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将慕容长安手臂放下来,看向陆珩:“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乖乖等着。”
陆珩盯着他,眼里尽是深情:“我既说了要等你,当然会等到底,怎么样?”
非晚知道他问的是慕容长安,叹了口气:“我们……还得去一趟江南小筑……”
“我也跟着一块儿去吧,刚好有个照应。”
非晚:“也好,那便一同去吧。”
慕容长安看着陆珩,想了想,还是拱手道:“刚听晚晚说了,要不是你,恐怕晚晚还不能这么快赶到这里,在下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不用谢,你要谢就谢非晚吧,我对你可没有情谊,本宫是看在非晚的情谊这才帮忙的。”
非晚干笑两声,催促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赶紧出发吧。”
慕容长安提议道:“后院里有马,我们骑马去吧,江南小筑离这里有些距离。”
陆珩点头:“可以。”
三人骑马前去,为了尽快能赶到,非晚特地抄了小路,仅仅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江南小筑。
趁着身体虫子还未苏醒,非晚赶忙带着慕容长安去泡冷泉。
“快脱掉上衣,进去。”非晚吩咐道。
慕容长安照做,迅速脱掉了上衣,露出光滑的肌肤,他肌肤虽白嫩,却也健壮有力,看的出来,慕容长安经常锻炼。
冷泉的水阴冷,刚入水的慕容长安不禁‘嘶’了一声,身体也跟着抖擞起来。
“你忍着点,这口冷泉虽然刺骨,可压制你的病倒是管用的很。”
“我知道,每个月我都会来这里一次,已经习惯了。”
慕容长安皱起眉,拳头紧握,极力忍耐着侵入体内的寒意。
“蛊虫醒了……”察觉到他体内蛊虫的动静,非晚提醒道:“你忍着,我已经让下人去熬药了。”
“好。”
此话刚落,一阵刺痛自心底传出来,心如刀割,肌肤宛若万千虫蚁在啃食,痛不欲生。
慕容长安疼的抽搐,极力忍耐,这疼痛同摧心剖肝一般疼。
非晚盘腿坐在他后面,运功输送内力给他,帮他缓解痛苦,可疼痛来的猝不及防,慕容长安还是疼的叫出了声。
蛊虫最怕冷,有了冷泉,蛊虫游走的逐渐的没那么的快了,慕容长安身上的疼痛也在逐渐减少。
非晚急的往外面看去:“怎么还没来?”
进来冷泉之前,她早让下人熬药去了,可现在怎么还没来?
外面,婢女刚熬好了药,正准备去拿给鱼非晚,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站在那里的陆珩。
婢女知道那男人是神医的贵宾,便向他行了礼,便要走,可刚要,却被他拦了下来:“姑娘手里的是什么?”
婢女如实回答:“回公子的话,这是神医给慕容公子治病的药。”
陆珩问:“他得了什么病?”
“这个奴婢不知,只知道每月的十六日神医都要给慕容公子治病,不过按照以前,慕容公子每次都会提前进入冷泉,如此一来,便不会那么痛了,可今日突然来此,恐怕是发病了,这才来压制的。”
婢女说着,向他屈膝:“公子,慕容公子今日病情来势汹汹,奴婢就不跟公子闲聊了。”
“好,你快去吧。”
婢女走后,陆珩望着远方出神,喃喃说:“到底是什么病,才会每个月固定发病?”
冷泉。
婢女加快速度来到了冷泉,把药呈给了非晚:“神医,您要的药已经熬好了。”
“放下吧,你出去。”
婢女乖乖离开。
看着那碗药,非晚划破手指,血液滴了进去,药与血液融合。
非晚将药递给慕容长安:“快喝了,喝了你就不难受了。”
接过那碗药,慕容长安一饮而尽,过了半晌,体内的蛊虫已经完全没了动静。
慕容长安也觉得一阵舒畅,很舒服。
非晚:“感觉如何?”
慕容长安说:“没事了。”
有了他这句话,非晚顿时松了口气:“终于好了,今夜真累啊。”
慕容长安转头看向非晚,目光触及到她手指上的伤口,眸光黯淡下来:“又让你破费了。”
“没事,区区血液而已,我体内多的是,少这一点也不少,多这点也不多,只要能救你就好了。”
非晚倒是无所谓。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非晚站了起来:“你快点穿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好。”
慕容长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似是想起什么事儿来,他眼皮又耷拉下来,只听他自言自语道:“等你知道我的真实样子,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但愿那天别那么快就到来吧……”
非晚走出了冷泉,抬眼却看见了陆珩,他还是那身装扮,蓝色锦衣。
她走上前去:“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着吗?怎么来后山了?这里这么冷,你也不怕。”
拉起陆珩的手,摸了摸,很冰,非晚说:“你看你,手这么冰,你就不应该来这儿。”
陆珩反握住她的手:“你都能在这里受冻,我就不能来陪你吗?哪有娘子受冻,相公享受的呢?”
非晚莞尔一笑,捶了他胸膛一下:“就你会说话。”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非晚无奈回答:“你说的对,当然说的对。”
陆珩看到慕容长安站在后面,此刻的他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刚好一阵风吹来,他咳嗽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非晚转身,看着他:“换好衣服了,那我们便回去,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就要感冒了,还得我给你治。”
“好,走吧。”
慕容长安本来看到陆珩拉着非晚的手正郁闷着,听到非晚声音顿时又开朗了,他走了过去,看着陆珩,他问:“呦,怎么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也在这里等着我?真是受宠若惊啊,等回到京都,我定要好好宣扬宣扬太子殿下的仁爱之心才是。”
陆珩勾唇,笑:“如此,那你便好好宣传,刚好本宫也缺少个好名声。”
“你……”
慕容长安没话说了,最后以笑结尾:“好好好,我给咱们的太子殿下好好宣传。”
瞧出他俩之间的剑拔弩张,非晚赶忙说:“走吧,都不嫌冷吗?你们不嫌冷,我可嫌冷,我先走了啊,你们俩好好聊。”
说着,她搓了搓手臂,往前走去。
慕容长安很有眼力见儿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非晚单薄的肩上:“穿上就不冷了。”
非晚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真有眼力见儿的啊。”
慕容长安骄傲道:“那是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做你这么多年的伙伴啊,当然是有默契在的。”
见状,陆珩上前拿掉慕容长安的外套,丢给他,接着又将自己的披风搭在鱼非晚身上。
慕容长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瞥他一眼,陆珩说:“慕容公子刚出了冷泉,恐怕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为了慕容公子的身子着想,还是穿我的比较好,你说是吧?”
陆珩最后一句话是问的非晚。
非晚嘴角抽搐:“你们俩能不能别争了,我谁的都不穿了,这样行不行?”
说着,她脱了衣服,还给了陆珩,转身就走。
“唉……小鱼丸儿……”
慕容长安目光触及到陆珩,不由得说:“都怪你。”
“我……”
陆珩此刻也是百口难辨,看着手里的衣服叹息两声,赶忙追了上去:“非晚,还是穿上衣服吧。”
……
就这样,在闹剧之下,三人终于回到了江南小筑。
现在这个天,回去也太晚了,三人决定在江南小筑住上一晚,再回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二日,重王府却因为陆韦乱成了一锅粥。
陆韦至今昏迷不醒,得到消息的容皇妃特地从皇宫里赶到了重王府。
屋内,奴婢小厮们医官跪了一地,气氛压抑。
容皇妃坐在榻上,看着昏迷不醒的陆韦,她赶紧把自己从宫里带来的李医官叫来:“李医官你快来看看,本宫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没醒来?”
李医官拿着医药箱,上前去把了陆韦的脉象,可越把脉,眉头越深。
见此,容皇妃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了?”
李医官收回手,跪在地上,拱手道:“回容皇妃的话,殿下脉象平稳,身体也没有异样,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昏迷不醒的,微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微臣也觉得古怪,还请皇妃恕罪。”
“你怎么这么没用?!”容皇妃气的大叫,指了指跪在下方一个医官:“你来看看。”
那名医官快要被吓死了,听到容皇妃点了他,吓的又抖擞了,可他不能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
过了半晌,他向容皇妃汇报:“容皇妃,殿下脉象没有异常,想必是中了毒,这才会这样。”
“中毒!?”
容皇妃震惊,连音调都提高了几分。
容皇妃眼神扫过跪在下方的所有小厮,询问:“昨日,重王殿下去了哪里?”
下方有个小厮颤颤抖抖的说:“殿下昨日去了寻心湖游湖,不过殿下是被明绪大人送回来的,小的当时也不知为何睡着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