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奔袭的箭指城主府,陈炼预观大事不妙。遂眼神闪过,身侧疾影闪逝。“希望没我想的那般严重。”
城外,军帐内,人头攒动。三千军士刚到,尚未停歇。彼时探子来报,现魔道之人入城,过往威势犹如无人之境,疾驰城主府。
潘江双目闭合,气息待静,丝毫未被此事乱了心神。监庭坐中,察其色,心中“咯噔”一嘀咕。
单手浮空,手中握着令牌,似前似后,却迟迟没有落下。“前日不是刚离开,怎么今天又如此仓促赶回,里面到底有何猫腻?”
监庭思量再三,决定暂且修正,待探子深报,再且行事。将命一出,监庭若有所思,不经意间瞧向潘江。此人却一如既往,似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监庭虽有惑,却不敢多问。
帐外,此等事按章程,陆涛不便知晓。只得帐外听后,窃闻只言片语,心中不免几分遗憾。
陈炼并未直接出城,左拐右寻,来到一处别院。此处,虽有些潦倒不堪,却又与众不同。没有灯红酒绿,更无花枝叶茂。推开木门,似有些年头没有来人。
一个不小心,木门的门板直接前倾,将势就要压向陈炼,可那门板却诡异斜躺于半空,背后两道铁链直接勾住。
“我家的门不好用,下次可以直接翻墙进来。”一个声音忽闻从门板身后透出,陈炼虽未见人,但还是笑着侧过身,“不好意思,我头次来,不知道。”
城主府内,今日艳阳高照,比之往日更显热燥。让城主更为燥热的是他身前的三位魔道。
“魔城城主,我们接到上峰的指令,说那两位同僚居然在你处被杀,虽非你魔城之人所谓。我想你可否帮助尽力追查?”
城主听得此言,内心极震。果然如陈炼算计那般,魔道的人会回来。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此事如此快地就被他们知晓。
“各位魔道友人,你们的担忧,前天我便已得此消息,早派人在我城中进行搜查,但凡有一丝消息,定会及时禀报。”城主这番说辞,量那三人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是接下来的事,却让城主有些大惊失色。
魔道接着道,“我家上峰不久便会前来与城主共商联合之事。希望城主早做准备。”说罢三人及时告退,似有它事不便逗留之意。城主并未觉察,他脑中尚在思量着如何去面对魔道的主人。城主摸了摸手上的乾坤戒,内心阵阵纠思。即便阳光灼烈,他也似毫无避讳之情。
等三人出了城主府,接引官上前拜礼道,“城主,那陈炼已离开了。”
城主淡淡哀叹,“是嘛!”
三名魔道离开,并未寻安身之所,而是来到月春桥边。其中两人似犬兽一般,在桥边嗅着气味。
春楼上,那些红杏桃花,见两人如此诡异之举,纷纷手持闺扇,遮其半颜。那声声嬉笑,不绝入耳。那名站立环顾四周的魔道之人,见有如此不合时宜之举,脸忽然朝其面。
阳光反射,魔道真容显,众艳纷纷惊觉不已,更有甚者,口吐白沫,魂飞梦间。因为那张脸,极为慎人,不堪入目。比之常人,只能有一字形容:恶。
两人闻其后,三人便私下交流一二,整合其所得,空中打出连续手势,只见一道蓝光从三人头顶飞出,指向一方。魔城内无人知晓此为何意。
魔城外,天修军中有人急忙禀报,监庭与那合眼无闻的潘江急速出帐,望向半空。
“魔道的千里魂息。”两人异口同声,旁人并无人知晓。看得此景必有急事,亦是大事。监庭急忙下令,“去询问探子,城中到底是何故?”
只消半刻,那探子回报,并无异常。随后潘江急忙请示,“何不让斥候打探下,威灭军是否已达半路。”监庭觉得却有必要,忙吩咐左右前去传讯。
魔城中,三名魔道以气息分三路不歇追查。可毕竟此地乃炎热熔浆之处所,虽道路似冰,可空气中的热浪滚滚,气息瞬时即可灭。
直到夜间,一魔道将将来到客栈,却发现客栈内,陈炼等人早已离去。问寻掌柜,也是分毫不知,却说一早便已离开,至于其他丝毫不明。
想来魔城的地魔一族,虽也是魔族出生,但骨子里极恶魔道。纵使有些什么原因,掌柜万不会告知详情。
却说另一魔道,不知为何,辗转反侧,一会儿来到城外,后又寻至茅厕。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都觉得如有一日,与犬同行,他都似淡定自若。
苦闷之时,前方一处古树下,忽见绿叶飘落,却甚是好奇,想来从未见过春意之时掉绿叶,且仅仅那一片。
正当诧异,身后一声飞矢急出,两道金光陡近,魔道正欲后退,可那纠结一浪高过一浪。不留神间,踩得一滩污浊之物,熏得他呕吐干咳。翻身之下,祭出一道黑铁防盾,却发现那飞矢竟忽然消失。
今夜是他平生最为悲催与惊奇的一夜。正叹自身,一股红热逼近。抬头一瞧,那大如星陨的岩浆倾泻而来,纵是他有三头六臂,也是回天乏术。
魔道一人死,那灵气瞬间引动其他两人,当然也引起正在追来的叶红。若不出意外,明日辰时前后必到魔城。
魔道忽然暴亡,引得两方惊觉,却很是费解。其死前的讯息分毫没有他杀之迹,却是被一些自然之物要了性命。让叶红撑着额头很是无奈。倒是刚得到的千里魂息的消息,显然有他人从中作祟,当然魔城之人也加入其中。
两魔道来到案发现场,虽晓得死因,却也无动于衷。在魔道眼中,生命只不过是完成霸业所之必须。
此刻其中一人祭出一瓶,打开瓶口,里面有一截树枝,只见那早已死去的魔道身体如一具皮囊,渐渐消瘦,而一道黄色灵气正飞入瓶中。等皮囊完干裂,两魔道也悄然离去。
暗处,“果然有好戏,老大倒是怎么猜的呢?”贱鼠声声钦佩之意,直到魔道离去,方悄悄探出。见那皮囊已不复人形,贱鼠不便久留,一道晃身,消失原地。
一夜悄无声息,城主也是一夜未眠。那青木神龙自从过了子时,便一直蠢蠢欲动。
城主心觉事有异变,思前想后,若不先下手为强,恐憾之万惜。遂连夜唤府中老弱及手无缚鸡之力者,皆扮商贾从西门出城。又托接引官将一玉盒藏于无人知晓之处,等来日风浪平息再行取出。
微微之阳,旭日东升。叶红提早了尽一刻来到魔城客栈,此时虽卯时末,可魔城夜间凉气丰存,故而百姓都未醒来。
两名魔道见叶红前来,纷纷拜上,说于详情后,叶红眼中一抹厉色,“走,既无意,何必留着,今日我既要逼出神体之事,又要夺那上清赤气。不给正道任何机会。”雷厉风行间,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