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
白澄夜“恩”了声,将来时乘坐的灵舟放了出来。带着傅玉飞身入内,控制着灵舟,升到高空。
然后问她:“这个高度如何?”
傅玉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天边月亮的高度,高兴地说:“不错!我跟月亮肩并肩了!”
回想起那次从重衍宫救她出来,在逃离云山的路上,她还在那里高歌要跟太阳肩并肩,白澄夜就有些忍俊不禁。
“又想唱歌了?”
“哈哈,已经肩并肩了,就不唱了。对了,小星星。”
傅玉把刚才得来的小星星拿了出来,一颗一颗地飘浮在两人之间。一闪一闪的金光,把对面的人儿映照得如梦似幻。
“好看吗?”
“好看。”
“我给师父唱一首小星星吧!”
“好。”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
她的声音清越动听,歌词简单而又富有童真,在这样的夜空里,听起来,异常地动人心弦。
唱完一遍,傅玉问:“好听吗?”
“好听。”白澄夜答。
“那轮到你了。”
“什么?”
“到你唱歌了。”
“……不会唱。”
“随便唱一首,跑调也没关系,我一定会夸你唱得好听的。”
白澄夜笑道:“真的不会。”
他就没点过这个技能!
“那也要唱。前面说好的,今天全听我的!我让你唱歌,你就不能拒绝。”
白澄夜笑着说:“已经过了子时了。”
意思是,前面答应的,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好吧。”傅玉扁扁嘴。让他逃过一劫了。
白澄夜笑道:“拿出你的被子,睡吧。不然,再过一会,天就亮了。”
“嗯。”
傅玉收回满天的小星星,取出随身携带的被子。
这灵舟不大,里面倒是十分平整。将被褥一铺,确实还是很适宜睡觉的。
傅玉躺下后,觉得还不错,挺舒服的。转眸看向在灵舟的另一头盘腿坐下,准备打坐的白澄夜,问他:“千斛,你不睡吗?”
白澄夜道:“这灵舟窄了些,你一个人睡正好。两个人的话,拥挤了些。”
傅玉说:“这灵舟不是可以变大变小的么,再变大一些,不就好了。”
听她说完,白澄夜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笑意,说道:“那好吧。”
既然她都盛情相邀了,那他就把这灵舟变大一些吧。
当他走向她,在她的身边坐下的时候,傅玉终于反应过来,他刚才为什么突然满脸会心的笑意。
当即红着脸坐起身,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抱着我飞了一晚,肯定累了,要好好休息才行。”
白澄夜笑着说:“我没有多想。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玩。”
“哦。”傅玉尴尴尬尬地躺了回去。
虽然灵舟里的空间已经有足够大,就算两人并排躺着,也不会碰到。但是,他就在边上躺着,想着这是他们第一次躺在一处过夜,光想着,一颗心就如同小鹿乱撞,一直“咚咚”作响。
白澄夜回眸看了她一眼,傅玉为掩饰自己的尴尬之情,连忙侧身背了过去。
“我在这里,你睡不着吗?”
“没……”傅玉道。“我在酝酿睡意,马上睡了。”
白澄夜轻笑着说:“你睡吧。我打坐。”
然后,他就起身回到船尾的位置,打坐调息了。
傅玉抱着胸前的被子,看着月亮银辉下那道俊挺的身影,轻声说:“这段时间,我们都不提,也不想,回去的事,好吗?”
“好。”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要离开了,我肯定提前告诉你。”
“好。”
“一定不会不告而别的。”
“嗯。”
直到傅玉沉沉地睡去,白澄夜才结束打坐调息,转过头看向她。
她侧躺着睡着了,抱了一坨被子在怀里。
这应该是她最习惯的睡姿。
中大雁诅咒后最初的那段时光,他每天半夜偷偷跑去看她。
那个时间,每次去,她基本上都在睡觉。他所看到的,大多数都是这个睡姿。
被子不是盖在身上的,而是抱在怀里的,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这会儿衣服穿得严实,看不出什么。当初去偷看的时候,她都是穿着轻薄的睡衣,曼妙的身姿隐约可见。
不是香肩半露,就是直接一条白生生的大腿横在外面。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看一眼,就走了。现在想想,似乎还是挺香艳的。只是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顾着多看几眼。
白澄夜轻轻地站了起来,在傅玉身旁的位置坐下,帮她整理了下被子。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左腕的“法宝”上。
“时空手环。”
若黎说,他的玉儿是依靠这个东西,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如果没了这个,她就回不去了。
白澄夜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起时空手环来。
之前虽然看过她用,但只当是个手环形状的法宝,并没有在意。现在仔细看,发现这个手环是紧紧地扣在手上的,看起来甚至就是长在肌肤里的感觉。
试着转动手环,果然无法转动。只能轻轻转动她的手,寻找打开的办法。
这个手环,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金属手环。只在两侧,有一些小颗粒状的凸起,有点像是按钮。
但他不敢随便乱按。
怕万一按错了什么键,她直接回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若黎说,这手环,只有她自己能接下来。
她若是愿意解下,就说明她愿意留下。那其实,她若是愿意留下,这手环解不解,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澄夜将傅玉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坐在她的身侧,看着她沉静的睡颜。
她说,这段时间都不提也不想回去的事。她是说得轻巧,顺其自然,到时候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于他而言,就像是头顶悬了一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来,让他时刻胆战心惊。
她的顾虑其实没有错。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果她要走,他一定会想办法留她下来。
任何办法。
哪怕是一些极端的办法。
宁愿她恨他,也好过,再也见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