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脚下溪罗镇,溪罗酒楼。
二楼。夜黑风高。
两个黑衣男子对面坐着,桌上的酒水谁都没有动。
“华山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了吗?”
“启禀师父,传过来了,这一届华山比武的地点定在终南山上。”
“终南山?那不是全真教的地方吗?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
“哼,岳不群这家伙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师父,那我们的计划……”
“依计行事。”
“是,师父,我这就去准备。”
“费彬,等一下。”
“怎么了师父?”
“封不平那边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放心吧,那家伙早就对华山派掌门的位子虎视眈眈多年了,我们各取所需,不会有问题的。”
“好!辟邪剑法这种绝世剑法在岳不群手里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只有在我左冷禅的手中才能发扬光大,哈哈哈哈!”
“师父所言极是!”
……
与此同时,华山派中。
岳不群刚刚把香点燃,宁中则就披上衣服准备出门。
“夫人,你最近怎么天天晚上往外跑?”
宁中则脚步一顿,回头冷然道:“不容易啊,这是你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岳不群淡淡地道:“哼,你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没兴趣管,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丑事不要外传,免得影响华山派的声誉。”
听到这话,宁中则不禁悲从中来。
她和岳不群本来就是师父撮合的,原本就没什么感情基础。
成婚之后,岳不群对她还算彬彬有礼,凡事都会和她有商有量。
她对岳不群也挺满意的,过日子嘛,不就图个安安稳稳。
但是有了岳灵珊之后,岳不群好像有点不对劲了,醉心练武,门派里的事务全都甩手给了宁中则。
而且他每年总有几个月在外面,说是寻找各地秘籍,炼成绝世武功之后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前不久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绝世秘籍,修炼了之后一举突破先天,华山派从此名扬天下。
五岳剑派本来是以嵩山派为尊的,现在华山派崛起,隐隐和嵩山派成双雄争霸之势。
但岳不群练成绝世武功的同时,性情也是大变。
对宁中则更是不闻不问,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宁中则现在心里悲伤倒也不是很多,主要是绝望。
她和岳不群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
至于房间里焚的香,有一天趁着岳不群不在,她偷偷取了一些,到云来镇找人问过了。
原来这种香叫做“幽魂香”,是西域阴阳教的特产,有促进阴阳合欢的作用。
说白了就和春药的作用差不多。
难怪她每次闻了以后浑身燥热,难以入眠。
她还以为岳不群突然转性了,变得有情调了。
但事实很快打了她的脸。
岳不群彻夜打坐修炼,别说碰她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后来她才知道,这种香除了有促进阴阳合欢的作用,还有调理阉人体内紊乱阳气的作用。
由于有这种功效,皇宫里的太监练功时都喜欢点这种香。
比如魏忠贤和雨化田。
排除岳不群想阴阳合欢,那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他自己切了!
江湖之大,多有挥刀自宫之后才能修炼的绝世武功,比如葵花宝典和辟邪剑法。
说不定岳不群就找到了其中一本。
为了武功进境,站在五岳之巅,他就把自己的那玩意给嘎了。
虽然这只是宁中则的猜测,但事实证据和岳不群的种种表现无一不指向这个猜测,由不得她不信。
她还没找岳不群算账,如今他竟然倒打一耙,以为她晚上出去是做丑事去了。
“你放心,我不会给华山派抹黑的!”
说完,宁中则重重地关上房门,朝后山水池走去。
今天林飞会不会也在呢。
心中有了些许期待,刚才不爽的事情便逐渐抛到脑后去了。
……
大唐边界上某个客栈。
这里是师妃暄和她师父梵清惠约定见面的地方。
客栈位于大漠之中,是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客栈。
往来的贩夫走卒、江湖豪杰大多会选择在这里落脚。
梵清惠赶到客栈已近深夜,客栈内,四侧的柱子上挂着防风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客栈的轮廓。
风声阵阵,灰白色的木窗吱吱作响,不断有沙子钻进来,大堂里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男人,自顾自喝酒,几人的脸冷峭如同被风沙洗过的岩石。
喝酒期间,这些人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客栈的东北角,那里坐着一个女人。
她背对所有人,戴着白纱帽,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但贴身的白纱裙勾勒出诱人的轮廓和半缕钻出帽檐的青丝还是勾起男人们无限的遐想。
“瞧你们一个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怂样”终于有一个马脸男人鼓起勇气,拿起酒壶,醉醺醺地朝女人走去。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目光汇聚过去。
“姑娘……一……一个人来这里……就不……不怕遇上歹人?”
男人来到女子身侧,刚准备坐下,女子一脚踹翻椅子,剩男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男人楞了一下,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面子,沉默片刻后苦笑两声,“姑娘这性子倒是烈得很。”
他伸手便要去扯女子的帽兜。
女子提起酒杯,朝着男人的脸泼过去,男人没躲开,酒水泼了一脸。
“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莫要再咄咄逼人!”
“哟呵,还是个出家人,”马脸男人朝周围人扫了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仿佛想找回面子,“出家人要守色戒,我这个人就最喜欢帮出家人破戒了,嘿嘿嘿……”
说着,男人朝女人猛扑过去。
仓啷!
在场所有人只是听到一声剑鸣,一道白芒,那男人便眼神失去焦点,倒在地上死去了。
片刻之后,鲜红的血液才是从男子尸身下渗出,染红了沙地。
“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啊!这女人好厉害!”
“我不想死啊!”
周围看戏的所有男人一哄而散,诺大的客栈大堂瞬间只剩下女子一人。
“师喧,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
梵清惠走到白裙女子旁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