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愣神,恋月拿过梳子替洛泱整理墨发,边梳边说,“公主,听说今日这里有花灯节,相传只要到镇国寺山脚下的那条月溪河畔放花灯祈愿,就能实现心愿。”
“是吗?”
洛泱慵懒的趴在那,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兴致。
恋月替她梳好头发后,又别了一支精致的流苏簪,方才提醒。
“公主,要不然我们也去许个心愿吧!说不定你很快就能找到莫桑了!”
“可以吗?”
洛泱抬起头,眼底的落寞徒然消散,一脸希冀的望着恋月。
说实话,这二十天来,因为楚清寒限制了她的行动,她一直闷在镇国寺,人都快发霉了!
楚清寒一直说在找莫桑,让她别担心,但那么久了!
莫桑仍是音信全无,她心疾如焚,每天如坐针毡,但却无可奈何。
如今恋月这样说,她确实心痒想去看看,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是一个寄托。
“那条河,就在镇国寺山脚下,楚将军应该能放行吧!”
“上回我私自出走,害她误伤了你,她以保护我们为由,不让我们出寺,也是情理之中,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公主说的极是,但公主别忘了,楚将军也是个姑娘,她也有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
“你是说……”
恋月朝洛泱使了个眼色,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公主,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你……真的能说服她?”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恋月拿过眉黛粉,一边替她描眉一边说,“公主,你有倾慕之人,楚将军亦有,她现在的心思同你是一样的。”
铜镜里,映出洛泱好奇的脸,只是略施粉黛,便美的不可方物。
这样的脸,用面帘遮住实在可惜了!恋月想着,拿过面帘,耳畔就响起洛泱的话。
“那楚将军倾慕之人是?”
“这个……公主就别多管了,只要能使楚将军答应让我们下山,便好!”
恋月若无其事的替她戴上面帘,铜镜中明艳的脸,刹时被遮住了不少光芒,暗淡下来。
“恋月,那此事就有劳你了!”
“公主,你就等着吧!”
恋月走后,洛泱又陷入担忧之中,倏然,一阵笛声传入耳畔。
笛声悠扬飘荡,绵延回响,洛泱蹙眉,来这里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笛声。
好奇之心纷至沓来,洛泱出了房门,抬眼便看见容景湛立于墙上,正吹着笛子。
洛泱倚着木门,呆呆的听着,笛声凄然婉转,如泣如诉,大有越听越悲之感。
一曲毕,忽然有个小沙弥急急走来,手里捏着一封信笺。
“公子,你的信!”
小沙弥抬头望着容景湛,眸光清澈,信笺高高扬起。
城墙上的男人一跃而下,接过小沙弥手里的信笺,急不可耐的撕开查看。
当看到信笺中的内容后,他原本满含期待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
“去吧!”
容景湛打发了小沙弥,随后垂下手,风起,手里的信笺随风飘落在地。
他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了一样,仰头望向远方,目光放的很悠远。
信笺随风飘落在洛泱脚下,洛泱弯腰,拾起地上的信笺,撑开看了一眼。
上面只有八个大字,人无音信,耐心等待!
洛泱抬眸,视线落在容景湛身上,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在这一瞬间,竟变得沧桑颓废。
洛泱垂眸,紧紧攥着手里的信笺,缓步来到他身后,将信笺递给他。
“公子,你的信!”
容景湛微微一怔,缓缓转身,落寞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公子,你在找人?”
她感觉自己的话戳到了男人的痛处,因为她看见男人眼底一略而过的痛色。
容景湛点头,将信笺接了过来,然后叠好,放进怀里。
洛泱倏然想起上次她在林中被追杀,他说的那句话。
“若不是因为她,我不会出手!”
又联想到他陷入梦魇时,把她认错的事。
“她……是个姑娘,是你心爱的人?”
男人一怔,抬眸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脸依然被面帘遮住,只能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
但就是这双清澈的眼睛,却看穿了他的心事。
要知道,他身为帝王,从来隐忍克制,喜怒不行于色,几乎没有人能看到他心里去。
他心生警惕,看来眼前这个永和公主不容小绪,洛川让她来大楚,绝不简单!
他垂眸,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反问,“公主现在又何尝不是在找人?你来大楚,借住在这寺中,不愿离去,不是为了那个和尚?”
洛泱直言,“是!”
音落,他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念珠,提醒道,“公主,别怪我多言,他不是你的良人,放弃吧!回到你来的地方去。”
不管洛川处于何种目的,他都期望,眼前的公主能够改变主意,回到南诏,这样便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句他不是你的良人刺痛了洛泱的心,她抿唇反问,“你又不是他,更不是我,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容景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解释,“因为他是和尚,和尚不可娶妻,你这么做,难道是想破了他的修为?”
“我会让他还俗的。”
洛泱倔强且一厢情愿的回答,对于这个问题,她终于像个公主一样任性。
“哼!”
男人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哼什么?”
洛泱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屑,有些愠怒的盯着他。
“我在笑你自讨苦吃!”
“你……”
洛泱咬牙,一时无言!
另一边,恋月兴致勃勃的去找楚清寒,刚至房门口,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回应。
她失落的往回走,无意间瞥了一眼院角,但见院角的菩提树下,楚清寒正与人在密谈着什么。
那人隐于菩提树后,又加上被楚清寒挡住,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被风吹起的暗红衣袍。
恋月倏然瞪大了眼睛,脸上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因为那抹衣袍处处透着诡异和恐怖,她虽然只在南诏王宫见过一次,但那一次以足够让她恐惧不安,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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