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苏若兮猛然从梦中惊醒,抬手摸了下额头,一手的汗,做了噩梦,醒来之后还是心悸。
九点了。
算算时间,傅祁是不是正在跟沈氏签约?
协议一旦达成,傅家跟沈家就彻底绑在一起,就算协议没有法律效应,沈家也会因此赖上傅家,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抱到的大腿。
可是,她能阻止吗?
算了,先过去看看情况。
洗漱完简单吃了早饭,苏若兮便匆忙出门。
“若兮。”
楚闫正在院子里散步,见她出来,随口打了招呼。
“早”
时间紧迫,苏若兮没有时间跟他聊,应了一声便离开。
楚闫动了动嘴,没说什么,任由她离开。
半个小时后,苏若兮从出租车上下来,刚走进公司,就听到非常吵闹的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上去?你们出尔反尔,不讲诚信,我还不能找傅裴宴要个说法吗?凭什么他说合作就合作,说不合作就不合作,没有你们这样办事的。”
声音很熟悉,不用走过去看,苏若兮就知道是沈清雅,有些日子不见,情绪变得这么暴躁。
“沈小姐,我们不是不让你上去,只是公司有规定,见傅总需要预约,你没有预约上去了也见不到傅总,要不你改天跟傅总约好时间再过来?”
前台好声好气地哄着她,竭力安抚她的情绪。
“不要,我现在就要见他,是他说要跟我合作,是他言而无信。”
沈清雅的情绪很激动,看样子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苏若兮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傅祁多半是取消了跟沈氏的合作。
真是反复无常。
昨天媒体大肆宣扬两家的合作,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行事风格倒是很符合傅祁。
“苏若兮?是你,是你对不对?”被包围的沈清雅看到了人群外的苏若兮,拨开人群朝她走过来,不由分说指责她,“你为什么要害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份合作。”
“事情跟我没关系,不要看到个熟人,就想拉下水。”
苏若兮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心里没什么情绪,既没有幸灾乐祸的欣喜,也没有落井下石的高傲,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
“不是你还能是谁,明明今天就能签约,他的助理昨晚突然通知我合作取消,试问,除了你,还有谁能说服他?苏若兮,你真的好卑鄙!”
真是什么国都往她头上扣!
苏若兮自知跟他说不清楚,上前两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上,“走吧。”
“去哪儿?”
沈清雅满身警惕。
“不是想找他要说法吗?我带你去。”
前台出面阻止,“少夫人,不行,傅总说过不让她”上去的。
接收到苏若兮冰冷的眼神,前台的话变得越来越小声,到最后直接消音。
两人走进电梯。
沈清雅不停的往她身上瞟,疑惑中带着戒备,苏若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居然帮她解围?
“到了。”
苏若兮提醒。
她们一同走出电梯,来到傅祁的办公室。
苏若兮推门而入。
“文件放桌上。”
傅祁端坐在办公桌上,眼睛盯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非常专注。
他是在认真工作?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傅祁居然在认真工作。
昨晚必然还发生了别的事,不然他的态度不会一夜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傅总,是我。”
刚才嚣张至极的沈清雅,对上傅裴宴顿时变得局促许多。
傅祁抬头,最先注意的却是她身后的苏若兮,“若兮?你怎么过来了?”
苏若兮没吱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沈清雅瞪了苏若兮一眼,自以为被她抢了注意,转而着急忙慌地跟傅祁说,“裴宴,你为什么要临时取消跟沈氏的合作?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说,我马上改。”
傅祁的话没有任何情面,“你没有做得不好,是我再次做了评估,觉得沈氏不适合投资。”
“可是我们都谈好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沈清雅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好不容易哄着傅裴宴帮沈家,现在突然说不帮,让她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没有白纸黑字签下合约,所有的事都有变数,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男人依旧冷漠。
“我不懂,裴宴,帮帮我行不行。”
“不行!”
不管说什么,就是不行。
“是不是因为她?”沈清雅将矛头对准苏若兮,“她对你说了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傅祁看向苏若兮,目光都变得柔和,“不管若兮的事。”
“你为了她做了多少蠢事,现在为了她不顾公司利益,也不是不可能。”
“沈小姐,你的话不对吧。”苏若兮没忍住,想要纠正,“跟你们签约好像并无益处,不止没有益处,倒贴钱也说不定。”
“谁说的。”
沈清雅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
沈家现在就是需要资金。
自从被楚闫搞了一出后,经济效益一直下跌,想要回暖,只能找人帮忙,除了傅裴宴没有更好的选择。
“裴宴,你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吧?”她大脑飞快运转,很快找到应对的办法,“我听说你母亲因为意外住院,情况很不好,说不定这事就是苏若兮搞的,她想要傅家的所有财产,她想要你们死啊!”
“出去。”
傅祁耐心告罄,不想听她瞎扯,事情究竟如何,他自然心知肚明。
“裴宴!”
“出去,别让我喊保安把你拖出去。”
沈清雅不甘心地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她们。
两人遥遥相望。
傅祁问她,“很好玩吧?”
“这话应该我问你。”
把人耍地团团转,仍然高高在上,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确实很好玩。”傅祁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我还有更好玩的事告诉你。”
苏若兮眼皮跳了跳,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事?”
“傅裴宴今天回国。”
“什么?”
“他没跟你说?真可惜,那你们连最后的告别都来不及。”傅祁目光沉沉,“若兮,你知道吗?我没想过杀他,是他做得太绝,我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苏若兮只觉得浑身手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