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小云拢了拢碎发,以掩饰自己的慌张。
“是吗?但你的表情告诉我,娘娘有事瞒着我,该不会是杀人未遂,又想出别的阴招吧!”
洛泱一反刚才奴性的姿态,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小云睨着她,很明显她所指的是昨夜她派人杀她的事,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本宫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小云有意躲避,表情略显慌张。
“娘娘,不管你听不听懂,民女都要表明一下态度,我对娘娘的任何事都没有兴趣,也不会威胁到娘娘什么。希望娘娘明白,不要为难民女。民女还有事,先告退了!”
不等小云说话,洛泱转身就走。
小云看着她的背影,与洛泱在楚宫经历的过往再次在脑海里掠过,看着看着,她水眸忽而漫上一层水雾。
“小姐啊小姐,虽然你不知道我其实是在冒充你洛泱的身份,对我来说,暂时还算安全。但你若活着,总有一天容景湛会发现我在冒充你。而你也会恢复记忆,想起自己的过往,来揭穿我。不是我想赶尽杀绝,实在是你活着,对我是莫大的隐患。其他知情的人我都除掉了,只剩下你一个,我更不能放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怪我!”
她试去脸颊上那抹泪,目光倏然变得狠戾决绝。
……
华容殿,太后受了惊吓,身体异常虚弱,但她仍不愿歇息,而是披着披风,站在殿外,苦苦等候消息。
萧嬷嬷气喘吁吁赶过来,见到太后,整个人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太后见她这样,不安起来,担忧的问,“皇上那边,可有消息?”
萧嬷嬷胸前的气稍微顺畅之后,抓住太后的胳膊道,“太后,您放心,刺客被全部歼灭,皇上他们已经安全回宫了。”
太后闻言,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往后倒去,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太后……”萧嬷嬷连忙扶住了她。
太后紧紧拽着萧嬷嬷的胳膊,这才勉强站稳。
天才知道,从刺客行刺容景湛那时,她内心受到多大的煎熬,在这之前,她以为,她连这个儿子都要失去了!
“太后,这里风大,奴婢先扶您回去,有什么话,我们稍后再说。”
太后点点头,在萧嬷嬷的搀扶下,进了华容殿。
宫女们立刻伺候她坐下,倒了杯热茶,给她压惊。
太后将茶水饮尽后,方才问,“萧嬷嬷,湛儿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后放心,皇上并未受伤,奴婢已经跟王公公说了,相信不多时,皇上就会来看太后了!”
“好……没事就好!来看哀家倒不必了!”
得知他没事,太后终于安心,但与他的隔阂,却还在。
如今,他们母子,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再见面只会徒增尴尬罢了!
“太后,他始终是您的儿子!”萧嬷嬷劝慰。
就在这时,王公公的传唤声自殿外而来,“皇上驾到!”
太后一怔,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而萧嬷嬷却欣喜若狂,“太后,您看,皇上还是关心您的,亲自来看您了!”
“快,扶哀家进内殿,哀家不想看到他。”太后站起身,撩起珠帘,急促的往寝殿去。
“母后……”
珠帘之外,想起容景湛的轻唤声。
珠帘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伴随着那声母后,让太后的心为之一僵。
她蓦然顿住脚,但只一瞬,便迈开步子。
“母后,朕知道你不想见朕,但朕带了一个人来,你一定想见。”
容景湛的声音自珠帘外传来,太后的心终于有所动容,迟疑了一下,她缓缓的转身。
萧嬷嬷顺势撩起珠帘,太后抬眸,往容景湛的方向望去。
男人颀长的身影立于殿外,看到太后悲伤的眼神后,他将身子挪向一侧。
太后蓦然睁大了眼睛,眼底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喜出望外。
因为他看到,容景湛身后,站着着是一个有着与他一样面孔的男子。
但不同的是,前者冷酷,后者温润。
分明是两个人。
“小……小皇儿……”太后欣喜若狂,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她没看错吧!
她激动的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
没错,确实是两个活生生,且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她面前。
她望向容景湛,欣喜又疑惑,“他是……小皇儿?”
容景湛未语,只是回以她一个坚定且肯定的眼神。
太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趔趄的奔了出去,抱住了莫桑。
“小皇儿,你真是煜儿,太好了,你没有死,这么多年,哀家想你想的好苦啊!”太后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哭诉出来。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莫桑有些不适,但也只能强忍着。
他抬起手,迟疑了一下,才抚向太后的背,轻轻拍了拍。
“母……母后!”
他喊出久违且的那两个字,虽然透着陌生而又疏离的感觉,但太后听到了,还是很高兴,连连点头,开心的回应着。
“哎,这么多年,哀家终于盼来这一声母后了!”
太后激动的放开他,擦掉了眼里的泪水,拉着他进了正殿。
“来,跟哀家说说,这些年,你到哪去了,都经历了什么?为何这么久才回来看哀家?”
太后一下问了几个问题,失去儿子这么多年,她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经历,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莫桑擦掉太后的眼泪,跪倒在她面前,嗓音浅浅,“母后,你别激动,我慢慢与你说。”
“好……好啊!”太后乖乖的坐好,满眼心疼的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小儿子。
看到她们母子团聚的容景湛,嘴角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带着些许的落寞。
此时的他,更像是多余的人。
他不愿打扰,便出了华容殿,站在院子里的发呆。
蓦地,风卷起了地上的树叶,耳畔的风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黑眸微眯,像是感应到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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