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在岑医生的带领下,到医院重新做了检查,结果跟之前的相差不多。
岑医生再三确定检查结果没有问题,转而脸色凝重地跟他们说,“若兮小姐,昨天我跟离小姐谈过,她给我的配方都是精神抑制类药物,这些没什么问题,就是其中有一种药是他们自主研发,具体疗效不清楚,副作用也不清楚,市场上找到类似的药物,处于安全考虑,不建议服用。”
苏若兮眼皮一跳,感觉不妙,“什么药?”
“没有名字。”
岑医生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一包白色药片。
“离小姐给我,说是给傅少爷吃的,一天一片,饭后服用。”
她接过医生递来的袋子仔细看着,袋子是密封的,气密性很好,凑近没闻到上什么特别的味道,包装上没有任何关于药片的信息,也就是说这是三无产品。
这是要拿她们试药?
“她们团队研发出的药?”
“对。”
“知道是什么成分吗?”
“倒是可以查,但是需要时间。”
“多久?”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两年。”
他们没有任何关于药片的消息,只能靠猜,然后尝试,运气好一两个月就能试出来,运气不好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都不一定试得出来。
药物的研发极为繁琐,周期长,投入高,使用技术也个不相同,对方不愿意告知成分,要么是怕他们仿制,要么就是别的目的。
“我找她谈。”
苏若兮把药还给医生。
她接受离香的治疗,不代表能接受她的隐瞒。
拿一袋来历不明的药就想让他们吃,当他们是狗么?
离开门诊室。
他们正要离开,苏若兮想到黎曼姝也在这家医院,“要不要顺路去看看你母亲,听管家说她已经苏醒,管家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她,她现在应该有话要跟你说。”
“好。”
想到先前发生的事,傅裴宴不是很想见黎曼姝,可是不管想不想,他们总会见面,思忖一瞬,便同意下来。
苏醒的黎曼姝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
“你们来了。”
面对他们的到来,黎曼姝不由地局促,下意识想下床做点什么,傅裴宴伸手将她按回去,“歇着吧,伤口还没恢复,别做这么大的动作。”
黎曼姝听他的靠在床上,看看傅裴宴,又看看苏若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昏迷的时间,好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重复地播放着过去,她想弥补傅祁,就理所当然地逼裴宴退让,让他接受傅祁,殊不知,傅祁对她早就恨之入骨,回来就是为了报复。
想到她帮傅祁做了那么多的事,黎曼姝就有些不敢面对傅裴宴,更不想看到苏若兮。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该去责怪谁。
察觉她异样的目光,苏若兮猜到黎曼姝应该是不想见到她,于是识趣退出,“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没等两人说话,她直接离开。
管家也默默退出病房。
病房里异常安静。
黎曼姝数次打量他,终于下定决心把话说出来,“裴宴,对”
傅裴宴知道她要说什么,马上打断,“道歉的话就不必说,我的回答可能会让你失望。”
就这样,到嘴边的话硬是被堵了回去。
也是。
事情已经发生,道歉没有意义。
黎曼姝苦笑,变成这样,是她应得的,怨不得谁。
“傅祁找到了吗?”
“没有。”
“他会死吗?”
“你希望他死?”
她沉默。
自然是不希望的,不管怎样,傅祁都是她的亲儿子,生他下来没有尽到责任照顾他,让他独自在异国他乡苦苦求生,好不容易熬出头,回来后又发生这么多的事。
帮他这么多,想弥补是真,想让他融入傅家也是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傅祁能过得好一些。
可惜他回来是带着目的。
她没有忘记那晚上的傅祁有多疯狂多恐怖,看到她失足从楼上滚下来也无动于衷,他冷漠厌恶的眼神黎曼姝永远记得。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恨。
傅祁变成这样,她有一半的责任。
当初要是态度强硬些,或许他们兄弟两在家里还能有个照应。
傅裴宴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放心,他不会死,最多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闻言,黎曼姝松了一口气。
能活着已是最好的结果。
“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聊了几分钟,傅裴宴就想离开,发生这么多事情,他没有办法用曾经的态度对待黎曼姝,可眼前的人是他的母亲,所作所为让他再不满,也做不到怨恨。
“裴宴,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傅裴宴微微偏头,斜着看她,“觉得愧疚,等出院之后,对若兮说吧,我是你的儿子,对我怎样无所谓,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却数次刁难,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我我会的。”
提及苏若兮,黎曼姝的脸色有些怪异。
她当然知道要跟苏若兮道歉,只是,在面对她说不出那种话,苏若兮那样的人,看到她服软,绝对会嘲讽她。
傅裴宴点点头离开。
此时,苏若兮正站在走廊,俯视楼下的街道,有些无所事事,不知道他们要在里面谈多久,黎曼姝又会对裴宴说些什么,不会又在说她的坏话吧?
说就说吧,反正她听不到。
苏若兮大度地很,反正黎曼姝也只是傅裴宴的母亲,只要不再主动来招惹她,过去的事都可以当做没法发生过。
她伸了个懒腰,正要思考做点什么消磨时间,转身却看到傅裴宴已经从病房里出来,“这么快就聊完了?”
“嗯。”
本来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没打算留多久。
“走吧。”
“好。”
人已经看完,接下来就是去见离香。
“等一下,”刚从住院部来到医院,苏若兮不经意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刚才过去的人好像是苏静怡。”
“在哪儿?没看到。”
傅裴宴看了一圈,没找到人。
“可能是看错了吧。”
苏静怡从傅家拿了那么值钱的东西,肯定会担心他们追究,这会应该跑得远远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