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鼠神色慎人,此刻气火攻心之下,对它自己已经产生了迷失。
陈炼急忙询问妖王,得知那只不过是它犯贱中的模样,与贱鼠的修为无任何关系。却不曾想,贱鼠忽然问道,“老大,这女的为什么就这样让她走了?起码也要严刑拷问才是。”
不清楚贱鼠所谓的严刑逼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起码跟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倒是猥琐两字的希望很大。
陈炼没那个兴趣,当即回到屋内。思量再三,其实别说贱鼠有些不知所云,陈炼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今日能够如此确信那女子。然而细细想来,他能留得住吗?即便留下了,又当如何?
当下他现在却更有一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新问题——为什么那女子今天会来这里找寻上清气(玄),为什么不是昨日或者后日?这中间到底有些什么隐情?
一日后,陈炼交代了老李一些关于修炼的方式方法。目的也是出于对整个村子里的安考虑。如今虽有上清气的庇护,性命得以安稳,可万一要是有个歹毒之人进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老长生前曾说能入鱼人岛的可当拯救他们。现在看来,此法恐有些欠考虑。至少拥有其他三股上清气的人也是可以进来的。只不过兴许是老长当初忘记告诉陈炼,只有没有上清气进来的才是真正的恩人吧!
忆到此,陈炼又开始想昨日的事,到底为什么那女子不偏不倚要掐这个时间段来呢?如他的分析,要么她那边有紧要的状况,非现在得到不可。要么就是出现突发情况,怕没有,或是谁捷足先登。
绞尽脑汁,陈炼断然排除了第一种可能。想那女子立刻便回了去,应该不是急用才是。那后者如果是有争夺,为什么飞要此刻呢?
世上的事,想不明,道不明的事实在太多,陈炼赖得去理会。倒是魔道的图册给了他们一个天大的好处,让此刻有些神清气爽的贱鼠不亦乐乎,浑然忘记昨日那般的忧郁。
图册上居然有一地,名曰:飞点。说实话,此道还是陈炼头次见。因为在这之前,陈炼的行程,要么靠着自己的双足,要么便是颠簸于马背,却从未想过有如此一行千里的东西。仔细探究,他也至始至终都没见过景源或者晋东上空有飞物掠过。
直到俩人到飞点,坐上飞兽之后,陈炼才恍然大悟。因为如此飞兽为了能够安送达所有的顾客,居然有那隐身之法。如此一来,在半空中,即便是再过强大的弓弩武技,也难以寻觅。倒是听妖王道,“只有忘幽境之上才可以略微看清。”
去那魔炎地狱,需飞行三日。好在飞兽足够巨大,让本就有些许伤的陈炼,没什么别的意见。至于兽头上的贱鼠,却不清楚为何,自从上了飞兽后,便不断地于其交流。它那微笑的身姿,让陈炼想起了某些电影中牛仔的装扮。可惜,如他自己怀疑的那般——他的品种有问题,不然指不定会被万多鲜花包围。
三个时辰就这样,在不断的与那些云雾擦肩而过中度过,陈炼时常被眉宇间那屡凝霜冻的有些微微皱眉。可习惯了后,他觉得,除非三尺之寒来袭,否则那一日严寒根本就算不得惊心。
正安静歇息中,烈日的余辉已经开始变得渐渐暗淡。不料此刻忽然一个下俯,陈炼猛然双眼弹开,有些慌神,赶忙询问坐在前头的贱鼠,“飞兽怎么了?被你挑逗了发情了?还是中弹了?居然往下飞!”
贱鼠没有回答,不是因为他不想回答,而是那急速下坠的风气,让它极难开口。那鼠齿都已经被风震得咯咯作响,而它的鼠皮更是如一块篷布,直接被吹鼓了起来。
地面绿荫草地,四周牛羊惊慌。看那天空如一颗流星一般,直直轰向地面。四散下,生灵根本已无暇顾及方向。急速接近绿面,飞兽一个急刹回,双翅猛翻,那绿意根本抵挡不住,有连根拔起的势头。几下后,飞兽立于地面,头且昂扬,向四面张望。似告诉众生,我便是此处的王。再看看地下,已是草木涂炭,丘黄肥土,一览无遗。
陈炼跳下后,赶忙笑问道,“贱鼠,你居然还懂这些道道?”贱鼠却一脸好气,但又有些自敖道,“这种语言,你们不懂,也就我可以。”
妖王听着有些恶心,急忙怼了回去,“估计你是仗着自己是天兽,吓它的吧!”一语道破玄机,贱鼠已经无力招架,甘愿沉默。
晃荡了几步,陈炼靠于土丘后,身旁是一棵大树,今晚他便决定就在此处歇息。以往此时都是陈炼亲自出门打猎,供贱鼠和自己吃食。不过今日不同往日,陈炼没了那个能力,自然贱鼠的威风首当其冲。
飞兽果真是一脸崇拜地盯着那娇小的贱鼠。“看哥今天逮只羊回来,等下烤羊。”陈炼升起火焰,同时靠在一旁,不过他却万万没想到,贱鼠的雄心壮志,居然惹得飞兽不停地流下了那饥馋的口水。如倾盆细雨一般,在陈炼跟前的地上留下了一滩浅显的坑地。
等了良久,忽闻远处有一人形。在黄昏中,那人形越来越真切。特别是让看到他的人都感觉到了希望。
或许所谓的希望只是贱鼠本来许下的诺言,可现在的诺言呢?他除了手中叼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野兔,几乎没有其他别的,哪怕一根羊毛都会让飞兽激动不已。
“靠!老大,这里的羊太烈了。居然如此诡异。”
陈炼丢了一根树枝入火,好笑道,“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们,你比羊傻?”
“不不不,我是说他们极难逮住。我找了半天也只不过就抓到只兔子。还是它自己慌乱中不小心撞树上死的。”
此句一出,陈炼感觉有种想要似成相识的坏笑。于是调侃道,“你要不去那棵树下待一晚,保不齐还会有。”
“真的?”不要说那飞兽,就是贱鼠好像突然懂了什么,赶忙回头想确认下那夜色中树木的方向。陈炼无力感激增,拍了拍自己的前额,“贱鼠,看来你的确是品种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要我说,你干脆想个办法把自己变大点,或许能够弥补下你品种方面的不足。”
玩笑归玩笑,陈炼还是把随身的干粮分出来些,递给了飞兽吃。它的体力直接决定今后两人的行程。至于他与贱鼠,现在那只自愿投降的兔子看着也足矣。
“老大,你说我们到了魔炎地狱怎么办?”陈炼望向晋东的方向,叹了叹,“还能如何?既然出来了,那任何问题都要到了才能晓得。过早地想,那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陈炼虽是宽慰,可他明白,到了魔炎地狱,最碍手碍脚的,恐怕就是自己。至于办法,他现在可是催锅的媳妇,没有半点的粮油下。光靠个理字,恐连他自己都觉着是个玩笑。再加之如今,还未知这个理字,到底有没有人听的,真叫一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