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禽袭城,原本热闹的城里顿时乱做一团,到处是呼喊之声。
李蛮上了大街,看到惊慌的人们正在四处逃窜,那只巨大的凶禽速度极快无比,已经到了头顶!
它张开大口一吸,好似平地上卷起的狂风,狂风扑面席卷而来,李蛮面色一变,急忙向后连续的跳跃,这才躲了开,很多人大叫着被狂风卷上了天空,被它一口吞入了腹中!
此时,一名身穿月袍的儒雅中年人,凌空踏月而来,居高临下朝着那只巨大的凶禽狠狠一脚!
“轰”的一声巨响,大脚印凌空而至落在了凶禽的身上!
凶禽嘶鸣一声,庞大的身躯从空中坠了下来,顿时砸碎了一大片的房屋。
它再次嘶鸣一声,羽翼猛烈一震,像是一片乌云一下飞入空中,张开大口朝着那中年人一吐,汹涌滔滔的烈焰喷涌而出,像是流火的大江大河,朝着中年人席卷而去。
那中年人凌空迈步,一闪而逝,速度快的犹如神灵,烈焰被他躲了过去,下一刻已然落在了那凶禽的脑袋上,抬脚又是一踏!
巨大的凶禽凄厉的嘶鸣一声,像是一个巨大的飞机,朝着下方直直的栽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大地陡然一震。
李蛮瞧的目眩神驰,这儒雅的中年人,丰神如玉,举止潇洒,修为更是强的可怕,一脚便将那凶禽踏出了城外!
凄厉的嘶鸣声从远处传来,那巨大的凶禽振翅而起,急急地飞速逃了,眨眼间成了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下。
一只手突然轻拍了一下李蛮的肩头,他正瞧着出神,猛然吓了一跳,一回头却是吴雄飞不知何时到了身后。
“战神就是战神,厉害吧!”
李蛮点点头:“确实厉害,你认识他?”
吴雄飞笑了笑:“战神李明阳,十岁武生,十三岁武者,十四岁战士,十五岁战将,二十五岁战王,三十六岁宗师,四十二岁战神,乃是一代天骄,在我们大圣朝那是鼎鼎有名,是我辈之楷模!”
李蛮闻言也是心惊,武道修炼极难,他辛辛苦苦修炼了五年也不过是一名小武生,想不到此人如此妖孽,四十二岁的战神想都不敢想,当真是可怖至极。
“早晚老子也要像他一样,功成名就名扬四海,开牙建府起居八座!”吴雄飞捅了捅李蛮的胳膊,笑道:“最令人羡慕的是他娶了八个娇妻,个个貌美如花,你说李战神搞的过来吗?可别累坏了身子。”
李蛮见他一脸猥琐的笑了起来,扫了一眼正在离去的李明阳,说道:“要是被他听见了,小心你的狗头。”
吴雄飞一惊,急忙看向空中,李明阳早就没影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老子要是功成名就了,娶他一屋子的老婆,给她们编上号,想怎么欢乐就怎么欢乐。”
李蛮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你不是喜欢竹梅吗?怎么这会儿又变了心思?”
“竹梅?”吴雄飞笑道:“美女谁不爱?自然是多多益善。”
此时街道上狼藉一片,微风一吹,满地的灯笼乱滚。
“糟了,乔三爷!”
李蛮撇了吴雄飞急急在街上寻找了起来。
“哎,等等我。”
庭院中,乔三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
他的对面摆着一张大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长相妖异的青年,怀里抱着一名俏丽高挑的少女,身后则站着一名背着大刀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武王府的小王爷白昊天,今年二十岁,修为战将级,他怀里的少女名叫李蓉儿,今年十九岁,天赋极佳,乃是战将级强者,也是白昊天的心头好,那名青年名叫张怀,是一名战王。
白昊天一手蹙额眉,一手揉捏着李蓉儿的玉手不时放在唇边亲吻,斜眼盯着地上的乔三,幽幽道:“只要进了武王府,生是武王府的人,死是武王府的鬼,乔三这话没错吧?”
乔三急忙点头:“没错。”
白昊天笑了起来,而后道:“二十年前,我大哥他是怎么死的?”
乔三顿时面色骤变,冷汗冒了出来,忙道:“我虽然是大公子的亲随,但大公子出事时,我并不在他的身边,而是在外地采办,具体情形我也不知,公子若是不信尽管去查,我”
“住口!”,张怀呵斥道:“大公子当年返程途中遇袭,从东荒之地带出的东西却不见了,若是心里没鬼,你为何当年惶惶离开王府,又为何躲在此处多年?我看东西八成在你手里!”
“冤枉啊,大公子从东荒归来,途中便丧命了,我哪里知晓他带出来什么东西?”乔三连连磕头:“还请大人明察!”
白昊天一边摸着李蓉儿的大腿,一边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亲吻,两只眼睛散着邪魅的笑意,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乔三。
李蓉儿闭着眼睛,昂着脑袋轻声呻吟着,忽见白昊天想要起身,急忙站起来闪到一旁,却见他弯腰将战战兢兢的乔三扶了起来。
“乔三,当年你走的那般急,有些东西你可没来的及带走,你躲在这里,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顺便给你带了来。”
乔三看向白昊天那张白皙而妖媚的脸,此时正对他笑,不由得心头一颤,当年所有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并未拉下什么东西,不知他是何意。
张怀走了上来,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递给乔三。
乔三有些迟疑的接了过来,只听白昊天笑道:“打开瞧瞧。”
他哆嗦着苍老的手,将盖子缓缓的掀开了,陡然间,惊呼一声,盒子掉在地上,从中滚出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来,看模样好似一个女人的头颅,不过头发都白了,显然这颗头颅的主人,年纪已经不小了。
“乔三,这可是你当年的相好,怎么,你不认识了?”
白昊天盯着乔三那张苍老的脸,眸子里闪烁着戏谑的寒光。
乔三睁着浑浊的老眼,仔细一瞧,顿时失声道:“如云!”,瞬间无力的跪在地上,哆嗦着身子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唉,老来丧命真是可怜啊,我听说这些年你收养了一个孩子”
白昊天的话还未说完,乔三身体巨震,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李蛮遍寻不获,只得悻悻的回家,刚走到家门口,却见大门敞开着,心头顿时一喜:“原来早就回来了”,迈步刚走进去,顿时大吃一惊,院子里,屋子里满地狼藉,好像被人彻底的翻了过来,地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走进一瞧,顿时骇然,这竟然是乔三爷,此时他花白的头发蓬松,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面部多处乌青,嘴角淌血,显然遭到了毒打,更令他心惊的是,他的胸口被刺了一个血洞,正在咕咕的冒血!
他急忙将他扶起来,捂住他汩汩冒血的胸口,疾呼道:“三爷,三爷,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乔三此时气若游丝,眼珠子翻滚着努力的瞥向院子里的一口咸菜缸,嘴巴哆嗦了几下,话未出口,脑袋顿时耷拉了下去。
“三爷!”
李蛮呼天抢地的哭喊了起来。
远处的房顶上,李蓉儿像是一只轻盈的猫,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院子里的李蛮,方才他们百般逼迫,想不到这乔三宁死不屈,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是一名战宗级别的高手,突然发难,竟然差点掐断了白昊天的脖子,白昊天暴怒之下,一剑结果了他。
如今看来,他是一心求死。
原本张怀想将李蛮抓起来严刑审问,却被白昊天阻止了,乔三既然求死,显然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抓了他也没用,于是设下一计,故意给乔三服用了一颗续命丹,留他一口气,等这少年归家之后,说不定乔三会给他留下遗言,这才让李蓉儿在此蹲守。
此时,李蓉儿见李蛮哭喊不休,乔三临死之时也没什么交代,暗道,公子的计谋怕是要落空了。
她一直待到深夜,生怕乔三留气装死,他毕竟是一名战宗强者,决不能小觑,到了最后确定乔三死透了,这才悄悄的离去。
清晨,李蛮买了一口薄薄的棺材,细细的收敛了乔三爷,吴雄飞听说乔三爷死了,也急急过来帮忙。
他们借了一辆板车,拉着棺材朝城外走去,这一路上李蛮甚是悲伤,不住的痛哭流涕。
吴雄飞心中十分疑惑,这乔三爷好端端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实在出乎意料,本想询问缘由,只见李蛮伤心的厉害,便只能按下不提。
早年间乔三早就买好了一处墓地,坐落在山明水秀之中,环境十分不错。
二人好好安葬了乔三爷,李蛮又大哭了一场,更是在乔三的坟前发誓为他报仇。
他直起身来,望着坟茔出神,想起这几年乔三待他的好处,再次黯然神伤。
吴雄飞安慰了他几句,朝着乔三的坟茔磕了几个头,两人这才回转城里。当吴雄飞得知乔三爷乃是被人一剑毙命时,登时惊的目瞪口呆,这乔三爷素来颇有人缘,处处与人为善,更不曾听说他与别人有什么恩怨,他一个打更的老人,谁会对他下毒手呢?
李蛮心里也觉得奇怪,不过回想昨夜的情形,显然有人为了某件东西而来,不然不会将里外翻成那样,难道是乔三爷私藏了什么宝物,引来了杀身之祸?
二人一边探讨其中的缘由,一边朝着乔三的宅院而去。
不过,当他们刚走进巷子口,顿时一呆,只见很多人聚集在乔三宅子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快步向前,从人群里挤了过去,往院子里一瞧,只见几十名披坚执锐的士兵正在院子里,屋子里到处掘土,尘土飞扬,挖的到处是坑。所有的桌椅、锅碗瓢盆等物全都被丢在了院门之外的街道上。
李蛮皱起了眉头,暗道,果然猜的没错,乔三爷一定藏了什么宝贝,不然不会引的他们掘地三尺,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找,不过他与乔三爷生活了五年,他从未透漏过有什么宝物。
李蛮走上前大声道:“你们干什么?这可是我的家!”刚要闯进去,却被一名胖胖的首领模样的人给挡了回来。
那人瞧着李蛮不悦道:“你的家不行,奉王命,这地方已经被征用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否则就地格杀!”说着模样凶狠的拔刀。
李蛮吓的急忙后退几步。
吴雄飞赔笑道:“大人,莫生气,这本来就是他的家,即便被征用了,东西总得让人家收拾一下吧。”
围观的左邻右舍也纷纷替李蛮说好话,那人皱了皱眉,朝地上努努嘴:“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想要什么你自己找吧!”说完,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李蛮心头沉重,乔三刚死,房子又被官府霸占了,以后何去何从当真茫然。
忽然,他猛烈的敲了敲门:“开门,开门!”
那名首领一下打开了大门,挥舞着大刀怒喝道:“再敢搅扰,信不信我砍了你!”
周围的人见他凶狠的挥刀,无不骇然变色,急急的往后退。
李蛮朝着那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那人顿时一呆,高举的大刀缓缓的放了下来,只听李蛮恳求道:“劳烦大人告诉我,是谁下的命令?”
吴雄飞眼睛一亮,谁下的命令,便是谁杀了乔三爷。
那名首领冷笑了起来:“怎么着,你还想报仇?告诉你也无妨,乃是白王府下的令,白小王爷亲自派人传达的,嘿嘿,小子劝你识相点,没把你抓起来,你就偷着乐吧!”
“不要再搅扰了,否则老子一刀劈了你!”那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蛮,然后再次关上了门。
“白王府”
吴雄飞生怕他再次敲门引来杀身之祸,急忙将他拉了过来,劝道:“阿蛮,别冲动,此事要从长计议,还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李蛮微微点头,瞧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忍不住叹了一声,没了家,这些东西要之何用?猛然间看向那口被摔烂的咸菜缸,汁水淌了一地,不少咸菜也掉进了泥土里。
他依稀记得乔三爷临终时候的眼神,朝着周围的人借了一个篮子,将破缸里剩余的咸菜尽数捞了出来,放进篮子里。
“哎,真是可怜啊。”
“好端端的家没了。”
“这官府也太不讲理了。”
吴雄飞面色悲戚的瞧着李蛮将咸菜一把把的捞出来,颇有些心酸的叹息了一声,只是他没注意,李蛮的指缝里多了一枚绿豆大小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