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非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此话一出,跪在下方的下人不由得偷笑起来。
这句话无疑不是在说重王殿下太过浪荡,这才导致的这样。
容皇妃听的刺耳,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大吼道:“笑什么?再笑本宫把你们的嘴都缝住!”
下人顿时不敢笑了。
容皇妃冷哼一声,看向非晚:“那敢问,重王殿下如何才能醒过来呢?”
“这不就醒了……”
非晚一边回答,一边在陆韦耳边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
陆韦动了动眼皮,手也跟着动了动。
察觉陆韦醒了,容皇妃赶忙冲过去,握住陆韦的手:“韦儿,你终于醒了……”
非晚很有眼力见儿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却碰到了后面的置物架,幸好身后是陆珩,伸手稳住了架子。
陆珩低声问:“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非晚摇摇头,对他一笑:“没事。”
陆珩这才放心。
只不过,有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非晚弯腰去捡,可拿起来一看,却发现这个瓶子竟然与娘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
把瓶子凑近鼻子嗅了嗅,她鼻子向来灵敏,当即便知道那瓶子装的是狸花,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床榻上的陆韦。
还真是你……
瞧见她的神色,陆珩低声询问:“怎么了?”
非晚转头,紧紧看着他,没说话。
陆韦睁开了眼睛,看见是自己母妃,喊了一声:“母……母妃?”
“对,是母妃,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或者哪里疼啊?”
容皇妃担心的问。
“我没事……我怎么在这里?”
陆韦摇摇头,坐起身子,瞧见周围都是人,还看见了陆珩,不禁愣了:“这是怎么回事?陆珩怎么也在这里?”
容皇妃说:“韦儿,你昏睡了一天一夜,还是太子殿下叫人治好你的,你可要好好感谢太子殿下才是。”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陆韦揉了揉,觉得头甚疼:“我记得我当时是喝醉了,然后就……哎呀,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突然想不起来昨日发生什么了。
容皇妃打断他说:“好了别说了,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吧,跟你也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去寻欢作乐,你不听,你看,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陆韦此刻头疼的很,并不愿多说话。
容皇妃叹口气,说:“你这衣服上都是酒水味,一会儿叫下人给你洗了,母妃已经叫人给你拿新衣服去了,你一会儿记得换上。”
陆韦只是点了点。
这时,陆珩不近人情的出声:“既然重王殿下醒了,那本宫便也不在此打扰容皇妃了,我们走。”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他离开后,容皇妃也将下人们遣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陆韦跟容皇妃两人。
容皇妃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她说:“你说你,能不能长点心啊?非得去那些风月之地?也不看看你自己名声烂成什么样子了??”
陆韦不以为然说:“名声本来就烂了,还怕更烂了?大家都知道我不受父皇宠爱,是一个没有用的皇子,既然如此,那我便做个无用个皇子好了,这一天天的也无聊,我怎么不能去风月之地玩了?”
容皇妃能被这句话给气死:“你!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你没看到那太子是怎么盛气凌人的吗?你能咽下这口气?你能咽下这口气,本宫可咽不下。”
她最是讨厌太子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人作呕,还真把自己当成个好东西了。
谁知,陆韦却是不以为然:“陆珩的母亲可是临安国公主,身份尊贵,是嫡出,我当然是比不上了。”
容皇妃怒不可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比不上那个皇后吗?”
“我可没说。”陆韦不想再跟母妃谈论这个话题,犯了个身,下了逐客令:“母妃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离开吧,等我身子好些,我再去宫里给您行礼。”
“果然是翅膀硬了,连母妃的话都不听了。”容皇妃重重叹了口气,气的摆袖:“好好好,母妃这就走,你在府里好生歇息,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母妃说,别让母妃再担心了。”
“知道了。”
陆韦声音不耐烦,容皇妃又再次叹了口气,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陆韦转头瞧了瞧周遭,确定没人这才坐了起来。
陆韦回想起昨日的事情,总感觉云里雾里的,感觉昨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虽然酒量不行,可也不至于直接昏睡了一天一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面。
陆珩走在最前面,突然发现有人好像没跟住,回头一看,果然,本跟在后面的鱼非晚不见了踪影。
他皱眉问:“非晚人呢?”
明绪这才发现非晚没了:“咦?非晚姑娘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吗?怎么不见了?”
“还不快去找!”
陆珩阴沉着脸,冷声下令。
“是!”
明绪抱拳,赶忙去找去了。
叹了口气,陆珩喃喃说:“真不让人省心。”
说罢,也跟着去找了。
陆韦屋内。
婢女将新的衣衫送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屈膝行礼:“重王殿下,这是容皇妃让奴婢送来的换洗衣物。”
“知道了。”
陆韦躺在床上,向他摆摆手:“下去吧。”
奴婢行了礼,正准备退下,似是想起什么,她又道:“重王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闻言,陆韦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他猛然从床上爬起来,他向奴婢招了招手:“你走近点说。”
婢女向前走了几步,在陆韦的注视下,她才悠悠开口:“奴婢方才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了重王殿下您的一块玉佩,也不知是奴婢看错了还是什么。”
摸了摸下巴,陆韦沉思着:“玉佩?哪个玉佩?本王送出去的玉佩很多,或许是哪个姑娘收藏了吧?这个不足为奇。”
婢女:“……”
她只能放下了戒备:“如此,奴婢便不担心了。”
“嗯,下去吧。”
她离开后,陆韦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喃喃道:“玉佩……现在这个世道的女人还有收藏人玉佩的习惯吗?”
他送出去的玉佩可多了去了,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
此刻,非晚这边,却偷偷摸摸进入了重王府的一处偏房里。
非晚在偏房里翻箱倒柜的寻找了一番,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的东西,不禁疑惑:“怎么会找不到?那人不是说就在这偏房吗?怎么会没有?”
就在刚才要出府的时候,她走在最后面,迎面遇到了正要去给重王殿下送衣服的婢女,那婢女低着头走路,一不小心碰到了她,将她别在腰间的那半枚玉佩撞了出来,掉在地上。
婢女连连道歉,给玉佩捡了起来,可刚捡起来,她却喊了一声:“这不是重王殿下的玉佩吗?”
非晚知道这枚玉佩是重王殿下,不过眼前这位婢女也不知道,或许她见过另一半玉佩,这么想着,非晚低声问她:“你见过这枚玉佩?”
那婢女或许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为何要问这句话,便也如实的答了:“这枚玉佩我见过,是在那个偏房里,那个偏房放的都是重王殿下一些不要的东西,所以我认识,而且我见过的玉佩也是一半,和姑娘你这个一模一样。”
刚在那屋子里看见来了一瓶狸花,非晚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线索,便悄咪咪的摸到了偏房。
可没想到翻了半天,她并没有见到那枚玉佩。
“难不成那婢女是骗我的?”
非晚喃喃说,可又觉得那名婢女很真诚,应该不会骗她,或许是真见过那半枚玉佩。
非晚不信邪,又在屋子翻。
“找到了。”
不知翻了多久,她终于在一片杂物中翻到了玉佩,杂物上有着厚厚一层灰,连带着那半枚玉佩上也有灰尘。
擦掉玉佩上面的灰尘,露出了晶莹透亮的绿色玉佩,看的出来这个玉佩用的是上好的玉打造。
非晚又拿出自己那半玉佩对比,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玉佩还这真能重合在一起,甚至连切口都是一模一样的。
此刻,仿佛有一道天雷打在鱼非晚的脑袋上,慕容长安调查的没错,这枚玉佩的确是陆韦的东西。
之前她还有点疑虑,可现在物证都摆在眼前了,她就算再不相信也不行了。
再回想起屋子里看到的那瓶狸花,非晚突然冷笑了起来,笑的让人害怕:“陆韦,你装的可真深啊,你杀了人,还心安理得的做着你的重王殿下,你的心当真不会痛吗?当真不会愧疚吗?”
握紧了手里的玉佩,非晚眸底泛起狠厉,声音低沉:“陆韦,如今物证摆在眼前,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
此时此刻,这边。
陆韦正在换衣服,突然觉得一阵凉意席卷而来,鼻子一痒,打了个响彻的喷嚏。
吸了吸鼻子,陆韦喃喃说:“怎么突然这么冷?”
目光落在没有关的窗子,陆韦向外喊了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