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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晚垂眸,沉默着,脑海里回想起还未来到这里的情景。
彼时,她刚醒来,也在这样的阴暗的牢房内,可那个牢房看着比现在的大一些,她被绑在‘大’字形木架上,动弹不得。
她试着摇了摇木桩,试图从木桩上跳下去,可帮她的绳索实在是紧,根本无济于事。
非晚眉头皱起来,望了望周遭的环境,无数疑惑冲上心头,这里到底是哪儿?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干的?
冷静下来之余,她回想起来,她当时好像是接过那个小男孩儿手中的花朵,接着便只觉得头晕眼花,然后等醒来她就已经在这里了……
难不成是那朵花的问题?
那个小男孩儿到底是谁派来的?她并不相信,那个小孩儿能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可不管怎样?得先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等她继续想,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他戴着斗篷,看不清人脸,更甚至他浑身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
看到他一步步走进来,非晚警惕的看着他,说:“你……你是谁?”
黑衣男子没说话,他把罩在脑袋上的斗篷取下来,他戴着一张面具,只露出半张脸,不过那半张脸却有坑坑洼洼的伤疤,看着甚是恐怖,让人心生呕吐之意。
他扯唇一笑,沙哑的声音响起:“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地下竞技场的黑衣管家—羽,也是专门训练你们这些奴隶的上司,我先告诉你一句,入了这里,我就是天,凡事你都得听我差遣。”
“地下竞技场……”非晚在脑海里找寻了一下,她好像听说过这里,似是想起什么来,她猛地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奴隶修罗场,渊北最大的地下奴隶场!”
羽扯唇一笑,伸手勾住她下巴,只听他沙哑着声音说:“还算是聪明,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笨嘛。”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抓的我?”
“不是,我可是管家,不负责这事儿,是鹰侍卫抓的你,不过你也别管这个事儿了,反正你入了这里,你就得听我的,这几天,我会专门训练你的搏击能力,训练完毕,你便能上战斗场了,战斗场上可是无情的很,我都有点心疼你这个小姑娘了,真不知道,鹰侍卫是怎么抓到你的?”
羽说着,摸了摸她的稚嫩的双颊。
非晚嫌弃的偏开头,啐了一口:“想让我做你的奴隶,你做梦!我告诉你,我可是当朝太子陆珩的妹妹,你若是动了我,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识相的,就把我放回去,要不然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哈哈哈哈——”
羽突然大笑起来,不屑道:“太子殿下的妹妹?我行走江湖多年,怎么不知道陆珩还有妹妹?那个妹妹不是已经成为他的太子妃了吗?我瞧你……”
顿了顿,羽目光上下打量她:“似乎不像是太子妃啊……小姑娘,拿谁当挡箭牌不行,非得拿他?不过我告诉你,你就算拿他当挡箭牌也没用,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乖乖就范吧,成为这里的奴隶。”
“你放屁,我是绝不可能任你差遣的!”
鱼非晚怒不可遏,还朝他啐了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
谁知管家羽只是轻蔑一笑,根本没把她的态度放在眼里,他缓缓说:“现在不听话很正常,刚开始进来的女子都是如此,你若是乖乖就了反,我倒还觉得有些稀奇,不过没事,调教调教也就乖巧了。”
管家羽笑的令人害怕,他朝外喊了一声:“来人!给我好好调教调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等她乖巧了,再来叫我!”
他转身离去,守在外面的侍卫却持着鞭子走了进来,他阴狠的看着鱼非晚娇嫩的皮肤,说:“姑娘,得罪了!”
话落,侍卫手上的辫子便狠狠落在了鱼非晚的身上,鞭子上好似有倒刺,划拉着鱼非晚的皮肤,鱼非晚疼的大叫,可侍卫的手却不停,一下接着一下的挥下来,很快,鱼非晚便伤痕累累,鲜血涌出。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鱼非晚疼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见到的是黑衣管家羽。
羽唇边噙着笑,他说:“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鱼非晚虚弱的望着他,沉默着。
羽笑说:“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啊,可倔强也救不了你的命,我劝你还是听从我比较好,你知道这些年来,送进这里的奴隶数不胜数,和你一样倔强的也有,你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不等鱼非晚回答,羽继续道:“她们被我们打死了,然后丢给了猛兽,我们地下竞技场从来不养闲人,我也不管你被送进来前是何身份,反正进了地下竞技场,你便是我的人,是属于地下竞技场奴隶。”
鱼非晚沉默着,可那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羽,也不知在想什么?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身上的毒药、武器什么早就被他们搜刮干净,若是硬碰硬肯定是不行,如此,只能先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么想着,鱼非晚沙哑的开口:“好,成王败寇,我输了,我愿意听你差遣。”
羽笑的更加灿烂了:“好,真是个识大体的女子,那我们便开始我们的训练,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训练成这里最厉害的奴隶。”
顿了顿,羽说:“你叫什么名字?”
“鱼非晚。”
羽说:“这个名字你忘掉,从今日起,你只有代号,没有名字,你的代号是37,听懂了吗?”
鱼非晚沉声道:“知道了。”
羽吩咐旁边的侍卫,道:“给37号松绑,将她送到我的训练场。”
“是。”
自那天起,鱼非晚就被黑衣管家羽折磨训练,不仅让她与人搏斗,还让她与老虎搏斗,每次搏斗下来,她浑身都是伤,她本身会点武功,对于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是两天,她就能拿到了金牌。
在地下竞技场,只有拿到金牌,她才能上战斗场,供那些权贵玩乐。
不过这也是鱼非晚计划逃出去的第一步,若是不上战斗场,恐怕她连见到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昏天暗地的地牢里,一点盼头都没有,可若是上了战斗场,她还能有机会逃出去。
可在训练场里,她被人日日监视,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代号是多少?”
鱼非晚的思绪被女人的话打断,鱼非晚淡淡道:“37。”
听到这个数字,女人笑了笑,过了半晌,她突然问:“真是好奇,我瞧你这脸蛋,也算是稚嫩,怎么会被送进这里来?得罪了谁?”
鱼非晚的眸光垂下来,声音沙哑:“不小心被抓进来罢了……”
女人起了身,半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她突然道:“你是天丞人?”
鱼非晚抬眼望她,皱眉:“什么?我当然是渊北人。”
谁知女人啧啧两声,根本不相信:“不信,看你挺像天丞人的,应该不是渊北人。”
“那阁下也是天丞?”
“不,我是巫咸族人。”女人说。
“巫咸?”鱼非晚震惊起来:“巫咸不是早就被灭族了吗?怎么还会……”
说到这儿,女人苦笑一声:“是啊,是被灭族了,所以我这个幸存者才会这里,当年,巫咸一族被天丞国师一举歼灭,我还是命大,趁着战乱,才逃出来的,可没想到却被抓进了这地下竞技场,这一待啊,就是十几年……”
女人再次苦笑一声,眼泪从眼眶滑落,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辛的事儿,只听她喃喃道:“我们巫咸一族光明磊落,立志为了百姓,我们医术超群,毒术更是领先所有族群,可谁曾想,我们竟沦落至此啊,真是天妒英才,命运不公。”
瞧女人如此,鱼非晚不由的发问:“你们巫咸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让那天丞国师对你们如此赶尽杀绝?”
女人苦笑着,摆摆手:“别提了,别提了……”
明白女人这是不想说,鱼非晚不好再问,这时候,她想起来在黑市的时候,那个掌柜跟她说过的话,那掌柜的说,狸花便是那巫咸一族做的毒药……
眼前的女人也是巫咸人,或许她能知道呢?
这么想着,鱼非晚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女人,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口,要是问她这个问题,恐怕又是在揭她的伤心事儿了。
女人察觉她的犹豫,道:“姑娘想问什么?便问吧。”
有了她这句话,鱼非晚也不再犹豫,大方的问:“想问前辈,您可知狸花?”
鱼非晚看到,再听到‘狸花’这个词的时候,女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下鱼非晚知道肯定是有戏了。
女人整理了一下思绪,坐了起来,她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看着鱼非晚说:“狸花,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丈夫中了狸花的毒,所以便知道,我只听说,这个狸花毒性凶险,至今还没有人能做出解药来。”
女人瞥了她一眼,过了半晌,才说:“狸花,我当然知道啊,这可是我们巫咸族长亲手做的毒药啊,而且还是为了对抗那天丞国师,可没想到解药还没研制出来,我们一族便被灭门了,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个狸花,我们才会被灭门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个狸花竟然传到了渊北来,真是迅速。”
鱼非晚抓住了其中的重要字眼,发问:“对抗国师?这个国师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你竟如此仇恨?”
女人道:“小姑娘,有些事儿还是别打听了,对你来说不好,反正我们已经被灭族了,往事还是别提了,即便说出来也是伤心事儿。”
她不说,鱼非晚心里的疑惑便更重了,她总觉得这个狸花非同一般,总觉得这个狸花藏着很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狸花跟宣城那个案件似乎有很大的关系。
而且现在还牵扯到了天丞,这个天丞跟狸花到底是何种关系?
她爹娘的死是否跟这些也有关系?
女人看着鱼非晚,突然笑起来,跟她说:“小姑娘还是别想太多,该发生的还是得发生,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现在的处境吧,如果没人来救你,你可要自救啊。”
鱼非晚看着她,眸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地下竞技场的外面。
望着眼前沾了血的石头,陆珩沉声问:“你找到非晚的衣物便是在这里?”
明绪点头:“是在这里,不仅衣物,就连非晚姑娘的匕首都在这里,所以属下怀疑是不是被地下竞技场的人给抓去了。”
闻言,陆珩的脸色更深沉了,就连周边的温度都好似降了几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