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鸿来到安鹤堂。
乔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手里捻着佛珠,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问:“你有什么打算?”
乔江鸿恭恭敬敬的站着问:“祖母说的是何事?”
他心里是猜到一二的,但还是装糊涂。
乔老夫人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嫡孙儿脑子是越来越浆糊了。
“书梨,恢复的不错,这侯府是注定留不得她了,你不要再去她房里。”
乔江鸿脸一沉,老夫人这语气可不是跟他商量的,而是直接下命令。
他内心是万般不情愿,当场摆了脸子,语气上还是很恭顺:“祖母,孙儿不会让书梨走,孙儿千辛万苦才把她寻来,不会放她走的。”
乔老夫人脸黑了,她不悦问:“你为了她忤逆祖母是吗!这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乔江鸿沉声道:“孙儿对她有承诺,必定会呵护她一生一世,她为了孙儿整夜难安才丢了孩儿,虽然不懂规矩,但对孙儿是真的一心一意。”
吴妈妈劝道:“世子,现在外面传的可厉害了,你若还留着她,恐怕引火上身啊!”
乔老夫人脸色更不好看了:“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智,宠妾灭妻是什么罪!你难道为了她将整个侯府置之不顾吗!”
乔江鸿当然听到外面的传言,心里也害怕,他已经决定会对安七恩好些,只要他日后注意分寸,这事大家传着传着也就忘了。
“祖母,孙儿会注意分寸的,书梨孙儿也不会负了她。”
乔老夫人冷笑一声,生气道:“我要是执意她送走呢!”
乔江鸿满脸决绝的看着老夫人:“那孙儿只能不孝了,孙儿只能以死赔罪了。”
乔老夫人气的差点上不来气,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在乔江鸿身上:“你个逆子,就会用这套来威胁我!”
乔江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忏悔道:“祖母,孙儿知错,孙儿会让嬷嬷教导书梨规矩,求您别赶走她,孙儿这命一半是七恩救回来的,一半全靠她吊着气,求您开恩。”
吴妈妈皱着眉给乔老夫人顺气,她看了眼乔江鸿,打圆场道:“世子,老夫人都是为了你好啊,沈姨娘对你的那半点好,根本就不比上夫人啊。”
乔江鸿半个肩膀全是茶叶,膝盖周围全是破碎的陶瓷渣子。
他低头不语。
这惯用的伎俩,他百试百灵。
乔老夫人气的说不上话来,被吴妈妈扶到卧房休息了。
乔江鸿松了口气,但心里一直沉的很。
他回文渊居换了身衣服,来到秋水居。
安七恩正在看书写字,青碧走进来挑帘子汇报:“夫人,世子来了。”
她放下笔,将书和宣纸折起来,白露撤下笔墨纸砚,换成普洱茶端上来。
“世子。”安七恩福身。
乔江鸿脸色沉闷闷的,他坐在榻上,端起茶杯先喝了口茶。
安七恩神色淡淡的也端起茶喝水。
乔江鸿看了她一眼问:“说真心话,你想书梨留在府里吗?”
安七恩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妾身从来没想赶她走,妾身也看的出,世子是真心喜欢她,我与世子结为夫妻都是非你我所愿,妾身别无他求,能在侯府安身立命即可,世子有同心之人,妾身也是真的为你开心。”
乔江鸿听到了自己想听得答案,她不争不抢,别无所求。可莫名的乔江鸿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是贪心的,他除了想要妻子的大度,还想要妻子的爱慕之心。
可他从安七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意。
乔江鸿内心很复杂,他认真的看着安七恩,缓缓道:“我也会对你好的,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安七恩淡淡一笑,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屑他这句我也会对你好的。
乔江鸿接着说:“这几日你常到那祖母那,陪陪她吧。”
“是,世子。”
安七恩已经猜到祖孙俩这是闹矛盾了,他又是为了沈书梨的事来的。
那这事一定跟沈书梨有关系,就算乔江鸿不来,安七恩也会去说服乔老夫人留下沈书梨。
血债要血偿,她还需要借助沈书梨和离
隔日,安七恩到安鹤堂给乔老夫人请安,她特地吩咐人煮了碗莲子红枣粥给老夫人服用。
用完早膳,安七恩扶着乔老夫人到府里的荷花池散步。
清早,荷花池的空气很清新,鸟语花香,乔老夫人心情也好了些。
她直言不讳问:“是你夫君让你当说客的吧。”
安七恩微微一笑:“什么都逃不过祖母的眼睛。”
乔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问道:“她走了,对你是好事,你为什么想她留下?”
两人缓慢的绕着荷花池走,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
安七恩:“世子大病刚愈,书梨能让他开心,这也是好事,倘若发卖了书梨,世子是个痴情人,定会有心病,自古心病郁结的人不在少数。妾身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在孙媳妇眼里,除了生死全是小事。”
乔老夫人突然茅塞顿开,心情一下就全好了,脸上的表情也开明了。
她最疼乔江鸿,从小宠到大,想到生死这方面,乔老夫人彻底打消了把沈书梨发卖赶出府的念头。
她拍拍安七恩的手温和道:“还是你最贤惠,最深明大义,想的最周到。”
话到此,乔老夫人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腹诽:要是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安七恩微微笑着,陪着她逛了一会才回去。
沈书梨那边有耳神,第一时间得知,她化险为夷了,但她想不通的是安七恩为什么会留下她!
这个女人明明不安好心,她到底要干什么!
沈书梨猜不透,索性不猜了,她现在一门心思的养好身子,再给乔江鸿生孩子。
乔江鸿也收敛多了,没专宠沈书梨,对青翠也好了很多,安七恩那边他除了不留宿,平常都是在秋水居用膳。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梁姨母这边心里着急的很,柳氏给梁宛如介绍了几个小商户,结果人家都嫌她出身不好,不愿意娶为正妻,妾室倒可以。
梁宛如不愿意给小商户做妾,而且那几人长的也不合她心意。