那我们岂非是有理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