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路白整个身子一僵，有些没想到，还有些不该有的欢喜。
他对这种欢喜又留恋又斥责，心里喊着不能这样，身子却一动不动，任由她亲吻。
亲上他脸颊的那一刻，穆乔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僵持、紧绷。
他可能不喜欢她的靠近？
心里产生了这个想法，穆乔连忙撤离，一脸歉意。
看到她充满歉意的表情，乔路白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说：你没必要感到抱歉，我一点都不介意。
可在今晚这个时候，他一个字也解释不出来。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
其实，他想说，说他有多么在乎她。
然而，穆乔自动地解答着他的所有表情，他的不作声，就是在责怪她刚刚不该冒犯。
心痛的感觉，在那一瞬间，竟然强烈得不容她否认。
她还没搞清楚这心头的千丝万缕的低落情绪，乔路白忽然倾身凑了过来，对着她的嘴角，吻了一下，“为什么要撩拨我？我本来做好了义无反顾的去赴死，可、可在你面前，我真的无法那般铁石心肠，甚至、甚至有种不想顾及一切的冲动，这不是我，这不应该是我！”
穆乔忍不住地扬了扬嘴角，看着他，眉目也自然地显出了几分柔和，“这就是你，你应该是这个样子，你没有错，为什么要克制自己？保家卫国和我在一起不冲突，你懂吗？”
乔路白摇头；“我怎么能不懂，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不顾及你，在我心里，你的幸福尤其重要。”
穆乔扭头看向别处，不看固执己见的他，好半晌，她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回过头来面对他。
他已经坐回位置上连喝好几杯酒。
“少喝点吧，明天起来会头疼的。”穆乔起身离开餐桌，好心地提醒他。
她头晕得厉害，得去睡一会了。
没走两步，人就昏昏沉沉，差点摔倒，幸好身后有人及时扶住她，才让她没有摔得很难受。
她醉了，身子很软很无力，靠在她怀里很有安全感，不由地赖着不想离开。
乔路白伸出手抱着她，两个人面对面的，他将她牢牢地拥抱着，让她靠在他健硕宽厚的怀抱里。
他也喝醉了，看着怀中的人出现了双重影子，脑子里很乱，失去了所有的理性思维，只剩下她，有些重叠的模样。
“媳妇儿，我舍不得你！”这句话要是在他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他是说不出口的，而此刻，他醉了，说得毫无顾忌。
“我也舍不得你。”穆乔泪目了，可能是醉酒的人泪点变低了吧，也或许是她终于等到了他的这句话。
人说酒后吐真言，大概就是这种时候。
乔路白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薄唇凑到她的耳畔，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气，“穆乔，我喜欢你！”
穆乔一愣，抬眸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是酒精怂恿，还是她的本能，她竟然踮起了脚尖，把自己送到他面前，闭上眼睛。
这一刻，只要他想，她就愿意。
他醉眼迷离，眉目染着一层层的温和笑容。
低头，性感的唇吻上她的小嘴。
浅吻过后，他轻声慢语地道：“媳妇儿，我爱你！”
声落，他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很深很缠绵，彼此都快窒息了，他才缓缓地撤离。
穆乔深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愣怔地盯着他，好几秒了，微微抿唇问道：“乔路白，你既然喜欢我，爱我，那就和我真正地在一起吧，我不在乎今后幸福与否，我只想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
乔路白感动地低头，以吻封碱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穆乔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全身心地接纳了他。
酒精的作用下，一切的不可能，不可以，不允许，不能做都变成了泡影，只有那一腔的热情和心底的爱，无法抹去，也无法忽视。
深夜，穆乔醒来，看了一眼睡在身旁安静俊美的男人，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五官，轻轻地描摹着。
想到昨晚酒后和他缠绵的画面，她的那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俏脸上红云朵朵。
她爱慕地看着他，声音轻缓，一字一句，“乔路白，我不会拖累你的，你放心去执行任务吧！”
话落，她又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要将他刻入脑海，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那种。
良久后，穆乔拖着疲惫酸痛的身子，吃力地爬起床，依依不舍地离开。
次日清晨，乔路白被一通扰人的电话惊醒。
他接完电话，才发现穆乔不见了，只看到一封留信和那份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以及一枚子弹吊坠。
看到这些，乔路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昨晚他们缠绵的画面历历在目，他虽然喝醉了，但他做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穆乔突然不辞而别，是不是生气了？
怀着紧张又懊悔的心情，乔路白打开了那封信。
“乔路白，我亲爱的老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喊你，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喊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所以，我帮你做了选择。”
“你我都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和牵挂，所以，我签下了离婚协议书，上面你给我的那些财产，我一分都不会要，因为我要的始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而你，是个有使命和责任的人，根本不可能因为我而停步不前，我懂你，我也支持。”
“只是，我没有勇气当面和你说，只能在信里表明心中所想。”
“看到那颗子弹吊坠了吗，这是我替你挡下的那枚子弹，它曾在我心脏很近的地方待过，我把它送给你，就如同我陪在你身边。”
看到这里，乔路白拿起那颗子弹吊坠，握在手心，贴在胸口上，就感觉穆乔还在眼前，正微笑地看着他。
乔路白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他强忍着眨了眨眼，继续看向信的内容。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其实很害怕离别，更没有勇气目送你的背影远去，所以，我选择了先走一步回雪狼。”
看完信，乔路白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爱不释手地将那颗子弹吊坠戴在了脖子上，拿起穆乔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